第87章 深淵中沒有希望(三合一)

作者:丸子落落莓
奧托聽到這話,神色明顯一怔。

  他有些疑惑的將視線脫離瓦爾特,轉而看向安禾。

  不看還好,

  這一看,奧托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驚悚的事物。

  卻見,

  此刻的安禾,外表與平時並無二致。

  可那一直恬靜的俏臉,此刻卻寒霜遍佈,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原本清澈的褐色瞳孔,此刻變得猩紅無比,透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奧托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隨即,他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佯作什麼都沒發現一般,輕笑了一聲,聲音十分和煦,

  “不要怪我,安禾。”

  “這是必要的犧牲!”

  而這明顯是解釋的話語,讓一直在竈臺邊熬湯的「納垢」不由得一愣,手中的勺子停在了半空。

  隨即,

  祂也循着奧托的視線看向安禾。

  但僅僅看了那少女一眼,祂便打了個哆嗦,而後瞬間低頭,繼續默默熬湯。

  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安禾”沒有理會奧托的言語,只是面無表情地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能告訴我你的計劃嗎?”

  “奧托先生。”

  奧托聞言,面上依舊保持着優雅的笑容,眼神卻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心底愈發冰寒。

  他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彷彿被凝滯住、一動不動的老楊,心中有了些微猜測。

  隨即,他收斂起笑容,神色變得鄭重,對着“安禾”說道,

  “死亡的令使,切莫動怒,我的計劃很簡單。”

  “只是聯合多託雷,用「星際和平公司」的資源,去打開物質位面與「深淵」的通道而已。”

  “安禾”面容依舊寒霜遍佈,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不要避重就輕。”

  “深淵的開啓與否,與我毫無干系。”

  “我要問的只有一個。”

  她頓了頓,身上的殺意如實質般蔓延開來,

  “能告訴我,什麼叫做解構死亡嗎?”

  “或者說,我換個問法。”

  “你想對我的神明做些什麼?”

  奧托聞言,一時間沒忍住,嘴角不由得一抽。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一個凡人,一介遊魂,去對死亡之神做些什麼。

  這種話怎麼會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啊?

  但沒辦法,這話奧托肯定是不能說的。

  他也只得嘆息一聲,感慨「死亡」的神明挑選令使應該是不看重智商的。

  “令使小姐,我對「死亡」的謀劃只有一點。”

  奧托語氣誠懇,微微前傾身體,雙手攤開,做出一副坦露心聲的模樣,

  “那就是,用我貧瘠的認知,完成祂的所思所想。”

  “只要能做到讓祂投下視線,哪怕短短的一瞬,奧托也願意傾盡所有。”

  “至於解構之說,與其說是解構神明,不如說是解構死亡的力量本身。”

  “我的計劃是,利用「命運雙子」之一,也就是那個名叫穹的青年,去接引一種無限與「死亡」概念相近的力量降臨。”

  “到那時,無論「死亡」選擇將他毀滅,亦或是賜予他更強的力量,又或是對他熟視無睹,我都可以接受。”

  “我要的,也僅僅是祂微不足道的一次瞥視。”

  “安禾”聽到這話,用那雙紅瞳緊緊地盯着奧托,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空氣也彷彿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直到某一刻,虛空中突兀地響起波濤聲,“安禾”這纔回過神來。

  隨即,“安禾”臉上的寒霜逐漸褪去,

  她閉上眼,輕輕吟唱出聲,

  “那人再次仰頸飲下深淵的輝光,指尖掬起一捧虛無的黑焰,既非爲情絲所困,亦非懼怖永夜,只是將支離的魂魄鍛成鑰匙,在死亡視線交織的星軌間叩問,”

  “——當祂垂落目光時,血染的祈願能否凝成溯流的琥珀,將某個名字從永冬帶回驚蟄。

  奧托聽到這首小調,身形突兀地一僵,眼神開始劇烈波動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爲複雜。

  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無法言語出聲。

  最終,

  他將一切心緒和想法化作了苦笑。

  “只是令使,卻擁有和神明等同的權能。”

  “真是讓人羨慕啊。”

  “安禾”沒有言語,她瞳中的猩紅不斷褪去,重新恢復成了清澈的模樣。

  隨即再次看向奧托,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問道,

  “「死亡」的一切都鐫刻在「安禾」的潛意識裏。”

  “現在,”

  “凝視「安禾」的眼睛,你發現了什麼?”

  奧托見狀,蹙着眉,將那清澈的眸子仔細打量了一遍。

  “乾淨,澄澈,還夾雜着一絲不知對誰的憐憫。”他說道。

  “安禾”眯着眼笑了笑,聲音帶着傳教的喜悅,

  “所以啊!”

  “祂也是乾淨的,澄澈的,”

  “而夾雜的那絲憐憫,是面對衆生的。”

  她頓了頓,聲音逐漸變得低沉,最終徹底換成另一道女聲,那聲音彷彿帶着無盡的威嚴,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屢次消耗祂的善意呢?”

  “祂對你,可真的沒有一點惡意啊。”

  奧托聞言,心底一喜,這話裏的信息量讓他由衷的感到喜悅。

  但還沒等他回覆,“安禾”便肅然打斷道,

  “收起你的說辭吧。”

  “我知道你的所思所想。”

  “祂的確不在意你利用祂去拯救你的白月光。”

  “你也的確賭對了。”

  說着,“安禾”的面容重新變得冷肅,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愈發凌厲。

  她的五指緩緩收緊,周身涌動的能量迅速匯聚於掌心,一把連鞘長刀在她手中逐漸具現。

  “但你不知道的是!”

  “「忘川」的女主人同樣擁有她的意志。”

  “你有想過,對着我等令使算計我等的神明會是什麼下場嗎?”

  “安禾”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這是最後一次了,奧托先生。”

  “看在你還有作用的份上。”

  “若有下次,我會讓你成爲真正的。”

  “「遊魂」。”

  話音剛落,整個「腐敗天」的幽綠色突然一黯。

  在奧托和「納垢」驚恐的目光中,少女的眼眶緩緩淌下血淚。

  她神情哀傷,緩緩閉上雙眼,修長的手指握住刀柄,一寸一寸拔出長刀,刀刃出鞘的聲音在死寂的空間裏格外刺耳。

  “願爲逝者哀哭,泣下如雨,充盈渡川。”

  她的聲音空靈而縹緲,帶着無盡的悲憫。

  然後輕輕揮砍。

  剎那間,

  血色刀痕如同一道閃電,瞬間貫穿了天穹與大地。

  那承載着無數年瘟疫沉積的墨綠色天幕,在這道刀痕下,如脆弱的玻璃般轟然崩裂。

  曾經肆虐「腐敗天」的污染體系,在這猩紅力量的衝擊下,開始反向崩解。

  遮天蔽日的瘟疫毒雲被猩紅能量點燃,化作億萬顆墜落的幽藍火球;流淌着酸液的沼澤在千分之一秒內沸騰汽化,連帶其中孕育的億萬萬隻扭曲的魔物一同湮滅。

  整個扭曲的生態體系在這來自更高維度力量的侵蝕下,發出痛苦的哀嚎。

  但物質層面的崩壞僅僅只是開始,那些維繫世界運轉的法則,也正在被猩紅脈絡悄然替代。

  瘟疫權能孕育的食屍鬼長出光刃狀獠牙後開始自噬。

  瘟疫法則催化的變異體,在長出第三對翅膀的瞬間,身體卻突然結晶化,變成了一座座晶瑩剔透的雕塑。

  當下一次能量潮汐洶涌掃過時,整個世界的輪廓已徹底扭曲變形。

  大陸板塊摺疊成尖銳的多面體。

  所有液態物質脫離了重力的束縛,懸浮在空中,匯聚成血珠矩陣。

  天幕被撕開的裂口中,垂落着血管狀的能量束,彷彿是世界的傷口在流淌着鮮血。

  這個曾經以污染與瘟疫著稱的腐壞世界,在少女這輕輕的一揮之下,

  ——被更爲酷烈的猩紅徹底格式化了一遍。

  下一瞬,

  長刀乾淨利落的歸鞘。

  而代價便是,「腐敗天」永遠變成了「廣付肉貝攵天」

  一旁的的「納垢」看到已經徹底被扭曲的「腐敗天」,心底有些委屈,渾濁的大眼睛都開始閃爍淚光。

  你對奧托不滿,你去砍奧托啊,你拆我家幹嘛啊?

  我又沒算計本體

  嗚嗚嗚......我的家

  但這話它是一點兒也不敢說出口。

  如果它沒猜錯,這位暫時接管“安禾”身體的,應該是「忘川」的女主人——那位名叫“黃泉”的少女。

  她可是本體的心頭寶

  自己完全得罪不起

  黃泉沒有理會「納垢」的表情,她知道,經歷了這一遭,估計「納垢」也不敢和奧托繼續合作了。

  而這就是她的目的,也是她的警告。

  有些事周牧可以不在乎,可以當做沒看見。

  但她不行。

  她完全無法容忍自己的神明被這種宵小算計,哪怕是無害的算計也不行!

  想到這,黃泉最後面無表情地瞥了奧托一眼,

  隨即,她便從安禾身上離開,迴歸了忘川。

  與此同時,

  時停結束,老楊也從凝滯中恢復了過來。

  在他的視角中,只感覺眼前的世界像是老舊的放映機,突然掉了個幀,畫面出現短暫的卡頓。

  可下一秒,整個腐敗天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拆成了零件,變得面目全非。

  “發,發生甚麼事了?”

  瓦爾特有些一頭霧水,眼神中滿是迷茫與震驚,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安禾和病毒安禾倒是擁有記憶,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去說,只能陷入沉默。

  奧托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腐敗天」,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

  隨後,他將視線投向瓦爾特,眼神中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無奈,也有一絲釋然。

  “約阿希姆,我真不知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就在剛剛,死亡的代行者於此投下視線,打亂了我的規劃。”

  “所以,我們接下來應該是無法成爲同行者了。”

  “但臨走之前,我會將後續的計劃向你全盤托出。”

  瓦爾特看着奧托神色逐漸變得疲憊,心底有些奇怪,但並沒有打斷他的言語,只是靜靜地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在多託雷和被他蠱惑的博識學會學者的作用下,深淵會在不久之後被貫通一塊永久的通道。”

  奧托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瓦爾特的心上,

  “而你們這些被深淵扭曲的人類,也將在那一刻被扔回物質位面,充當起神明降臨的座標。”

  “當然,在你們的認知中,或許會是「全員犧牲」、「全員盡力」、又或是......”

  奧托頓了頓,嗤笑了一聲,那笑容中帶着一絲嘲諷,

  “......任務失敗?”

  瓦爾特聞言,瞳孔驟然收縮,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但奧托沒給他發問的機會,便自顧自的繼續道,

  “我不知道「命運」給了你們什麼幫助。”

  “但想要蠱惑你們,無非是那幾種,自己動動腦子,對號入座就行。”

  “約阿希姆,幾分鐘前的我,是贊同深淵降臨的。”

  “越是混亂的寰宇,就越能達成我的目標。”

  “但現在不同了,我有了更好完成目的的方法。”

  奧托頓了頓,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領口上那個刻着“贈·我的大發明家”字樣的琥珀,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

  “所以......”

  “我祝福你,約阿希姆。”

  “我由衷的希望,作爲「主角團」一員的你,能夠找到阻止深淵降臨的方法。”

  說罷,他便直接關掉了顯示器,身形消失在了綠色光幕上。

  而「納垢」的身形早在二人對話之前便消失在了這裏

  ——祂跑去重建家園了

  瓦爾特對奧托的祝福置若罔聞,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深淵的降臨已經無法阻止。

  連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即將被動成爲深淵的走狗,又有什麼辦法去完成任務呢?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不久前,奧托那一聲無奈的嘆息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就連你這樣的人……

  也把一切都寄託在那虛無縹緲的希望上了嗎……?

  呵,也對。

  你又怎麼會捨得讓復活後的卡蓮,生活在被邪神統治的世界裏呢?

  想到這,瓦爾特一時間有些無力,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有目標,有方向,有計劃,卻沒有希望的感覺,當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半晌,

  瓦爾特的目光,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着,緩緩飄向不遠處。

  而那裏,安禾正耐心哄着「病毒安禾」。

  她嘴角噙着一抹淺笑,那笑容暖得如同小太陽,卻又像一根尖銳的針,直直刺進瓦爾特的心窩。

  剎那間,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紅,滾燙的液體在眼眶裏打着轉,彷彿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強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緒,牙關緊咬,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試圖用這一點觸感來壓制即將崩潰的情緒,不想讓淚水落下。

  爸爸好像救不了你了......安禾

  爸爸只是個廢物中年人,一無是處,每天說着大話,卻連女兒最基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真是沒用啊......”

  瓦爾特緩緩低下頭,像是揹負着全世界的重量,再也沒有勇氣去看安禾一眼。

  他害怕與女兒的目光交匯,害怕安禾從他眼底看到那無盡的絕望與恐懼,害怕自己的懦弱會讓女兒失望。

  此刻,周遭的一切都被絕望的陰影籠罩,他無比清晰地領悟了一個殘酷的真理,

  ——深淵,祂囊括了世間所有能想象到的事物,可唯獨缺失了希望。

  我等終將沉淪於此,意志被再度扭曲,成爲深淵降臨的座標,

  成爲......毀滅寰宇的

  罪人

  這份沉重的絕望,如千斤巨石般壓在瓦爾特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此時,安禾和病毒安禾像是聊到了什麼有趣的地方,轉頭看向有些低氣壓的瓦爾特,脆聲的問道,

  “爸爸,爸爸,你是怎麼恢復記憶的呀?”

  “我和三月姐姐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讓你恢復的辦法。”

  “結果你突然自己就恢復了!”

  “真神奇呀!”

  瓦爾特聽到這話,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愣住。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思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猛地拽回,又迅速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是啊,

  自己明明被凱文拿走了記憶,怎麼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突兀的恢復了?

  這不可能是凱文做的!

  凱文固然強大無比,在實力上堪稱頂尖。

  但自己身爲神選者,有着獨特的本能感知,凱文根本無法繞開這層感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記憶還回來。

  突兀的,

  瓦爾特腦海中浮現了那位灰髮金瞳、被稱爲命運之女的少女。

  她的命運權能,應該可以輕易地做到這一點吧?

  但,

  如果真的是她暗中施展手段,幫自己恢復了記憶,

  那麼,

  她爲什麼不來見見自己呢?

  或者說,

  她付出了什麼代價呢......?

  與此同時,極樂天,光繭內。

  周牧沒有在意那些同行者的心思。

  此刻的他,滿心都沉浸在戰鬥帶來的激昂感中。

  當然,還有幫星寶穩定狀態。

  畢竟,

  ——擁有「忘川」的他,根本不存在失去意識的可能,哪怕眼前是衆生無盡的慾望,他也能在這無盡的時間中保持清醒。

  但星寶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起初,星寶還能在衆多伸向她的觸手中艱難抵擋。

  可自從周牧將部分慾望讓她分擔後,她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徹底化作雌獸,再起不能。

  儘管周牧用「忘川」護着她的意識,可那極致的感官,還是讓她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別說是那些同行者了,此刻就算卡芙卡站在她面前,她也絲毫不會在意,滿腦子只有眼前的狀況。

  當然,這一切其實都是周牧有意爲之。

  ——他承受了衆生大多數慾望,卻將澀欲硬生生灌給了星寶一半。

  就在這時,

  周牧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動作微微一滯,緩緩將視線從星寶那滿是迷茫的雙瞳上移開,轉而望向物質位面的某個方向。

  他的眼眸中,映出了丹恆化龍的奇異景象。

  半晌,

  周牧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再次將注意力轉到星寶身上。

  在光繭內瘋狂加速流逝的時間裏,衆生的慾望之力已經被周牧吸納了大半,「色孽」的意識也逐漸被他和星寶蠶食。

  按照周牧的估算,最多再過四萬多億個系統時,他和星寶就能徹底消化「慾望」權柄。

  但美中不足的是,慾望中,「孽」的部分佔比太大,技能特效可能會很難讓人接受。

  但無論如何,這無疑是個極其強大的權柄。

  想到這,周牧心中念頭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的權能微動,眨眼間,纏繞在星寶紗裙下的觸手,變得完全透明,隱沒在周圍的光影之中,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緊接着,

  周牧周身能量再次涌動,身後又探出幾隻泛着微光的觸手,在星寶因突如其來的觸動而發出無意識的輕呼聲裏,穩穩地朝着星核延伸而去。

  於是,

  極樂天再次恢復了緋靡甜膩,而在無人能探及到的光繭內,兩隻「色孽」,開始在無盡的時間中,緩慢孕育。

  ——

  (家裏人太多,碼字環境太惡劣了!過兩天我回家就好了!希望老爺們能體諒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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