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見面
照片的每一張，都捕捉了夏奕竹從醫院走出來的樣子。照片將她手中的報告單放大，看不到數據，卻看得清她檢查的項目。
她確實去檢查是不是懷孕了。
照片裏的夏奕竹眼眸依然清澈，面上卻蒙着一層難以驅散的陰霾。
這明明是高禹山樂於見到的畫面，卻在此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入他的心臟。
耳邊傳來慕以安幸災樂禍的笑聲：“她去醫院了，去查是不是懷了孩子。高禹山，你說，爲什麼這個女人和沈瑤初，都只爲了生高禹川的孩子？你們倆不是同胞兄弟嗎？難道他的基因比較好？還是……你真的不行？哈哈哈哈哈……”
高禹山雙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微微用力，指尖泛白，雙頰顯而易見地變得慘白。
高禹山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一團漿糊，難以理清，一股難以名狀的不適，瞬間蔓延至全身。
高禹山下頜緊繃，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那又如何？你都說這是我的計劃了，所以，你是來給我祝賀道喜的？”
慕以安看着高禹山假裝無所謂的樣子，心中更加得意。
她知道，高禹山越是這樣，越是亂了陣腳，於是更加囂張地說：“怎麼？被我說中了？你不敢面對嗎？”
高禹山緊握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他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憤怒，不讓情緒失控。
他站起身，走到慕以安的面前，用冷漠而堅定的眼神看着她：“既然祝賀完了，就請離開我的辦公室，我現在很忙。”
慕以安正要張嘴反駁，高禹山卻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慕以安，是你自己離開，還是我讓保安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你這個‘慕總’，‘請’出高氏集團？”
“……”
慕以安沒想到高禹山會用這麼直白的話，這麼直接地驅趕她，她的臉色一僵，不甘心地看着高禹川。
“你是不是惱羞成怒了高禹山？”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張猙獰扭曲的臉了。”高禹山聲音冷冽：“現在，請你離開。”
看着高禹山決絕的眼，慕以安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可她知道，這個消息的發酵，還需要一段時間。
到時候，她就又能看到這兄弟倆互相爭奪一個女人的戲碼。
上一次，慕以安痛苦不已，而這一次，她慕以安要當一個最佳觀衆，看他們再演大戲！
慕以安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高禹山，確實要恭喜你，又要當大伯了。”
說完，慕以安狠狠瞪了高禹山一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重重關上的瞬間，高禹山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面前那一沓照片上。
夏奕竹居然這麼快就上了高禹川的牀？！
高禹山伸手去拿那些照片，腦海裏卻閃過夏奕竹那雙帶着水霧，求他慢一點的眼。
高禹山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照片也隨之滑落，散了一地……
————
停車場。
陽光斜地灑在停車場，映照在高禹川周身。
高禹川闊步走着，緊跟在方助理身後，步伐沉穩卻帶着一絲急切。
方助理知道高禹川走得有些急，他的腳步也下意識變快了些。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察覺到高禹川的不對勁。
高禹川手裏緊緊攥着一張紙條，眉頭緊鎖，一向沉穩的他，眸底卻透着幾分焦急。
走到車邊，方助理自然地替高禹川拉開了後座的門，又打開了主駕駛的門，上車坐下。
方助理扣好安全帶，正導航到籌備論壇的宴會廳時，車門卻忽然被敲響。
方助理轉頭一看，高禹川卻並沒有坐到後座上去，只是站在主駕駛門外，朝着他擺了擺手。
似乎是示意他下車的意思。
方助理一愣，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高總，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自己開。”高禹川沉聲道。
方助理疑惑地看着高禹川：“您不知道地址，我來開就好。我們的論壇是在……”
方助理話音未落，高禹川就擡手打斷：“你等司機過來送你去，我有事需要去別的地方。”
“您不跟着去？”方助理有些意外：“但是有些細節是需要您親自敲定的。”
“你敲定就好。”
說完，高禹川不再理會方助理詫異的眼神，繞過他坐進了車裏。
高禹川啓動車輛，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紙條。
【高禹川，關於BoBo和CiCi，我有話需要跟你面談，電話聯繫我。】
紙條上的字跡如同沈瑤初本人一般，纖細而娟秀，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她特有的溫柔與堅定。
每一個筆劃都彷彿在訴說着她的期待，卻又因爲過於倉促而顯得有些潦草。
高禹川凝視着這張紙條，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愫。
他清晰地記得，這是很多天以前，前臺送上來的紙條。
可那時候他忙着在各種線索裏尋找沈瑤初，卻沒想到，沈瑤初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主動給他留下了信息。
算了下時間，那陣子，有不少陌生號碼給他打電話給假線索要錢，他只能屏蔽了所有的陌生號碼。
高禹川深吸一口氣，撥通了紙條上的那串電話號碼。
和剛剛在辦公室時的結果一樣，已經打不通了。
高禹川放下手機，不再猶豫。
踩下油門的前一刻，方助理忽然有些着急地敲了敲車門。
高禹川放下車窗。
方助理：“高總，讓司機來帶我去論壇可以，但是您必須得告訴我您去哪裏。論壇現場要是隨時有什麼需要您敲定的東西，我必須跟您聯繫，能聯繫上您嗎？”
“聯繫不上。”高禹川沉聲道：“不要打我的電話。”
方助理一聽，更着急了：“可是……”
“我要去中醫堂。”高禹川擡眸看他，眼神冷戾，重複道：“不要打我的電話。”
“……”
方助理僵在原地。
這……好像是不能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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