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擱下電話,幾乎未有片刻遲疑,路北方回到臥室,匆匆找了件衣服披上,然後搖了搖妻子段依依,說了聲“我現在要出去一趟”,接着,便拿着她的車鑰匙,匆匆下樓直奔停車場。
段依依原來的那車臺被燒燬後,經消防部門鑑定,系人爲縱火。但是,湖陽公安成立專班偵察了兩個多月,將周圍方圓兩公里的監控都翻爛了,就是沒有找出有用的線索!最後,公安部門只得做保險公司的工作,讓他們以該車發生自燃的方式,對車主段依依進行賠償。
最終的結果,就是保險公司賠了10萬塊,段依依自己再拿出8萬塊,重新買了臺雅閣新車。
這次,路北方也沒有叫司機,他知道司機黎曉輝住得挺遠的,來一趟,沒半小時肯定不行!他也沒有搭出租車,這凌晨四點多鐘的街頭,出租車僅扎堆於火車站或汽車站,像路北方所住的住宅小區,哪有什麼車。
夜色沉沉,路北方獨自坐在駕駛座上,手握方向盤,眼神堅定而深邃。他將開出停車場,直奔高速路口。
車子,像一頭矯健的獵豹,在黑暗中疾馳,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
引擎低微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公路上回蕩,彷彿是一首激昂的交響樂,催人奮進。路北方緊盯着前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
車窗外根本沒有風景,只有一片濃重的黑色。
風從車窗的縫隙中灌入,帶着一絲絲涼意,卻也帶着無盡的自由和力量。
路北方深吸着窗外的涼風,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和滿足。
此去西嶺,他當然知道充滿未知的挑戰。明天一早,肯定張宏偉會知道此事,不管有沒有結果,結果如何?張宏偉肯定對他路北方獨自行動抓捕莊子豪,會心存看法,會對他有意見!甚至,會萬分憤怒!
但是,路北方已管不了那麼多。
他現在急切地需要探求真相,將莊子豪那權利與金錢織就的密網,用利刃撕破。
……
從湖陽市到西嶺市,有220公里。
路北方凌晨四點半出發,不到六點鐘,就到了西嶺市人民醫院院內。
晨溪初露,天空中已經暈白的光影。
路北方在停車場停好車,立馬搜索姚高嶺的座駕,在電話中,他說到的一臺依維柯商務車。在這裏,姚高嶺正在指揮西嶺警方,開展針對莊子豪的審訊工作。
在急救中心大樓前面,路北方看到一輛亮着燈的依維柯,便斷定,這肯定就是姚高嶺的指揮車。
不過,當路北方滿懷期待,快速跑向這臺車的時候,姚高嶺的司機,一看微微晨光中,有人快速朝着車輛靠近。他立馬朝路北方大聲吆喝道:“站住,你誰?幹什麼的?”
路北方站直腰桿,朝此人道:“我找姚書記。”
“你是誰啊?”
此時,坐在車內能看得見外面,但外面卻看不清裏邊的姚高嶺,藉着晨光,看清來人是路北方後,立即吩咐道:“他是我朋友,趕緊讓他進來!”
路北方裹挾着一陣晨風上車,才發現車上開了暖氣,比外面的溫度高了有十來度。早春的天氣就是這樣,白天的氣溫驟升到二十來度,但是清早的時候,氣溫只有四五度,讓人還感覺寒冷。
路北方一上車,見車內已經坐了有三個人。他剛準備打招呼,姚高嶺一面盯着車內那鐘錶,一邊露出訝異的神情道:“路北方,220公里,你小時20分鐘就到了?你讓司機開那麼快乾嘛?不要命了?”
路北方嘴角輕揚,故意輕鬆道:“我沒帶司機!”
“沒帶司機?”姚高嶺張大嘴巴,而且往窗外一望,確認路北方獨自一人前來時,他不由感嘆道:“我靠,你可是湖陽的大市長呢!你隨便叫個人開車不行嗎?”
路北方笑笑:“這麼晚了,叫誰啊?而且叫人起牀,耽誤時間!”
“就你啊,性子還是那麼急!”姚高嶺埋怨了路北方一句,然後轉身朝坐在身邊的兩位介紹路北方道:“這位,就是我以前的搭檔,湖陽市委常委、市長路北方。”
“這兩位呢?這位是西嶺公安局局長敬重山,這位是政委楊楓。”
“好,敬局長,楊政委好!”
“路市長好!我們久聞您的大名!”
敬重山和楊楓說這話,還真不是假的。在工作中,姚高嶺也常提路北方的名字,助路北方的名字,對他們來說,早已經是如雷貫耳。
這次,本來想着爲湖陽幹部,敬重山和楊楓就覺得有些掉價和喪氣。但是看到眼前的路北方,聽聞他已一宿未眠,開車幾百公里,兩人的心中,更增添幾分敬意。
稍作寒暄後,姚高嶺邊對敬重山吩咐道:“敬局長,關於莊子豪的情況,你現在向路市長介紹一下!他此行前來,就是爲莊子豪而來!”
“好,路市長,我來介紹下情況。”敬重山將身子坐正,臉朝路北方,一臉沉靜道:“當前的情況就是,在今天凌晨3:20分左右,我們將這個叫莊子豪的嫌疑人,在高速路上,被我們給逼停了!3:50分左右,我們將他送到醫院進行包紮。4:20分,我們接到通知,立馬對他開展審訊!開始半小時,他怎麼也不肯說話,還一再提要求,非得回湖陽,向湖陽警方自首!4:50分,我們心裏着急,就給他上了手段。5:10分鐘左右,手段結束,莊子豪的精神鬆懈,這個紙老虎的皮,被捅穿了!從5:20左右,他就開始交代自己的一些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這次湖陽雲天夜總會與豪門夜總會進行械鬥,與他們雲天夜總會前幾天撞死豪門夜總會賈二虎一個扛把子兄弟有關!正是將賈二虎的兄弟弄死了,他們豪門才全體出去尋仇報復,釀此大禍。”
“至於兩家夜總會結怨之事?……”敬重山說到這,忍了忍口水,有些忐忑地將目光望向姚高嶺,很顯然,事情很大,能不能說,他在徵求姚高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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