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撤回云城
那一脉比巨鲸還庞大十倍百倍的根须,竟痛苦地扭动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扭动的幅度就像在痛苦抽搐。
而江跃明显感觉到,那根须内部的生命力和灵力,竟不断溢出,然后朝他這边飘溢而来。
虽然這個溢出的幅度不算很夸张,顶多只能算抽丝剥茧一般。
可大鲸吞术跟食岁技能,的确是在生效,這一点江跃非常确定。
大鲸吞术吞噬诡异之树這一脉的根须,只是吞噬它的灵力。而诡异之树的根须,根系发达,灵力充裕,以江跃這個强度的吞噬力,就算给他三天三夜不停地操作,也很难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真正有杀伤力的,反而是食岁技能。
江跃的食岁技能,是真正从時間岁月上侵蚀這一脉根须。
诡异之树的根须日复一日的进化,好不容易进化到這個层次,江跃的食岁技能相当于从時間源头上剥夺它的生命力,让它产生退化。
即便是诡异之树的根须,也根本无法长時間承受。
看它那种急剧的扭动抽搐架势,就知道,食岁技能对它造成的困扰,让它感到惶恐,感到畏惧,本能就在抵触。
而這根须上显眼的碧绿之色,竟也在慢慢退化,颜色渐渐变澹,就好像岁月的斑驳在它体表加速运行,在剥夺它的年轮,削减它的生命周期。
诡异之树這一脉根须显然察觉到這种钝刀杀人的危机,也变得狂怒暴躁起来。
它的形态开始出现剧烈的摆动,就像沉睡在北冥深处的巨鲲被激怒,开始翻江倒海,掀动惊涛骇浪。
大地开始颤抖,周围的土壤在這根须的摆动挤压之下,也跟着剧烈地动摇起来。
原先那种恐怖的挤压力,变本加厉地朝江跃這边挤压過来。
显然,诡异之树這一脉根须,也察觉到了危机从何而来,也知道如何对江跃进行针对性的反击。
這根须显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江跃骚扰袭击。
周边的土壤越发涌动活跃,不断对江跃进行着撞击,颠簸着江跃的身体,让他根本无法从容施展手法。
而這一切显然還不够,江跃明显感觉到,自遥远的地方,诡异之树本体显然察觉到這边的异动,开始向這一脉根须输送力量。
原本被江跃弄得有些亏虚的根须,在诡异之树本体的支援下,再一次变得生命力十足,显得生机勃勃。
這么一来,這一脉根须就好像闹海的巨龙,变得更加活跃,更加暴躁。随着它生命力的不断恢复,它的攻击方式也逐渐变得多样起来。
根须本身竟也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江跃這边撞击過来。
這种恐怖的势头,這种夸张的体量,以江跃的血肉之躯,肯定是沒办法硬扛的。
江跃只得避其锋芒,通過灵巧的腾挪步法,避开根须本体的攻击。
可根须明显不止這点手段,随着它灵力的不断释放,之前只在二三十米的乔木根须,竟也好像得到了某种神秘仪式的召唤,竟也不断延伸到這几十上百米的地底深处,对江跃进行围剿。
跟着,竟還有大量的邪祟怪物闻讯赶来。這些邪祟怪物,显然特别擅长地底之下的作业,土壤的阻力竟是完全无法阻挡它们,就跟鱼群在水底遨游一般流畅自如。
更让江跃感到吃惊的是,那根须似乎還从地底深处召唤到什么力量,竟从地底深处传来非常剧烈的动静,仿佛有一支大军随时要从地底深处杀出来。只不過被某道江跃看不见的城墙挡在地底之下,一时還未能破关而入罢了。
只是听着架势,這支大军随时有可能破关而入,掩杀過来。
一時間,江跃竟陷入了十面埋伏。
江跃吃惊,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一股无力的遗憾感袭上心头。好不容易发现這食岁技能对诡异之树的根须有打击效果,却架不住在人家的地盘,对方轻轻松松就翻盘了。
再不走,他本人都有可能陷入重围。
要是在地表世界,江跃倒是不担心被包围。可這是地底深处,江跃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来去自如,无视任何包围。
再逗留下去,只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江跃倒也坚决,一咬牙,扭头就走。
江跃来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线路。他决定要走,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倒也不担心陷入重围。
只是,诡异之树的這一脉根须,显然不是吃素的,察觉到江跃要离开,它显然不甘心就這么放走這個擅自闯入的家伙。
根须不断延伸,就像一枚精确制导的导弹,尾随着江跃不断追袭,同时操控所有乔木的根须,在接近地表的位置,布下天罗地網,势必要把江跃给困在這地底深处。
江跃自然察觉到了诡异之树的动静。
他奈何不了诡异之树的根须,是因为這根须的体量太大,他的大部分攻击无法凑效,甚至食岁技能和大鲸吞术都无法在短時間内摧毁对方。
可這并不意味着,江跃对那些乔木就沒有一点办法。
乔木根须虽然也很活跃,就像一头头在地底肆虐的蛟龙。可它们终究只是植物根须。哪怕被诡异之树赋予了强大的攻击力和韧劲,终究還沒强到连江跃都奈何不了它们的地步。
更何况,江跃還能操控邪祟怪物。
当江跃接近地表世界的时候,他操控的邪祟怪物接收到江跃的意志,疯狂地对那些乔木的本体发起攻击。
乔木的根须在地底活跃,结下天罗地網伏击江跃。可不代表它们的本体就金刚不坏。
在邪祟怪物的攻击下,一棵棵乔木的本体顿时受到重创。
但這些乔木本体受到重创的时候,根须再怎么活跃,自然還是会受到本体的影响。
本体都被摧毁了,根须想不受影响又怎么可能?
当一棵棵乔木不断被攻击时,自然而然地底之下的根须就会本能受到刺激。
越来越多的根须受到刺激,受到影响,這些盘根交错的根须组成的天罗地網,自然也就会出现漏洞。
這种由无数乔木根须组成的天罗地網,本身就是靠一個個個体组成的,达到一定基数出现漏洞,整体自然就会出现崩塌。
而這种崩塌,就给了江跃冲出地底的机会。
江跃最擅长的就是寻找這种机会。他一举捣碎其中一個明显的漏洞,将十几根明显虚弱的根须荡开,一鼓作气冲出地面。
地面上,那些乔木本体被摧毁,周围的邪祟怪物又是被江跃操控的,为江跃清空了许多障碍,反而为江跃的撤退制造了巨大的便利。
哪怕地表還有大批的树魅试图包围,可在這种乱战中,這些树魅也不知道为什么這些邪祟怪物会叛变,会反水。
一時間战局混乱不堪,是敌是友都分辨不清。
這无疑给了江跃从容离开的机会。
江跃跳出了一层层包围圈,有些沮丧地回头瞥了一眼。那個环形城寨依旧,那座高台依旧,只是看上去,好像多多少少受到一些影响,围绕在城寨和高台周围那看不见的法阵,似乎变得暗澹了一些,那种引而不发的威慑力,也下降了不少。
江跃心头一动,难道是自己攻击诡异之树的根须,到底還是影响到了這個城寨,這座高台?
一時間,江跃沒有太多余裕去进行猜测。
此行虽然心有不甘,可战斗到這一步,基本上已经是沒有更多底牌可打了。
再不撤,恐怖是自取其辱了。
撤到外围的时候,江跃发出信号寻找三狗。
几圈信号发出去,却完全沒有得到三狗的回应。這让江跃略微有些慌神。
施展一切手段四周查探,竟是完全沒有锁定到三狗的视角。
跟三狗约好了在外围這一带碰头的,可三狗呢?
如果那些树魅和邪祟怪物被三狗击退,或者奈何不了三狗主动退走,三狗肯定会在原地等他。
江跃心头有些隐隐不安。
四处查探时,更是发现周围到处都是战斗過的痕迹,战斗现场十分惨烈。
从痕迹上看,许多战斗痕迹的确跟三狗的战斗方式极为相似。
换句话說,三狗的确跟对方产生了交手,而且是大打出手,战况惨烈。
江跃微微有些皱眉。
按理說,自己已经跟三狗說得很清楚。他的任务就是吸引這些邪祟怪物和树魅,吊住它们,引而不战,为江跃争取時間。
三狗虽然桀骜不驯,但是江跃的话,他一般不会当做耳边风。就算好战如三狗,也肯定知道事情的轻重。绝不会对江跃的叮嘱置之不理,贸然跟对方交战的。
更不会在交战過后,擅自离开。
该不会是三狗出了什么事吧?
江跃心头一紧,不過旋即他就暗暗摇头。
不至于!
以三狗的能力,就算打不過,在這外围一带,他完全是有能力逃脱的。难道真的是败逃了?
以三狗這小子的性格,就算他暂时撤退,也绝不会退得這么彻底,势必還是会回来进行扰袭的。
江跃在周围一带转悠了几圈,确定三狗不在现场。
让他松一口气的是,现场分析,沒有任何证据显示三狗出了事。這让江跃稍稍宽了一些心。
或许,三狗已经先行撤回云城了。
江跃想了片刻,决定先返回云城再說。
走出十几裡路,却是一片山谷,走出這片山谷,就接近云城城郊,接近人类控制区域了。
這一片山谷,原本也是人类跟诡异之树阵营交战比较多的地方。绝大多数时候,双方阵营都会特意避开這片山谷。
因为這是交战区,双方都担心遭遇对方的埋伏。
江跃正进入這片山谷时,脚步却是一停。他发现了三狗留下的一些信号。
三转两转后,江跃终于锁定到了三狗的视角。
在三狗的视角裡,江跃竟发现了另外一個人,贺晋!
江跃迅速通過三狗的视角,赶到现场。
“二哥,你回来了!”三狗连连地招招手。
三狗边上一块青石板上,躺着一個人,正是贺晋。贺晋面色发白,浑身上下好几处伤口,整個人十分虚弱,奄奄一息。
就连三狗,浑身上下也有好几道伤口,看上去也是神情倦怠,一副用力過勐,颇有些虚脱的样子。
见到江跃赶来,贺晋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嘴唇翕动,露出一丝苦笑:“江理事,给你丢脸了。”
三狗有些难为情道:“二哥,我被那些怪物打了伏击,是贺晋他冲进埋伏圈,掩护我撤退。這次是我大意了……害得他受這么严重的伤。”
贺晋剧烈咳嗽两声,咧嘴笑道:“什么害不害的,我要是不愿意,谁都强迫不了我。我愿意冲进去,那就是我乐意的。当初擂台上败给你小子,我還沒找回场子,可不想你這么早就被那些怪物干掉。”
三狗和贺晋当初有過一战,贺晋被三狗狠狠克制,打得十分憋屈,最后投降认输。
三狗对贺晋多多少少是有些轻视的。
可這次,偏偏是贺晋不顾性命救了他,這让骄傲的三狗感到有点无地自容。
尤其是贺晋受了這么重的伤,三狗觉得,自己這次是欠贺晋的了。
江跃上前查探了一番贺晋的伤势,招呼道:“還有得救,先回云城。”
這地方离云城不远,三狗将贺晋扛上,催动灵鸟,朝云城飞驰而回。
江跃三人返回云城,除了江跃之外,其他两人浑身是伤。而即便是江跃本人,也是颇有些凌乱狼狈,与平时的潇洒颇有些出入。
虽然江跃還沒来得及解释,就单独为贺晋疗伤去了,可大家却感受得到,這一番江跃亲自出马,恐怕也是沒占到什么便宜,甚至還吃了大亏。
唯一庆幸的是,這一次沒有损兵折将,至少大家都全须全尾地返回了。虽然受了点伤,但人都還在。
经過江跃大回春术的治疗后,贺晋明显得到了好转,生命气息又一次慢慢变得饱满起来。
“江理事,我好像欠你越来越多了。”贺晋叹一口气。
“咱就别算這些人情账了,诡异之树消灭不了,最终都是烂账,算了也白算。”江跃摆摆手,示意贺晋不用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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