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哄她
沈瑤初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高禹川懷裏的CiCi卻停止了哭泣，立起身子看着高禹川：“爸爸，要是媽媽哭，你也會像哄我這樣哄媽媽嗎？”
沈瑤初一怔，全然沒有想到CiCi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下意識撩起眼眸看向高禹川，似乎也在心中默默等待着着他的回答。
兩人視線相對，高禹川眸光微閃，竟有幾分的……不好意思？
“嗯。”高禹川一臉正經：“一視同仁。”
“……”
沒等沈瑤初反應過來，高禹川已經抱着孩子上了車。
沈瑤初怔在原地。
他剛剛……什麼意思？
讓她多學學CiCi，疼了就哭，然後他來哄？
是不是……有點荒唐啊……
BoBo拽了拽沈瑤初的衣角：“媽媽，妹妹和爸爸上車了，我們也走吧。”
沈瑤初回過神來：“嗯，走吧Bo寶。”
沈瑤初牽着BoBo，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BoBo卻又突然擡起頭來看她。
“媽媽。”
沈瑤初：“嗯？”
BoBo偏開視線，一邊上車，一邊對沈瑤初說道：“我也覺得你可以學，我也會哄你的。”
“……”
————
久違的一家四口的出行，BoBo和CiCi顯得格外興奮。
CiCi一路上蹦蹦跳跳，大眼睛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不時地回頭看向高禹川和沈瑤初，臉上洋溢着純真的笑容。
CiCi興奮地指着路邊的風景，大聲地說：“爸爸，媽媽，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出來玩了！我好開心！”
BoBo左右手分別牽着高禹川和沈瑤初，小手用力，彷彿害怕這難得的幸福時光會突然消失。
“爸爸媽媽。”BoBo微微仰着頭，看看他們：“我們下次，能不能再一起去海邊旅遊？”
BoBo很少向他們提出自己的要求，但今天，卻鼓起勇氣說了很多：“我其實很想跟之前一樣，想堆沙堡，還想看日出時的大海。”
他頓了頓，加上一句話：“跟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一起。”
BoBo的聲音裏，充滿了對下一次一家四口旅行計劃的憧憬。
“我覺得去哪裏都可以的。”CiCi聽了BoBo的話，也停下蹦跳的步伐，安靜地走在他們身邊：“去哪裏旅遊都好，只要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但我最希望的，是媽媽能每天晚上都陪我們睡覺，給我講故事。就像以前一樣的。”
CiCi的話語簡單卻真摯，透露出孩子對母愛最純粹的渴望。
沈瑤初真的有好久好久，都沒有陪他們睡覺了。
在她離開鹿港以前，BoBo和CiCi的每一個夜晚，都是由她抱着哄睡的。
一想到這裏，沈瑤初的心臟就悶悶的。
就算高禹川把他們保護得再好，他們也還只是小孩子，他們的心裏始終還是對於母親是有需求的。
沈瑤初心下閃過自責，卻對現實有一種無力感。
就在沈瑤初遲疑的時候，一旁的高禹川凝眸緊盯着她的表情，看出了她的爲難和不願意。
高禹川眸底的溫度驟降，薄脣微抿。
“會的。”高禹川說道：“我來安排去海邊旅遊的事，媽媽今晚就來陪你們睡覺。”
沈瑤初眼中閃過錯愕：“你——”
“嗯？”高禹川撩起眼皮看她，淡淡問道：“怎麼？你要讓孩子失望？”
“……”
高禹川的話說到了這份上，沈瑤初再想開口拒絕，一切就都是她的問題了。
高禹川是在道德綁架她。
“綁匪”高禹川的手裏，是她的兩個孩子。
她看着孩子們期待又驚喜的眼神，心下一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嗯，我今晚就去陪你們睡覺。”
“好耶！！”
BoBo和CiCi歡呼起來，陽光溫柔地灑落在道路上，將一家四口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這樣的溫馨，竟然讓沈瑤初也有些懷念。
她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高禹川，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仍是那樣好看。
這樣的場景，不就是她拼了命也要好起來、回到鹿港的理由嗎？
沈瑤初迷茫地低頭，看着他們一家四口落在地上的影子，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麼做了。
……
隨着車輛緩緩駛入夜色，一天的歡聲笑語逐漸沉澱。
靜謐的車裏，BoBo和CiCi在後座早已沉入夢鄉，小臉蛋上掛着滿足的微笑，彷彿連夢都是甜的。
CiCi的頭輕輕依偎在沈瑤初的肩頭，BoBo則微微側身，也將自己的重量放心地交給了沈瑤初。
沈瑤初保持着坐姿，確保孩子們能安穩地睡，她的手不自覺地撫摸着他們的頭髮。
高禹川透過後視鏡，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半晌，高禹川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車裏的寧靜：“後面有抱枕，讓他們自己枕着睡。”
“不用。”沈瑤初輕聲道：“是我想這樣抱着他們。”
他們長大了，變高變重了，沈瑤初確實感覺有些累。但是這種能被孩子依賴的感覺，讓沈瑤初很是滿足。
車外的夜色漸濃，沈瑤初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她擡頭，與高禹川的視線在後視鏡裏相遇。
沈瑤初薄脣輕啓：“高禹川，你不怕嗎？”
高禹川眉頭微蹙：“怕？”
他們這樣微妙的關係，在同一個空間裏，他不怕尷尬嗎？
但她怕，她怕她再睡到那張牀上，會做噩夢。
“嗯。”沈瑤初聲音很輕：“我是不想讓他們失望，但不代表我會一直後退。我希望你下次能不要用這種卑劣的法子，達到你的目的。”
“卑劣？”高禹川冷笑一聲：“我不卑劣，你永遠都不可能回來。”
“沈瑤初。”高禹川眸光冷冽：“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要拿孩子做文章，逼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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