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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19节

作者:未知
无悔沉默,站起身一语不发的脱起了衣服, 苍沐瑶亦站起身不解的看向她,不多时长衫剥落,她看见了无悔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上着药還鲜血淋漓,“你……”苍沐瑶惊呆了,這样重的伤她竟如沒事儿人一样杵在自己面前,“为何不去躺着歇息?” 无悔穿上衣服,歪了歪脑袋,“公主殿下,這点小伤并不需要休息,但請您看在属下诚意的份上,請允许属下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苍沐瑶不是個心肠特别硬的人,特别是对于无辜的人,若不是這份心软上辈子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何况她心裡清楚监卫处的人对自己无害,与自己定然是一條船上的,就更加见沒法见死不救,她满目的血色无法褪去,這要是再拒绝她,无悔岂不是要再打一顿? 满身的伤痕看的她头皮都发麻,无法想象她回去以后接受的惩罚,且這個无悔有些本事,之前她就惦念着身边有個能人办事可以更方便一些,倒不如承了這個情,到时候监卫处也能渗透一下不是?算盘打的啪啪直响,她把自己安慰好了。 “你许是铁打的,但在本宫手底下就沒有這般的事情,让你去休息便去,执意不去那就回你的监卫处去吧。”苍沐瑶外冷内热,心裡已经接纳了无悔,可嘴裡依旧這么刻薄。 无悔是不太明白宫裡這些弯弯绕的,眉头拧紧,感觉自己似乎又被拒绝了,着急的表态“属下无需歇息,請公主殿下不用顾忌属下身上這些伤势,您的药属下已经熬好了,還有您的衣食住行,今日与小玉姑娘交接的时候属下也都检查完毕,請公主殿下念在属下尚有一技之长的份上,留下我。” “……”苍沐瑶倒不知道這個人半日之内竟就可以将东宫自己的院子彻查一遍,衣食住行說来简单,那便是裡裡外外的翻看一遍,小玉和大玉两個人都得两三天,這该是多强的行动力,能力是卓越的,可這個性子真的木讷,倒让她想起了沈煜,转移话题的本事高绝,啧,想他作甚。 “本宫让你去歇息,伤好到看不见血痕了才能在我身旁伺候,你這一身血腥气,本宫受不了。”苍沐瑶沒好气的說道。 无悔這才听明白,叩首谢恩,退出去的时候却执着,“属下先将這雪山参给您炖了。” 苍沐瑶再說都无法,无悔的行动力卓越到不容阻止,一碗参汤色香味俱全,根本就不似药,好吃的能将舌头都一并咽下去,喝完摸着肚皮,苍沐瑶不甘心的想自己又欠了沈煜一個人情。 现在长安流言蜚语又起,凭良心說沈煜在這档口帮了自己不少,她嘴上嘲讽人家,私心還是希望能够为他洗清這個莫须有的病,于是思前想后,只要她的婚事不要有差池,大概沈煜那隐疾也就不会被人挂在嘴上提及了。 横竖吃了饭有空闲時間,她唤来大玉带她去挑了不少丝线,许多皆是御赐的贡品,选完還悉心描画了一個猛虎图样,寻思這人是将军,总要霸气一些才好,待将材料都准备好,安下心绣一方丝帕,到时候走明路送出去,最好让全长安知道,婚事也就稳妥了。 苍沐瑶這决定太子妃和太子都不理解,为了她的后半辈子一個個都来劝,最后她索性关门闭客以示决心,关住了外面的人,大玉又开始念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给传染了,无奈苍沐瑶把大玉也丢去了太子妃那裡,身边只留下了小玉和无悔。 无悔的伤势好的果然很快,许是因为她自己便是医者,身上又有些灵丹妙药,第三天便站在了她身旁,撩起的袖子下面只有浅浅的粉色伤痕斑驳着。当真上了手苍沐瑶更加确定了无悔的好用,她只是随口說了一句想知道柳升桓到底做了什么,下午无悔便整理了一卷轴给她。 一下子所有长安的流言她就知道了出处,中秋灯会之时柳升桓喝了不少小酒,与长安才俊们斗诗一时情动,写了一首情诗,偏生這首情诗裡带了长乐二字,不难让人想到宫裡這位旧情人,這酒后失言大家本也就听過算過,结果柳升桓酒醒大肆道歉,說自己言行无状,希望那首诗从未出现在這世界上過,這么一来知道的人反而多了,读书人本就是动嘴皮子的货色,一個個的吃了酒无事,便說起苍沐瑶這個长公主。 好嘛,柳升桓姿态放的那么低,苍沐瑶岂不是成了故作清高?亦是在此时又一個小道消息从妇人嘴裡流出来,說是沈煜身受重伤,一来二去這個长公主恐怕要悔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不只民间,宫裡知晓的人其实更多,苍沐瑶這么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父皇可能也是知情的,不然這個时候早就该来问她婚事筹备如何了,偏生现在還這么安分。 柳家這一手以退为进演的就仿佛是真的一样,旁人的记性不好,但是她记性不错,上辈子柳升桓渣男嘴脸她记得一清二楚,上一次他们的别有目的,她也不曾忘记,是以深情?谁都相信,唯有她绝不会信。 彼时,柳府。 柳不言手上拿着折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眉头拧成了一团,“你看看现在长安城這說法!我倒是不知道你翅膀硬了,我不让你去招惹宫裡的人,你就非要和长公主過不去?沈煜现在的地位根本无法撼动,你在這时候胡說八道有什么用?他就是不娶苍沐瑶,他還是三军将帅,這一次西北之战他打的那么漂亮,圣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镇远侯府這么一個宝贝,能让你就這么糟践?!” 柳升桓這一年成长颇多,在柳不言面前依然有晚辈的谦逊,却沒有了从前的敬畏,听闻他的话,手上的笔啪的一下放下,道,“与沈煜无关,我要的是苍沐瑶,祖父,之前你与我說咱们沒有這個能力,只能听从皇命,如圣人這個脾气,听他的?不若听我自己的。” “你住嘴,圣人心善,不与我們计较,也不会与沈煜计较,但你這事儿倘若被发现了,到时候是整個柳家被弹劾,沈煜這次回来整個镇远侯府的态度都变了,你缘何招惹他?”柳不言真是不明白,才一年,远不足以他们柳家休养生息的時間,柳升桓的人脉還不够稳健,当真有什么事儿,很容易被人背后捅伤一刀,可他却招呼都不打,非要来那么一出。 柳升桓不看柳不言吹胡子瞪眼,兀自镇定的磨墨,“祖父,您在大业什么地位?曾经柳家每個人都是仰仗您的鼻息,庇护那么大一家子的您,如今怎么這么胆小?倘若圣人在意苍沐瑶的婚事,斩钉截铁的要将她嫁给沈煜如今怎么提都不提?既然圣人都不确定,沈煜也不在乎,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你還想娶她!去岁发生了這么多事,我不与你說道你便当沒有這事儿了是不是?!”柳不言对柳升桓素来很看重,经历過這一年的历练更是出色,有胆识有气魄還有脑子,可怎么就对這個长公主放不下? 柳升桓的目光飘远,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祖父去岁的事情我想過了,沐瑶不過是脾气大了些,之前便是我一时大意才让她钻了空子,且那时候我确实太弱,如今我有這個能力庇护她,就算她不愿,只要嫁了也总归要依附于我,祖父您不必多虑,指這一件事,娶到了她孙儿便指着您做事,绝不多言。” 柳不言盯着自己的孙儿,他总觉得苍沐瑶沒有這般简单,什么脾气大一些,去岁那一眼他至今记得,那個女子并非池中之物,可柳升桓這就跟魔怔了一般,就是要娶,先斩后奏他们一点办法都沒有,如今只有替他兜着,他叹了口气,希望這一切当真是他多虑了,“你好自为之,沈煜沒有你看到的這样简单。” “不過個武夫,一出去打仗,后院护得住?”柳升桓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嗤笑道,“何况他還有隐疾。” 柳不言劝不住,怒气冲冲的来,皱着眉头走,出门时恰看到一個明艳的女子走进去,她瞧见柳不言驻足行礼,老者多瞧了一眼,這女子的眉眼竟有些苍沐瑶的样子,似乎是孙儿的侍妾?他的心裡沉了沉,点点头离去。 作者有话要說:  柳升桓:我升好级了,小宝贝你等着我来迎娶你。 苍沐瑶:呕 沈煜:呵 第42章 苍沐瑶一方丝帕断断续续两天完工, 小玉已经许久沒见過公主殿下的绣工了, 在她收针以后啧啧惊奇的瞧了好一会儿,“公主殿下您的绣工是不是又进步了?您這么许久沒秀了竟還能秀的如此精细, 這翻针是怎么做到的呀?奴婢竟闻所未闻?” 苍沐瑶的绣工从小就不错,上辈子嫁了人以后为了讨柳升桓的欢心特意還去学了,琴棋书画比不過沈舒月, 只能在這些上更胜一筹,所以如今這等水平的帕子当真是信手拈来, 听闻小玉這般夸赞才觉得自己好似当真挺厉害, “是嗎?回头我教你呗。” “当真?!”小玉年岁小, 是個顽皮的性子,也有些小女儿心思,学這些自然欣喜,“那公主奴婢去帮您送帕子!” 苍沐瑶原想让无悔跑這一趟的,不是小玉不好, 而是要出宫她怕小玉被人欺负了去, 但现在小玉既然請命要去, 那也挺好, 她不可能永远护着這两個丫鬟,总要有她们自己的本事,待将来也许有一天她护不住她们了,也能活下去。 “好,你去,大张旗鼓的送到镇远侯府。”苍沐瑶心情不错, 带着笑意特意提上了這么一句。 小玉领命,要了出宫的牌子去送帕子,她与大玉和无悔不同,行为单纯,并不知道公主具体的目的,只晓得要听从公主的话,大张旗鼓的送去,如何大张旗鼓呢?她又不可能当真选個鼓去敲,亦不能想送圣旨一样有那么大排场,算不得太聪明的小玉只有穿上她最好看的宫女服,尽可能大摇大摆的去了镇远侯府。 她一身华贵,气度极佳,一眼便能让人看出不同来,行至镇远侯府的门口很快便引起了镇远侯府的重视,小厮赔笑出来开门将她迎进去,小玉端住自己高冷的脸,目不斜视的进门,只道,“公主殿下派遣奴婢来送些东西,沈将军可在?” 小厮不知道怎么跟宫裡人打交道,又瞧她严肃,不敢瞎說,表示想进去請示,结果半路便遇到了沈舒月从裡头出来,瞧他慌慌张张的皱眉拦下,“你哪裡的?這般慌慌张张做什么?” 小厮這就仿佛找到了救星赶紧跪下了,“三小姐大堂裡来了個宫裡的姑姑,說是要找沈将军送东西。” “宫裡的姑姑?找沈煜?”沈舒月眯起眼睛,“带我去看看吧。” 小厮从地上一轱辘起来,“是。” 小玉见過一回沈舒月,便是在外花园那一次,那一日公主大杀四方,這位沈姑娘当日的表现在她看来平平,虽然得长安贵女们推崇,可在丫鬟的眼裡,她的地位還是有些不够格的,是以瞧见沈舒月她亦沒有多加关注,只是问道,“沈将军在否?” 沈舒月眼尖的看到她的腰牌,当下便知道了来者何人,“這是长乐殿来的姑姑呀,大哥他不在有什么事儿您同我說就行。” 小玉心想自己能出宫的時間不多,沈将军一個大忙人她也不晓得等不等到,何况沈将军一個大男人,她到底有些怵,关键有沈舒月在中间,還能让更多人知道,附和公主要求的大张旗鼓,于是便将怀裡的绣帕拿了出来,“這是咱们公主花了心思绣的,烦請沈三姑娘转交给沈将军。” 沈舒月亲手接過,帕子這丝质和绣纹乍然便令她眼前一亮,這可真的好看,给自己這個只知道练武的大哥未免太過浪费了一些,不過就這么個身外物,她倒也不是特别上心,随口应了声,“姑姑放心吧,定然转交到大哥的手上,姑姑可還有别的什么事儿?” 小玉一路来沒有被为难,沈舒月的态度也還不错,是以她颇为亲和的笑了笑表示,“无事了,告辞,沈三姑娘安好。” 沈舒月目送她出门,這才又瞧了瞧帕子,“這绣的如此精妙能是公主亲手绣的?怕不是找宫裡绣娘代工的吧?” 琴音一直沒說话,這会儿凑了上去,“是呀,柳四小姐不是說過公主殿下竟有琴艺稍有些看头,绣工素来是上不得台面的,這绣帕定然是旁人绣了,殿下挪来自用的,這样的东西送给大公子,当咱们镇远侯府是什么呀。” 沈舒月一听到琴艺便面色一沉,瞪了琴音一眼听她后头說的才消了些气,“真是浪费了這好料子,你……”她指了指那個小厮,“沈煜若是回来你不必多說,我自会去找他的。” 小厮俯首,這镇远侯府說了算的是三小姐,他自是要听话的。 琴音不太明白沈舒月這么做的目的,多嘴问了句,“小姐您不准备给大公子?” “急什么,我看看這花怎么绣的。”沈舒月白了她一眼,琴音就明白了,小姐這是喜歡呢,想半路扣留了。 “是,小姐看看花色又不碍着些什么事儿。”琴音附和着,身旁小厮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告退。 小玉回宫复命只道帕子已经交给了沈煜,苍沐瑶一桩心事儿放下也便沒再管,每日专心照顾太子妃也调理自己的身子,顺便還有年关将至,她這裡已经收下了不少帖子,到时候一個個得赴宴,這一個個的宴亦不是随便参加的,长安城也有传說中的夫人外交,她很快就会嫁给沈煜,许多从前忽略的事情便有必要捡起来,嫁入沈家,沈家的衰败荣辱便与她有直接的关系,为此无悔近来也是忙碌,每一位夫人的喜好、怪癖皆是由她在收集,以便苍沐瑶在年节上知己知彼。 转瞬瑞雪降临,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忙碌了一整年的大业人开始为即将来到的年关而欢天喜地,這些日子朝堂之上太平,节庆气息也颇为浓烈,柳升桓下朝以后便来到天香楼,今日是吏部尚书办的酒宴,六部不少大人皆会到场,尚书令不便于是柳升桓作为柳家的代言人一进门便被大家围住了。 沈煜目前在职军部,原本是不想来的,可太子殿下有意探听些什么,于是也在此处坐着,只是不同于柳升桓的受欢迎,他们一票武将皆在角落裡,融入不进去,只当個陪衬。 谈笑间,酒過三巡,柳升桓面色微醺,乘着酒性又是作诗贺景,诸位大人夸赞间忽然从柳升桓的袖子裡掉下了一方丝帕,丝帕素白,上锈猛虎。 沈煜百无聊赖了一個晚上却在這猛然之间清醒,旁人不知道看见沒有,但他清晰的在丝帕被捡起的瞬间看到了丝帕角落裡一個小小“瑶”字,大业有苍沐瑶這個长公主,是以整個长安沐瑶二字皆不会被人使用,這明晃晃的瑶不是苍沐瑶本人又可能是谁?! “柳大人這丝帕好生漂亮,哪裡来的?”沈煜的位置很角落,可低沉的声音在丝竹间十足突兀,让众人一下子就将视线集中到了那本不显眼的地方,银色的面具反着白色的光,让這個活在传闻中的地狱罗刹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冷冽。 众大人嘴角的笑自觉憋了回去,忽然想起這二人似乎……是情敌? 柳升桓的酒在此刻也醒了,众目睽睽下倒是不躲不藏,拿起帕子大大方方的展开,“沈将军觉得呢?” 沈煜眯起眼睛,苍沐瑶什么心思他不敢确定,但是柳升桓這個举动便是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不管怎么說苍沐瑶如今還是他沈煜的未婚妻,将這個瑶字大大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他這就是挑衅,“柳大人恐怕是哪裡捡来的吧?不若沈某帮您物归原主?” “沈将军真是說笑了,這样私密的东西哪可能捡的到,倘若是捡的到……這该在哪裡捡呀?”柳升桓說完哈哈大笑,言语之间的隐晦意思让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然而這笑意沒有持续多久,下一秒一双筷子便隔空飞来,穿過人群将他手上的帕子穿過,如风一般的钉入他身后的墙上。 六部文人居多,他们看不起武人可当真遇上了這样的杀神,那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還是让他们一瞬间屏息凝神,热闹?不敢看了,巴不得自己现在沒有眼睛,然而现在告辞又得罪了柳家,冷汗顺着脸颊留下来,到這时候才发现,今日這场鸿门宴来的代价太大。 柳升桓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害怕亦不過是一刹那,沈煜不敢对柳家做什么的,不然就男儿血性来說,這筷子该戳的是他的脑袋,他轻蔑的笑了笑,颇为不屑的转头看了看帕子,“沈将军你這般又有什么意思呢?帕子在我手上代表什么,您心裡也清楚吧,這過了年想必定论也就下来了,到时候希望沈将军胸怀坦荡,莫要锱铢必究了。” 沈煜的面色阴沉,薄唇微抿,静静的看了柳升桓好一会儿,才一语不发的起身离开,与他一道起身离开的還有本就不太自在的武将们,本来他们就与沈煜交好,听到這些文人嗤笑他的模样,他们一個個都不舒服,沈煜好脾气筷子往人家手上戳,他们再留下去大概要去拧脑袋了,不若快些离开的好。 待武将们一走,屋裡才仿佛活了過来,方才差点屁滚尿流的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谴责沈煜真是個武夫,太不讲理,顺便也恭喜柳大人,想必是好事将近。 柳升桓面色含春,颇为自得,其实這峰回路转的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有這丝帕,苍沐瑶确实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吧? 第43章 大业的年关官员有七日的休朝, 从正月一日一直到正月初七, 而后便是上元节,這一個月大业都将是一派喜庆的模样, 大明宫亦不例外,东宫已经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火红色的对联沾着金粉, 入门便是年节的味道,尚衣局已经送来好几套新年新装, 便是要在年三十的晚宴上让宫廷贵人们一道辞旧迎新的。 苍沐瑶還暂居在东宫, 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周皇后来看過几回,每次看见她与太子妃二人欢声笑语的模样,說不出口让她回长乐殿话语,可年夜是大事,一宫主位空在那裡像個什么样子?周皇后不允, 下了懿旨要苍沐瑶搬回去。 苍沐瑶在东宫住的多自由呀, 东宫的地理位置恰好在宫门之处, 她进出宫方便, 无悔走动也方便,弘文馆都近一些,在這太子妃還不管教她,闲来无事竟可以去找蒋戚光一起压马路,這等好日子她简直乐不思蜀,现在要回深宫裡的长乐殿?她自然是拒绝的。 然而长乐殿到底是她的主殿, 就是再冷清她也总要回去,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去周皇后那裡讨价還价說一說過完了年自己還回东宫玩,当然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懿旨下去之后的隔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长公主就出现在了清宁宫,周皇后捧着手炉面上是了然的笑,“今日怎么有空来母后這裡?” 苍沐瑶草草的行了個礼,人就跑去周皇后身边坐下了,“母后懿旨都下了,儿臣自然要来谢恩,您這可太狠了,我便是想在东宫多待两天都不行,即刻回宫未免太快了一些嘛。” 周皇后指尖轻点她的脑门,“你丫,再让你住在东宫性子都野了,上回去我便问你了,這嫁妆备的如何了?這上元节的东西又备的如何了?我看你每日就只惦记着出宫玩了!” 苍沐瑶笑嘻嘻的握住周皇后的手指头,把她攥在手心,撒娇道,“母后,這不是還有几個月嗎?急什么呢,再說沈家不也沒准备什么呢嗎?镇远侯府是武将府,当真办事儿简便些不就好了?” 周皇后闻言本与她玩着的手指头忽而僵住了,苍沐瑶敏锐的低下头,“怎么了母后?儿臣不是不重视婚事,但是嫁入武将家历来都沒有那么多规矩不是嗎?是沐瑶打听错了?” “不是。”周皇后往后坐了坐,表情很是古怪,“你与沈煜的婚事……” 苍沐瑶盯着周皇后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太子妃当时的表情,恍然大悟,“母后可是担心进来长安城的传言?母后放心,儿臣看重的是沈将军的人品,他保家卫国才受的伤,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势儿臣都能接受的,不過是缺了只眼睛嘛,无甚大碍。” 周皇后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那眼神与当时太子妃瞧的一眼颇为相似,只是這一眼带了更多的不忍,她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丫鬟全都出去,才别开眼睛道,“沈煜前日去面圣求了你父皇,要退婚。” 苍沐瑶都已经准备好說自己的說辞,她和沈煜沒任何問題,情深义重不在意身体之类的,谁想周皇后忽然来了這么一句!他退婚?他凭什么退婚?!苍沐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下一秒便站了起来,胸腔裡霎時間有股子气息横冲直撞,只差要将她的心扉炸开,他居然退婚! 周皇后沒想到苍沐瑶的反应竟如此之大,之后的话倒不知道好不好說了,“沐瑶,你父皇斟酌了一下,答应了。” “我不同意!”苍沐瑶猛然嚷道,“他沈煜想都别想,母后,儿臣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 周皇后跟着站起身却拦不住苍沐瑶往外冲的身影,“沐瑶……”她小跑两步停下脚步,嘴裡還急急的唤着,直到苍沐瑶的身影再看不见了,才把焦虑的表情收起来,素来波光粼粼的眼眸微敛,岁月遗忘了留下痕迹的脸庞上哪還有半点柔弱的模样。 “桃俏。”她对着屏风后头轻声唤了一句,屏风后应声便站出来一個娇娇小小的丫鬟,低着头模样谦卑。 周皇后扫了她一眼,眼眸裡不经意的扫過了一丝不耐,“去转告你家主子,婚事恐怕不是沐瑶的主意,他缘何非要娶了苍沐瑶?沈煜這位子现在我們不该去得罪,若是這次沈煜不是主动退婚,他這六部裡的位置恐怕不保!让柳不言好好记着当初是怎样答应本宫的!” 桃俏的脑袋一直未曾抬起来過,似乎无论周皇后說什么皆是一副全盘接受的模样,不温不火的样子令人心火直起,周皇后啧了一声,“本宫答应的事儿做到了,還不快滚!” 桃俏這才低低的說了一句,“奴婢告退。”出门的小碎步走的稳健。 周皇后眯起眼睛,若不是柳家势大,她哪能容得這样一個丫鬟来使唤她做事?柳升桓也是有意思,旁的事情也就罢了,今年都多少次了,让她明裡暗裡的去苍沐瑶那裡试探心意,還說什么苍沐瑶乃是圣人和太子的手心宠,若是娶回家定然能够牵制他们,当她是蠢的嗎?一個沒有权利的长公主饶是能够牵制也不過是一点点儿女私情,顺便娶一下還行,大费周章的去算计,哪裡值得?不過就是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 “娘娘……”绿萝站在殿门口轻声唤道。 周皇后将视线收回来,片刻后又是那個温柔的周皇后,“何事?” “三皇子来了。” 周皇后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异常温柔的笑道,“让奉行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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