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怪胎
道门裡头，山医命相卜這五样，又被合称为玄学五术。
其中医，是指利用方药、针灸、推拿，灵疗等方法，以达保持健康、治疗疾病的一种手段。
方药针灸推拿這些，普通人還能理解，也接触過，灵疗可能就比较陌生。
所谓灵疗，最常见的大概就是《祝由科》，很多散落民间的小术法，都可以归在祝由范围内。
比如收惊、化骨之类等。
按现代医学观点看待，属于心理学之心理暗示、催眠部分。
若是从玄学的角度出发，就是上古时期的巫法，与后世道法逐渐融合的一种民间产物。
“祝”者，咒也，“由”者，病原由也。
“祝由”的概念很广，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以及暗示疗法、心理疗法、催眠疗法、音乐疗法等，并非仅仅祝其病由而愈其病。
有些病原因已明，可是祝之不愈，這說明祝法不起作用，就要改用禁法，或符法，或配合药物治疗。
這都快生产了！
嫁人后就是籍贯加姓氏，比如高坡李，平塘陈。
认识的人，都叫她曾阿婆。叫的人多了，反而沒人知道她本名叫什么。
如果对方硬要给，就给村裡的境主庙捐一点香油钱，十块二十块那种，多了估计老爷都不好意思收。
现在很多人看不起赤脚医生，殊不知在那個年代，穷人连镇上卫生院都去不起的情况下，村裡有個赤脚医生，已是天大的幸事。
有人說，看病能花几個钱啊？
不外乎是迷信愚昧之类的话。
曾阿婆怜悯他一片孝心，不用每次都来回几百公裡，于是就把自己懂的治偏瘫的部分药理都教给他，虽然不能让他老娘恢复正常人水平，但是站起来拄拐走還是可以的。
曾阿婆清楚记得，在她還沒有得到天授之前，族裡有個大伯，就因为沒钱看胃病，最后胃出血死了。
在她认识的人裡头，估计只有奶奶知道该怎么做。
不過這次，李心岚却遇到了一件不太寻常的事，让她觉得不对劲，并下意识找到自己奶奶。
村裡重建的境主庙，供奉的就是大道公。
很多村子甚至镇子，连個赤脚医生都沒有，全靠口口相传下来的一些偏方经验。别說大病，随便一個小感冒，放在当时，都可能夺走性命。
李心岚有個大学女同学，叫作赵如玉，来自偏远省份农村，家裡條件属于很差的那种，比同样是农村出身的李心岚家還要差。
要知道在镇上开诊所的那谁，只会看点感冒发烧這种小病，都在城裡买好几套房了，哪像她，空守宝山而不自知。
這不是個例，而是那個年代农村的普遍现象。
不過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会帮人看病。
赵如玉：“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确实是這样沒错。准确点說，是這星期才变成這样的。”
曾阿婆每天早上都要去上香，把前一天的事情，都跟大道公說說，比如昨天有沒有人来找她看病，有几個人，都是什么問題等等，诸如此类。
所以那些来找她看病的，都是能帮则帮，从来不收钱。
不是沒想過从奶奶那学点本事，奈何曾阿婆不曾松口。
先安抚好赵如玉的情绪，然后连忙打电话回家，将這件事告诉了奶奶。
一张孕妇对镜自拍照。
不单止沒有，反而子孙兴旺。
個子不高，满脸皱纹，手上都是老茧，還戴双花袖套，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屋檐下或者墙角边跟人說话闲聊。
很多人以为曾阿婆做“神婆”，不說会断子绝孙，至少会有所影响。
是的，大道公。
很多玄学相关的传承人，都是类似曾阿婆這样，突然“开窍”，然后开始济世度人。
对方的话，也让李心岚再度懵圈。
……
包括家裡人，都对此有不小意见。
她对祝由术感到由衷的好奇，仿佛可以从中窥探到另一個世界。
陈景乐当然不信啊，毕竟中医可沒少医死人，更别說祝由术這种害人的迷信愚昧手段了。他只信道法，道法是真的能祛病禳灾。（手动狗头）
不過，作为从小受闽南巫道文化影响，并且家裡還有個“神婆”奶奶的她，回過神来，第一時間察觉到不对劲。
她活了80岁，见過的人和事太多了。
别的不說，县裡医院拍個CT，都得三四百，感冒打個吊瓶，再开点药，一两百又沒了。
這就是大夏人传统又朴素的价值观。
曾阿婆却无所谓，就当是积德了。
比如她那個读完大学留在大城市工作的大孙子，每次回来，看到有人上门找她看病，虽然沒当面說，不過等人走了之后，难免抱怨几句。
如果她想发财，就不会直到今天都還在住泥瓦房了。
至于真实性……
即便今天，很多农村老人的养老金，一個月也才一百来块。
而曾阿婆给人治病的办法，通常是抓药跟祝由，特别是祝由，皆因碰到的病人疑难杂症，乃至撞邪撞煞的比较多。
虽然她沒文化，但也知道這世上生病的人越少越好，自己那些晒干晾干的草药，就算发霉烂掉都无所谓。
或许有人盼着来一场大疫，好发横财，可那個人绝对不会是曾阿婆。
她一個小姑娘，被卷进去怎么死都不知道，于是由始至终，她都沒敢声张，只是默默地上山采药、晾干，收好备用。
曾阿婆终究带有一丝私心在裡头，觉得自己辛苦无所谓，子孙后代還是尽量過好点，就沒想過把這药理的本事传下去，准备百年后带进棺材。
“你别吓我！！”
现在的正规医生哪還有用祝由的，都是检查打针开药，她這样难免给人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
老太太对此始终笑眯眯：“不会的不会的。”
“這是我一個月前的样子。”
来找曾阿婆看病的人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穷，一种是实在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的。
明显這事已经超出正常人理解范畴。
曾阿婆的看病本事，神奇就神奇在压根不需要把脉，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什么病症，该吃什么药。
她虽然不懂算命，但也知道多做善事有益无害。
就是某天，突然脑海裡出现一個人，跟她說，她适合当医生，希望她能多给穷人看病。
很快接通。
好在一直很努力，虽然沒有像她這样继续考研，而是直接毕业参加工作，但俩人之前关系很好，毕业后也一直保持联系。
正常普通人的逻辑，应该是什么有用，什么好用就用什么。
這么多儿孙辈中，李心岚是对医学最感兴趣的那個，大概是从小受曾阿婆影响。
于是她拨通对方电话。
刚开始那会儿，曾阿婆自己都想沒想到会這么受欢迎，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毕竟這医术本来也不是她的，是大道公借她的手来救世人。
作为成年人，应该具备独立思考、辨别是非的能力，切记道听途說，未经实践胡乱下结论。
电话那头，赵如玉的声音透露着疲惫：“我现在心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告诉我胎儿发育正常……這是最恐怖的。我连男朋友都沒有呢，到现在都還是大闺女。
曾阿婆听說后，顿时心头一紧。
沒想到对方口风這么紧，身为好友的自己，竟然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
曾三妹今年已经80岁了。
老话常說：“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后来這家人不时会托人送来一些特产礼物，持续好多年。
也许大道公早就看在眼裡，可她就是有這么個习惯。
以上是玩笑话。
一個是不晓得大道公允不允许，
海澄，大埔村。
她觉得自己运气還不错，能够得到大道公的青睐，传授神医之术，那么多积阴德也是应该的，這样才能福泽后辈子孙。
曾阿婆不是什么退休医生教授，甚至她连赤脚医生都不是，直接点說，大字不识一個的文盲农妇。
這是老太太为人处世的哲学。
李心岚听完，感觉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底发毛，不寒而栗。
是二儿子的女儿。
对面沒說话，而是立马又发来一张照片，還是赵如玉本人的自拍照。
這次的事情，要从這位赵如玉同学给李心岚发了一张自拍照开始說起。
当初她学会這门本事那会儿，正是伐山破庙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神像被砸碎烧毁，多少庙宇拆掉夷平。
大孙子对此是又生气又无奈。
从本村村民到附近十裡八乡，甚至有其他州府的百姓找過来。
因此很多人暗地裡又叫她神婆。
……
其实這种情况并不罕见。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個怪胎，肚子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鼓起。直觉告诉我，要是生下来，后果会很严重。心岚，帮帮我……”
看腹部隆起程度，感觉都不止六個月了。
是赵如玉本人。
自那以后，她就会了。
要知道那可是通讯落后一切全靠吼的年代，很多人赶路纯靠双腿。
至于自己，倒沒考虑那么多。
对這样的說法，曾阿婆本人不置可否。
渐渐的就有传言說，這是人家曾阿婆积德行善大半辈子应得的福报。
当然，關於這门本事如何得来的，她从不对外讲。
而曾阿婆给人看病的习惯，也一直持续到现在。
像她這样的老太太，农村随处可见。
拜托，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恶作剧，那她可是会生气的。
……
毕竟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甚至借都借不到。
如果硬要扯什么科学依据，那就是看一個人的气色，来判断对方哪裡不舒服。
李心岚难以置信的同时，心情复杂，感觉自己好像被“绿了”。
說来也巧，這五個子女成家后，生育的孩子都是一子一女，儿女双全，聪明伶俐，品行俱佳，羡煞旁人。
“有病应该让他们去医院看，医生教授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指望民间偏方能解决，這不是开玩笑嘛？奶奶你又沒有行医执照，人家吃你的药吃出問題来，咱家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曾经风光无限的高道高僧，沦为過街老鼠。
俩人虽然不是每天都有对话聊天，但隔三差五還是会聊几句，分享下日常的。
望闻问切，可是先秦时期就已经有了的。
可那位大伯家裡就是拿不出来。
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农村的穷，是什么概念。
尽管這么多年過去，曾阿婆始终觉得，传授医术给她的那位，肯定是大道公，也就是外人常說的保生大帝。
至于她是怎么懂医术的，只能說是天授。
……
八十年代那会儿，有個中年汉子，拉着個木板车，板车上躺着他那半瘫的老娘，足足走了一百五十多公裡，找到曾阿婆。
毫不夸张地說，方圆百裡，老一辈很多人都听過她的传闻，知晓她的名气和本事，最为人称道的還是她的品格。
信嗎？
其实两者大多数时候是重合的。
曾阿婆這种80岁的，勉强好点，240一個月。
曾阿婆众多孙辈当中，有個孙女，叫作李心岚。
看病跟看病，是有区别的。
李心岚怀疑是不是对方在恶作剧了。
亏得有她在，境主庙的香火沒断過。
五十年代末的27块5，一级工人月工资都不止這個数，放到今天，還不到3000块。
李心岚傻眼：“什么意思？你想說你這肚子是一個月之内鼓成這样的？！”
曾阿婆也乐得清净。
曾阿婆凭借這手看病本事，在過去的穷苦岁月裡，救下過不少人性命。
……
最出名的莫過于东北的出马堂。
她生养的五個子女，在那個缺乏医疗手段的年代，都很顺利地活了下来，個個身体健康。
其实曾阿婆心裡敞亮着呢。
天呐！
小姑娘挺争气，本科考上省内的闽都大学，研究生又考上上交，去年刚毕业，然后进了闽地一家国企药企。
近几年，曾阿婆已经很少给人看病了。
這人老了，說又說不听，骂又不能真骂，算了，随她吧，真惹出問題来就知道错了。
二是她個人学识有限，沒办法系统地传授，
大道公是海澄人都知道的老神仙，医术高超，救人无数。
有人笑她傻，說白白浪费這么多发财机会。
有些东西，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到处嚷嚷，越高调，死得越快。
一個是现在医疗條件好了，感冒发烧乃至骨折，镇上卫生院都能解决，而且很快。大家有什么問題，都逐渐习惯去卫生院。
照片上的赵如玉，白T蓝牛仔裤小白鞋，穿着打扮满是青春气息，虽然沒有露肚子，但明显可以看出小腹平坦，压根沒有怀孕的痕迹。
事情是這样的。
一开始沒人知道她有這本事，后面帮左邻右舍看過几次后，帮的人多了，才渐渐传开。
明明只要27块5的，就可以救他一命。
曾阿婆虽然是個文盲，但钱多钱少，她還是懂的。
三是学這個大概率要清贫一辈子的。
那個年代的普通人家，女子地位低，很多人都沒有正式的名字，大多是姓氏加排行，比如三姐、二妹、五娘。
二是现在都是年轻一辈当家做主，他们对中医中药祝由這些敬谢不敏。就算有不抗拒，相比西药的方便快捷，也沒几個人会选难喝又麻烦的中药。
……
当时李心岚就懵了，急忙问：“啥情况？你怀孕了？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沒听伱提起過啊！”
其实并沒有。
“喂……”
尽管她跟大家說，不用宣传，毕竟她能采摘的药材有限，可消息還是传得挺远的。
如果真如自己孙女所說，那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
“可以的话，你最好带她過来看看。有些事情，不是当面，不好判断。”
正是這句话，让李心岚下定决心帮自己這位同学。
最近吃好喝好，早睡早起，精神状态有所好转，大家不用担心。开始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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