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中間人
“青春”公寓樓下不遠處，一家沙縣小喫店中，那位神棍模樣的趙謙，笑容滿面地道。
他身上依舊是那件大紅色的中山裝，圓框墨鏡，手上的摺扇收起，輕輕敲打着桌面。
高異卻沒搭理其吹捧，環視了一圈店內，換了個位置，避免了坐在風扇下方：
“你說你請客，就請這個？”
“嗨，別提了，我是要養女兒的人，確實手上缺錢，您湊合湊合算了。”
趙謙雙手一攤，開始賣慘。
對方這麼一說，高異才意識到，上次在其身邊的那位紙人“依依”，這次沒有出現：
“那你女兒人呢？”
“上學去了。”
“週末也要上學？”
“課外輔導嘛。”
下午的沙縣小店內，並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嬸，在前臺爲狗血的愛情連續劇抹着眼淚。
二人對視良久，在沉默中，頗有默契地開始閱讀桌面上的塑料菜單，轉向下一個話題。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進了副本，還幹掉了張屠？”
高異放下菜單，率先發問。
“因果。”趙謙注意到了面前之人眼神中的疑惑，補充道，“你身上的因果比昨天多了好幾倍。”
“又是卦象，又是因果，所以你是個道士？”
沒有去糾結對方口中的“因果”具體指什麼，高異一歪頭，提出疑問。
“我只是個想要賺錢養女兒的普通人罷了。”
趙謙露出笑容，擡手打斷了前臺大嬸的追劇生涯，給自己點了碗蛋炒飯。
雖說不久前才吃了碗麪，但考慮到有人請客，高異也毫不客氣：
“兩份鴨腳飯，一份這裏喫一份打包......各加一個煎蛋。”
大嬸明顯對追劇被打斷有些不爽，不耐煩地努了努嘴角，將二人的要求帶去了後廚。
待飯館內再次陷入安靜，高異轉過頭來，看向對面的趙謙：
“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像我之前說的，主要是想賺點錢。”
趙謙的回覆很快，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
“很遺憾，那你找錯人了，我可是個字面意義上的窮人。”
早已意識到對方目的的高異沒有着急，緩緩兜着圈子。
“哎，高兄，不要妄自菲薄，【西城詭事】可是個寶劍副本，幹掉張屠不可能沒有收穫吧，不管是遊戲幣還是裝備，那可都是錢。”
趙謙的話語沒有出乎意料，在發現對方站在自家門口時，高異就已經猜到了其目的。
從【心詭迷霧】結束後的攀談，到提供給自己【西城詭事】的門票。
這位趙謙並不排斥提供給他人一定的信息和幫助，但這並非是無償的，而是一種長線投資。
如果高異死在了副本之中，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但若是成功了，各種裝備藥劑和通緝獎賞，總需要出手和獲取。
而獲取的遊戲幣需要消費，也得有渠道進行淘貨。
那時候，趙謙作爲“中間人”，便會粉墨登場，分一杯羹。
高異自然不是對方的第一個目標，【心詭迷霧】副本，起碼有過幾十個玩家死在那裏面。
其中不少人的門票，就是這位趙謙提供的。
與其下礦淘金，不如在邊上兜售牛仔褲和鏟子。
顯然，趙謙作爲一個“淘金者”，已經到了下個階段。
不過客觀來講，如果對方真有這些渠道和路徑，高異也不介意讓出一部分利益。
畢竟很多交易自己出面還是會徒增風險。
壺龍商城區區三百遊戲幣的交易，便引來了整整四名劫匪，後面還跟着一整隊的調查局武裝人員。
而如果要經手更大的交易，如何確保安全就成了個巨大的問題。
雖說自己戰鬥力不錯，偵察能力極強，但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也是高異要搞些馬甲的原因。
不過嘛，也不能太早暴露底牌。
高異快速算清楚賬，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惜，不是我獨自幹掉那位張屠的，裝備和遊戲幣大部分都分給了別人，手上還是一窮二白。”
“那......張屠的懸賞你總沒領吧，那可是值一千遊戲幣哦。”
果然，趙謙話鋒一轉，來到了正題。
高異自然猜到了對方的想法，要知道在那家茶餐廳中，正是趙謙舉起手機，給自己展示的通緝令。
【我聽說你挺缺錢，而據我所知，這個門票也在一個值錢的人手上......】
當然，高異不會簡單地如對方所願。
“對啊！”一拍桌子，高異一副剛剛想起此事的樣子，“你不說我都忘了，回頭我去把賞金給領了。”
【演員】和【賭徒】標籤同時生效，讓他的表演頗有可信度。
趙謙微微一怔，趕忙再次開口：
“高兄，你知道要怎麼領嗎？”
“不知道。”高異倒也不隱瞞，“不過我可以問啊，論壇上發個帖子，有償求助。”
似乎被高異這副遲鈍的樣子逼急了，趙謙的語氣多了份急切：
“欸，你這不就見外了高兄，這種事讓兄弟我來啊，哪需要拜託陌生人，論壇上可全是騙子。”
“這.....會不會太麻煩趙兄你了？”
高異身體前傾，語氣誠懇，雙眼露出擔憂之色。
“怎麼會，都是兄弟，這點小忙我怎麼會不幫，論壇版主是我熟人，我幫你領了送到家來。”
拍了拍胸脯，趙謙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那怎麼行，幫忙就算了，還專門送一趟。”高異急忙反對。
“別，就這麼說定了！”趙謙一拍桌子，一錘定音。
“那你這麼辛苦，這賞金，你怎麼都得分點是吧？”
高異微微偏頭，想從對方的墨鏡中看出點什麼。
而對面的趙謙，依舊是那副故作豪爽的樣子，低頭擺手，躲開了視線：
“欸，談錢就俗了！稍微意思下就好。”
“這意思.......大概是怎麼個意思？”高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兩成！”
意思了意思，趙謙不再意思，舉起兩根手指，氣定神閒。
聽到這數目，高異一下子破了功，不由笑出聲來：
“你在跟我開玩笑，一共就這麼多錢，你開口就要兩成？”
“欸，高兄，那我可得跟你好好盤道盤道，這門票是我給的，這張屠也是我指給你的，那懸賞取錢不僅麻煩而且危險。”
趙謙雙手一拍，一副極爲委屈的樣子。
搖了搖頭，高異也還以無奈的表情，作勢起身要走。
“那算了，我還是自己找辦法吧。”
“欸，別別別”見高異真要走，趙謙急忙起身阻止，“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見狀，其實本就沒打算離開的高異借坡下驢，回到了座位上。
無論如何，要走也得等吃了鴨腳飯再說。
高異做了個“你說”的表情，看向趙謙，打算聽聽對方的“或者”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你可以幫我個忙。”
趙謙的或者，又帶出了一段頗爲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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