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柱國公大罵:“土匪!粗魯!”
鄭珣失望:“雖然你是武將,但是該讀的書還是要讀,不然罵人之時就這麼兩個詞來回倒騰,聽起來實在乏味。”
小小地開了一個並不算好笑的玩笑,鄭珣看向魏雁行:“東西拿出來。”
魏雁行應諾,從左邊擔架上掏了掏,又在右邊擔架上掏啊掏……
老太師忍無可忍,怒吼道:“你到底將東西藏在哪裏?”
魏雁行尷尬地道了句抱歉,終於從楊嘉懿屍體下頭撈出來一個包裹。
鄭珣面不改色地接過包裹,把裏頭的東西丟在老太師和柱國公面前。
“證據就在這裏,免得你們說本宮草菅人命。”
【都說了,沒有人能夠瞞過我的眼睛,我真要扒他們,保證連他們幾歲尿牀都能扒出來】
老太師不知在想些什麼,沉默了許久,才顫顫巍巍拿起裏頭的供詞。
這些供詞來自於楊嘉懿和韋陽的親近之人和那些受害者的親人,字字句句,都是二人的罪行。
老太師不願意相信,但是不得不相信。
就像鄭珣所說的,以他的地位,真想查,真相是瞞不住的。
他捂住臉,哽咽道:“是我沒有教好他,我會親自去向賀無恙賠罪。”
爲何?爲何啊?
爲何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背後會是這樣一副面孔?
他以爲他只是脾氣不太好,他也不求他能夠多良善,只要莫要行事不端、莫要去禍害無辜人就行了,可是,他偏偏違背了他的教導。
柱國公也拿到了供詞,但他並沒有認真看,因爲自始至終,他都很清楚他的孫兒是什麼樣的性子。
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嘉懿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也正常,至於他害死的那些人,不過是一些賤民,死了也就死了。
就是嘉懿千不該、萬不該選中了賀無恙。
賀家正得用,現在可不能得罪。
或者說,得罪了也無所謂,但是不能留下把柄,偏偏那孩子傻,被逮個正着。
鄭珣突然蹲下身,看着他,語氣稍稍和緩:“柱國公,血脈固然重要,但是你總會有別的血脈,楊嘉懿罪不容誅,本宮給他一個痛快,已是仁慈。”
被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這一刻,柱國公腦中“轟”的一聲,他明白了,他的權勢不夠,無法讓鄭珣恐懼,也不能奈何她。
她身後有皇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發熱的頭腦忽然就冷靜下來,他不能再鬧下去。
皇帝此刻看到他的眼神是冷的,對方一定會力保自己的女兒。
這一次,他只能退。
一向愛用權勢解決問題的他,忽然就嚐到了被人以勢壓人的滋味。
他闔着眼,遮住其中的冷意:“是臣沒有教導好嘉懿,他落到這個地步,也是罪有應得,怪不了公主。”
他磕了個頭,壓抑着內心的悲憤,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御書房。
他沒有行禮告退,但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計較他的失利,因爲他現在是一個遭受重大打擊的“無辜”老人。
他離開後,老太師也沒有待多久。
御書房再次安靜下來。
太子鬆了口氣:“你呀你,把他們挑釁發瘋後還敢靠近,幸好這次沒有受傷。”
皇帝后知後覺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時候,他纔敢大口呼吸。
真的,哪怕是他皇位岌岌可危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慌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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