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但是這個時候可不能笑場,沒別的,氣勢不能弱。
廖鴻聲配合地問:“兩個選擇可還有其他區別?”
“不管什麼區別,你都不會受到影響。”
鄭珣的語氣自信又篤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真的有那個本事。
廖鴻聲看着鄭珣認真的模樣,忽然有些理解段雲峯爲何會哭成那個樣子。
今日被公主幾次三番的維護,他也有點想哭了。
呂佑祖氣急地打斷兩人:“這裏是奉勤殿,是議政之所,元嘉長公主雖然受寵,但是這裏可不是您放肆的地方!”
他義正言辭地朝皇上行了一禮:“皇上,公主性子頑劣,臣受點委屈沒什麼,但是這樣下去,公主的性子怕是會越長越歪啊!”
皇帝靜靜聽完,滿不在乎地提醒:“罪臣。”
呂佑祖一時沒反應過來。
“朕的意思是,你該自稱‘罪臣’。”
呂佑祖:……
這就是他不願意跟元嘉長公主對上的原因,皇帝對她的寵愛程度簡直到了瘋魔的程度。
偏偏以往屁大一點事都要鬧得不可開交的朝堂對此事毫無反應。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鄭珣非要來招惹她,他實在躲不開。
鄭珣微微眯眼:“你倒是會扣帽子。”
但以她無數次試探的結果來看,皇帝壓根不會跟她計較這種小事。
事實也確實如此,皇帝笑呵呵地看着她罵人,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
【該死的驢子,本宮給你臉了是吧!】
【好好好,本宮倒要看看你嘴有多硬!】
她眉毛一擡,目光鋒利:“驢……呂佑祖,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本宮‘知過去,曉未來’的本事你是一點不放在眼裏是吧?”
呂佑祖平時雖然聽不到鄭珣的心聲,但是對她卜算的事蹟多少有些瞭解。
但是,他只嗤之一笑,因爲她從來不覺得鄭珣能算出來什麼。
在他的心裏,鄭珣就是在裝,而那些說她算卦準的,肯定是皇上找來的託。
他其實很想問一句,演一場多少銀子?他也想參與參與、
看到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其他知情人要麼同情、要麼幸災樂禍,但愣是沒有一個出言提醒他的。
“呂尚書,”鄭珣看向他的心口,“剛剛纔拿到不久的信,可是不敢拆、不敢看?”
呂佑祖臉色陡變。
哪怕剛剛廖鴻聲戳穿他濫用職權、賣官鬻爵、貪污受賄等數項大罪的時候他臉色都不曾這麼難看。
這說明什麼?說明鄭珣戳到了他的痛點。
鄭珣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步步緊逼:“你不相信本宮能掐會算是嗎?不如,讓本宮猜一猜,那封信上都寫了些什麼?”
“公主說笑了,罪臣怎麼會不信您呢……”
如果呂佑祖面前有一面鏡子,他就該知道他現在的臉色有多蒼惶。
“你在心虛什麼呢?聲音抖什麼呢?”
“不抖,一點都不抖……”
“你怕什麼?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說出來如何?”
呂佑祖出了一身的汗,官服洇溼出明顯的痕跡,像是剛剛淋了一場雨。
他的嘴張張合合,但是喉嚨卻失了聲。
“因爲你知道,你罪無可恕!呂佑祖,你既然敢通敵賣國,怎麼被發現的時候還會怕成這樣?”
鄭珣臉色沉沉,像是下一刻就要暴怒提刀,讓他血濺當場。
呂佑祖膝蓋一軟,頹然跪地。
“通……通敵賣國?他圖什麼啊?”
有人低聲問。
呂佑祖可是吏部尚書,這個位置有多重要不用多說,就差一步,他就能踏入內閣,成爲權傾朝野的朝臣。
投到褐國後他能有如今的地位?
“圖什麼呢?當然是圖那虛無縹緲的關愛啊,他血緣上的母親可是褐國人呢,明明在他出生後就丟下他離開了,但是他還想着得到母親的愛呀。”
呂佑祖覺得鄭珣的嘲諷尖銳得像是要刺破他的耳膜。
“你懂什麼!那是我娘!我只是渴望孃親,有什麼錯!有什麼錯!”
他的面目猙獰,膝行到鄭珣面前,似乎下一刻就要朝她撲去。
廖鴻聲下意識想攔在鄭珣面前。
鄭珣嫌他礙事,一把把他推開,然後再次踹了呂佑祖一腳。
她這一腳可沒有絲毫留情,保管他沒力氣再站起來。
“本宮確實不懂,幾十年沒有聯繫的人,偏偏一封信過來,你就賭上自己的前途,投入褐國陣營,這麼明顯的利用都能讓你上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呂佑祖委屈地蜷縮着身子:“我沒錯,我只是一個渴望母愛的小孩!”
娘說了,只要他在“大雍”好好表現,把大雍的朝堂攪渾,她就會接他去褐國。
然後他們就能母子團聚,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鄭珣差點被他的話噁心得吐出來。
都幾十歲的人了,鬍子都長到胸前了,還小孩呢?
最讓鄭珣噁心的是,他呂佑祖讀過書,看過許多大道理,他清楚地知道叛國意味着什麼,但是他還是去做了。
在他娘寫信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成爲了精神上的褐國人。
他再也不把大雍人當做他的同胞。
“你渴望母親,但是你母親現在過得可一點負擔都沒有,人家孩子生了三個,兩兒一女,圓滿得很吶,哪能想起你這個孽種?”
相比於動嘴皮子,鄭珣一向是喜歡動手。
但是面對呂佑祖,她不吝於用最惡毒的話戳他的痛處。
“孽……種?”
呂佑祖呆呆地重複。
“我不是孽種!我不是!娘是念着我的,有幾個孩子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她說了,我是她最喜歡的孩子……我愛她,她愛我,我們是世界上最契合的母子……”
“你真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