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高禹川的胡攪蠻纏
他越靠近，沈瑤初就越是感覺自己的手心沁出緊張的汗。
下一秒，高禹川已經脫下了身上剪裁合身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沈瑤初的身上。
那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甚至，周圍的吸氣聲都逐漸遠了，聽不見了。
感受到西裝上傳來的溫暖，和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沈瑤初下意識擡頭，視線撞進高禹川深邃的眼睛裏。
頭頂的燈光灑落下來，照在兩人身上，兩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沈瑤初有些抗拒，下意識要脫下來，但她的手剛觸及到西裝邊緣，就被高禹川的大手輕輕覆住，那手掌溫暖而堅定，傳遞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冷就不要脫。”高禹川抿了抿脣，神色有些冷漠：“孩子抵抗力差，你病了跟他們見面的話容易感染。”
沈瑤初能感受到那些或好奇、或戲謔的目光，如同無形的網，讓她感到一絲不自在。
沈瑤初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充滿八卦與窺探的場合下，再多的推脫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尷尬和複雜。
他說得也對，這個時候她不能感冒，否則就沒法去見孩子了。
沈瑤初斂了斂眸，放下了手中的動作，任由那件西裝繼續披在她的肩上。
“謝謝。”沈瑤初低聲道。
高禹川輕“嗯”了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沈瑤初擡眸，看着高禹川的背影，一時間心下有些複雜。
……
高禹川離開，周圍的人也漸漸散開。
本來有些冷的沈瑤初，此時披着高禹川的西裝，確實好了不少。
只是這樣的裝扮，倒是讓沈瑤初有些侷促，不能再陪着徐鈺箏四處逛了。
畢竟高禹川的衣服就像是她頭頂上的星標，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一下就能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沈瑤初在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拿出手機，才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
是BoBo和CiCi的號碼。
【媽媽！】
沈瑤初看了眼時間，是半個小時以前的信息了。
沈瑤初有些懊惱，她竟然沒有及時看到。
沈瑤初趕緊回覆：【寶貝們休息了嗎？在幹嘛呀？】
很快，BoBo和CiCi沒有給她回覆信息，而是直接給她發了視頻通話。
沈瑤初有些驚喜，脫下身上的外套，接通視頻。
“媽媽！”
“媽媽！晚上好！！”
BoBo和CiCi可愛的笑臉同時出現在手機屏幕裏。
沈瑤初笑了笑：“晚上好呀我的寶貝們。”
CiCi的小臉湊近：“媽媽，你那邊好漂亮呀，你也好漂亮，你在哪裏呀？”
沈瑤初：“媽媽在參加一個會議，是挺好看的。對不起哦，媽媽現在纔看到你們的消息。”
BoBo：“沒事的媽媽，我們剛剛看完書，正好可以跟你聊聊天！”
CiCi絮絮叨叨地說起今天發生的趣事，又道：“其實我們每天都會跟爸爸說這些的，但是他今天沒在家，就先跟媽媽說，明天等爸爸回來了，我們再跟爸爸說。”
聽孩子提起高禹川，沈瑤初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笑着道：“那媽媽贏了哦！媽媽先聽到的。”
沈瑤初話音剛落，CiCi的臉忽然再一次湊近的屏幕。
下一秒，她驚喜地指着屏幕：“爸爸！！！”
“……”
看着CiCi那張稚嫩而充滿喜悅的臉龐佔據了大部分畫面，沈瑤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看到手機屏幕上，自己所在的視頻框裏，後面正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沈瑤初手中的手機微微一顫，回頭一看。
這才發現，高禹川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在自己身後站着了。
手機裏傳來BoBo和CiCi的聲音：“爸爸媽媽，你們在一起呀！”
“……”沈瑤初的手微微攥緊了手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不想傷了孩子們的心，也不想騙孩子。
突然，一隻大手橫到了沈瑤初面前，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搶走了她手上的手機。
“寶貝們，爸爸媽媽是在一起。”高禹川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傳入沈瑤初耳中：“你們跟媽媽說了什麼？爸爸也要聽。”
“……”
沈瑤初擡眸，怔怔地看着高禹川，他拿着手機跟視頻對面的BoBo、CiCi對話，眼神裏滿是溫柔與鼓勵，嘴角掛着一抹溫暖的笑意，耐心地傾聽孩子們的每一個字句。
這是沈瑤初回到鹿港以後，第一次看到高禹川跟BoBo和CiCi的相處模式。
直到此時親眼所見，沈瑤初才發現，高禹川對孩子們的關愛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沈瑤初低了低頭，長睫掩住眼底的瑩潤。
她錯過了太多與孩子們共同成長的瞬間，這一年的時間，她在受着苦，孩子們在也受苦。
好在，在她不在的這一年的時間裏，高禹川做了個很好的爸爸，把BoBo和CiCi的身體和心理都照顧得很好。
沈瑤初正想着，電話那頭傳來孩子們清脆的聲音。
“爸爸，你不要搶媽媽手機！你回來我們再聊天不可以嗎！”CiCi的語氣有些急躁：“我要跟媽媽說話！媽媽！媽媽！！”
沈瑤初擡眸，高禹川遞過來的手機屏幕裏，孩子們的臉放大，彷彿他們就在自己的面前。
CiCi撅着小嘴：“媽媽，我生爸爸氣了，他總是不讓我們講話！”
沈瑤初點點頭，餘光偷偷瞥了高禹川一眼：“那等他回去了，你揍他？”
“好！我跟哥哥一起揍！”
沈瑤初忍俊不禁，張了張嘴，正要哄一鬨她，一股溫暖的感覺突然包裹了她。
沈瑤初下意識回頭，高禹川正一邊給她舉着手機，一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輕輕地將她放在旁邊的西裝，再次披在了她的肩上。
這個動作簡單而自然，像是做過無數次一般。
高禹川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們的媽媽才該捱揍。”
高禹川頓了頓，低聲道：“衣服都不穿好。”
“……”
中西醫結合論壇會議圓滿落幕，燈光逐漸柔和，賓客們或三兩成羣地交談着，或緩緩步出那裝飾得既高雅又不失現代感的宴會廳。
沈瑤初和徐鈺箏並肩走在人羣之後，隨着大家一起走出去。
可就在即將跨出宴會廳那扇雕花大門的瞬間，沈瑤初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思索。
沈瑤初擡手，抓住西裝兩襟，指尖輕輕摩挲過那細膩的布料，似乎在琢磨着什麼。
徐鈺箏見狀，好奇地側頭詢問：“怎麼了瑤初姐？”
沈瑤初想了想：“我只是覺得應該把這件西裝物歸原主。”
她不想跟高禹川之間，有除了孩子以外的其他關聯。
就算只是一件西服。
話語間，沈瑤初擡頭望向宴會廳外。
不期然間，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穿着白色連衣裙，揹着雙肩包的夏奕竹，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月光下。
女孩兒很年輕，朝着宴會大廳裏張望着，似乎是在尋找着某個人的身影。
夏奕竹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柔和，卻也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沈瑤初的心輕輕一顫，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她將西裝脫下來，折着掛在手臂上，對徐鈺箏道：“算了，有機會再還吧。”
徐鈺箏眸光順着沈瑤初的視線望過去，見夏奕竹站在那兒，面色有些不忿：“怎麼還有人貼着不放？！”
沈瑤初沒有說話，徐鈺箏也心領神會。
兩人默契地調整了方向，轉身朝另外的方向走，避開了與夏奕竹可能相遇的路徑。
月光如水，灑在沈瑤初身上。
沈瑤初低頭看着臂彎裏的西裝外套，腦子裏卻全是高禹川一手給她舉着電話，一邊順手給她披上衣服的畫面。
她扯了扯脣角，露出一抹苦澀笑意。
看來徐鈺箏說得對，她還真是個戀愛腦，都到了這一步，竟然還想的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
————
夜幕低垂。
高禹川面前，是鹿港德高望重的老中醫。
老中醫的聲音滄桑而有力，眼裏含着笑：“禹川啊，上次跟你說過的，還是要陰陽調和，今天看你的氣色，像是沒有好好聽我的話啊？”
高禹川不知想到了些什麼，勾脣之間，笑意有些無奈：“確實得聽您老的話，就是不知道我妻子給不給這個機會。”
老中醫爽朗一笑：“我倒是也聽說了一些小八卦，還挺有意思的。”
高禹川聽着，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別處，他的眼神不時地偷偷飄向宴會大廳的門口，那裏人來人往，他卻只在尋找那個特定的身影。
“嗯，下次有機會，上門拜訪您。”高禹川微微頷了頷首，禮貌道：“那我就先聽您的話，追求機會去了。”
“去吧去吧，加油啊禹川，哈哈哈哈……”
老中醫的笑聲在身後傳來，高禹川已經迫不及待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宴會廳門口走去。
可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門口，目光掃過那已經漸漸稀疏的人羣時，卻發現沈瑤初的身影早已不在那裏，只留下空蕩蕩的大廳和門外漸漸遠去的夜色。
他停下腳步，目光在四周搜尋，但除了偶爾傳來的歡聲笑語和遠處模糊的燈光，再無其他。
夜風穿過宴會廳的門口，帶來了絲絲涼意。
高禹川站在那裏，眉頭微擰，拿出手機來給沈瑤初打電話。
可意料之中，沈瑤初似乎是屏蔽了他的電話，無法接通。
正這時，方助理小跑着追了上來：“高總，人都送得差不多了。”
“手機給我。”高禹川沉聲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方助理點了點頭：“好的。”
他迅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恭敬地遞到高禹川手中，同時投去一個關切的眼神，但並未多問。
高禹川接過手機，毫不猶豫地輸入那個已經印在腦海裏的電話號碼。
“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陣忙音。
高禹川緊握着手機，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臉上卻仍是保持着平靜。
他微微抿着脣，有些不安地等待着沈瑤初的接通。
就在高禹川幾乎覺得他還要繼續再撥打好幾通電話纔行的時候，電話卻突然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沈瑤初輕柔的聲音：“您好，哪位？”
“是我。”
“……”
電話那頭是高禹川低沉的聲音，沈瑤初一愣，詫異地將手機拿離耳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數字。
這不是高禹川的電話號碼。
沈瑤初沉默了幾秒，纔出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的外套。”
沈瑤初低頭，看着自己臂彎處的西服：“嗯，在我這裏，沒有弄丟。”
“還給我。”
沈瑤初微微抿脣，擡頭看向車窗外，看着那些飛馳而過的風景：“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離開了宴會廳。而且我衣服我穿過了，等我去幹洗過，就再還給你。”
說到這裏，沈瑤初生怕高禹川誤會自己是要像以前那樣黏着他，便又趕緊補上一句：“我帶BoBo和CiCi出去玩之後，就讓他們給你帶回去。”
“不可以。”高禹川拒絕的聲音有些冷硬：“你現在讓司機停車，把地址報給我，我去拿。”
沈瑤初像是被噎到一般，被他的強勢無語到了：“你應該還有其他的衣服，就這麼着急穿這一件嗎？”
“對。”
“……”沈瑤初再次強調：“我已經走了，這裏不好打車。”
“我拿到衣服，會送你們回中醫堂。”
沈瑤初對他的胡攪蠻纏感到有些生氣：“高禹川，是你自己自願把衣服借給我的。”
“不停下也可以。”高禹川聲音微頓：“我待會兒直接去中醫堂拿。”
“……”
沈瑤初張了張嘴，對面的男人卻像是逼她上癮了一般，又道：“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
高禹川：“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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