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往事不快樂
當你努力去追尋它的尾巴的時候,它卻連影子都不留給你,不見蹤影,最後你卻不知道該哪裏去尋了。
日子一天天地蹉跎着。喫飯,睡覺,工作,三點一線。對於一個已經從事工作的人來說,最羨慕的無非就是那些穿着白格子襯衫,騎着單車在校園裏的18歲的少年。
這些少年也許會煩惱,可是他們不會去經歷那些勾心鬥角,他們愛笑,愛哭,愛鬧。這些都沒有什麼,因爲那是他們的青春屬於他們自己的青春。
在上下班的路上,總能看到三五成羣結伴而行的學生,穿着白格子襯衫的學生。再不濟就穿着中國式的校服,臉上洋溢着青春陽光的笑容。
江子熠依舊不想回家,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也不可能去酒吧。他不想再經歷上一次的狗血事件。對於他來說,現在唯一的消遣就是把車停放在路邊。
看着上下學的學生,他們肆無忌憚的笑着鬧着,他忽然懷念那一段校園時光。
“他們真快樂啊!”冷天擎羨慕的眼神裏透露着成年人的淒涼。可是快樂是他們的,他什麼也沒有。在每個小孩子的心理,他們看大人的世界總是驚奇又歡喜,羨慕又嫉妒的。
因爲他們知道大人以後會幹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他們現在不能做的大人都能做。在他們眼裏那些大人能去很多地方,開着跑車到處跑。他們擁有着無限的精力和金錢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但是小孩子不可以。
小孩子總是被教育,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他們很煩,很想長大,他們覺得長大之後就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江子熠是這樣。
可是當他真的長大,過了18歲,所有都變質了。什麼都變得不再有意義,他有了成長的煩惱,開始要應付各種個樣的人的臉色。
明明他很不開心,可是還要堆着笑容去應付他根本不喜歡的人,還要跟他們友好的相處着,實際上他已經煩透了那一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不知怎麼的,他就想起了這句話。他覺得這句話說的就是真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只要一長大,什麼都變質了,不知道用什麼,心態去面對最初的夢想。
不知道爲什麼,最初的夢想,在時間裏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似乎現在的人,更喜歡談着利益。至少在他看來現在是這樣子的。
因爲自從他在顧氏集團工作以後,他發現每天應對的無非就是那些在觥籌交錯之下,一切以利益說話的人,他們根本就沒有真心。明明想暗中搬到他們公司,卻不得不還要堆着笑來拍他們公司的馬屁。
“算啦,我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在這裏多愁善感什麼呢,就算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改變這個利益薰心的世界。”江子熠自嘲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而後打開了電臺頻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一個人活得很簡單,一雙帆布鞋,一個泛黃的揹包,一臺破舊的相機,一本翻爛的書。這些東西看起來,沒有什麼令人驚奇的,都如此的平淡如此的簡單,可是,他們卻構成了一顆文藝的心……”
電臺裏溫柔的聲音,通過這個頻道傳到江子熠的耳朵裏。或許這個電臺,現在說的就是他想要的,他想去憧憬的,那個他一直都想去擁有的,卻已經過了的年紀所憧憬的。
“可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幾樣元素,卻讓你永遠都不會去真正實踐,因爲你沒有時間,你要忙活於家庭和事業。因爲你知道你的前途,要自己把握。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你想要的東西,你真正想要走的路。”
“唉……”江子熠關掉電臺。這種心靈雞湯在他看來,太容易打動他了,他沒有那種對心靈雞湯的免疫力。他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安靜一點的空間,留給他自己去想想。
電臺裏的聲音就彷彿把他的心事全部看破了一樣,讓他十分的不爽,可是啊,他也很希望有個人能理解他,這個世界能理解他。
正在矯情着任由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緒發酵,一個電話鈴聲卻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江子熠順手撈起手機,發現自己手機上顯示了一個陌生號碼,他剛想拒接,電話那頭卻掛了。
估計是打錯了吧,江子熠想到。
剛把手機放下沒多久,手機又不厭其煩的響起來。這次江子熠認認真真的拿起來,看着上面一個號碼,可是他印象裏真的沒有人用這個號碼給他打電話。
“喂。”他接通,開口道。是電話那頭是沒有聲音,很安靜的,好像能聽到一點水滴聲還是什麼,江子熠聽不清楚,因爲聲音太靜了,幾乎爲零。他聽得不是很真切,甚至他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打錯了?
“請問你是誰?說話可以嗎?”他又問了一遍。可是那邊依舊沒有聲音,只有隱隱約約聽到來自啊,很遠地方的水滴聲。嘀嗒嘀嗒的,似乎落在地上。
他心下一動,難道是有人故意整蠱他,然後讓他引起恐懼的嗎?還是說這是一個靈異電話,來自另一個世界呢?
“喂,如果認識我的話,請說話好嗎?如果不認識是打錯的,那我就掛啦。”江子熠現在沒有心情,陪那個搞惡作劇的人玩,因爲他現在忙着處理自己的情緒,怎麼還要分心去處理這個靈異事件?如果那個人真的有那麼無聊的話,那他希望他去整蠱別人,不要來煩他。
那邊似乎有東西動了一下,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擦着什麼東西?這個人是讓他猜測是誰嗎?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他是真的沒有興趣。
“如果你是真的只是無聊打電話想找個人陪你,這樣子無聲通話的話,那不好意思啊,我沒有那個時間,再見。”江子熠說着就要掛。
“江子熠,是我。”那邊沉默了許久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可是聲音卻如此的嘶啞,江子熠如果不認真聽,他根本就聽不出來電話碼頭的人是誰。
“南華。”他乾乾的發出這兩個字,剛纔那股強勢的想掛電話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莫名其妙的複雜情緒。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但是這股情緒是壓抑的。
“江子熠……”那邊的楚南華也沒有開始講什麼話題,江子熠就靜靜等着楚南華的下文,可是他知道,楚南華並不會對他說什麼重要的事。因爲楚南華從來都不會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那邊楚南華的聲音讓他覺得心疼,是生病了嗎?但是他一直都在強迫自己不能去關心,因爲他不能再給楚南華機會,也不能給自己機會。
那邊或許沒有聽見江子熠的聲音,又叫了一遍:“江子熠……”話語裏又多添了幾可憐。江子熠最後一道防線都快要坍塌了,可他還在苦苦支撐着。他不敢再開口說話,因爲他怕他開口一說話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會說些什麼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江子熠……”楚南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用嘶啞的聲音喊着江子熠的名字。一次比一次的淒涼,一次比一次難過,而一次又比一次讓江子熠受不了。他的心疼,浮現在臉上,雖然楚南華看不見。
“江子熠……”楚南華幾近哀求的聲音再也讓江子熠受不了了,他很想知道一向自立自強的楚南華經歷了什麼,還是因爲只是喝醉了正在呼喚他的名字。
可他沒時間再去思考了,這個聲音一直在折磨他的心理防線,因爲楚南華的聲音此時真的不是一句話就能超大出來的。她彷彿藏了滿腔的心事,卻拼命地在強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江子熠……”那邊的楚南華似乎還帶着隱隱的哭腔,讓他再也沒有思考的餘地。
“南華,我在,江子熠在。”
他又任性了,他本可以一句話也不說就直接把這個電話掛掉纔對,可是他心裏是有期待的吧,不然在一開始他也不會問了一遍又一遍這個陌生號碼的另一頭的主人。
其實他知道,那邊的人一定是和他有關係的。他更知道那邊的人一定跟他相愛過,那個人就是楚南華。他在期待什麼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邊聽到江子熠的回答,再也忍不住了,只聽得剛開始的低聲抽泣直接被打破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撕心裂肺的哭聲。
江子熠心裏也難受。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哭的那麼兇?那邊的哭聲讓他又心疼又煩躁。
心疼的是楚南華肯定是壓抑了很久,才突然失控的吧,煩躁的是他討厭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因爲楚南華不告訴他事情得前因後果,甚至連一個開頭都沒有,讓他乾着急他很煩躁。
“江子熠,你知道嗎?”楚南華斷斷續續的哭聲裏夾雜着不清不楚的一句話,讓他更是煩悶,他不知道啊,他知道什麼呢?他應該回答知道還是說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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