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21节 作者:未知 另一边镇远侯府,沈舒月将桌上的东西扫了個精光,“苍沐瑶那個贱人!那道圣旨是什么意思?!便在在清清楚楚的打我的脸,你去听听外头怎么說的,都在說我今日对长公主不敬,简直胡說八道,明明是她今日先来找茬的!那些人都是瞎子嗎?!琴音!你都看到的,哪裡是我无理?!” 琴音从小伺候沈舒月,她這個样子早就见怪不怪,虽然脾气发的大,但沒什么危险性,“是,小姐這次太冤枉了些,公主殿下欺人太甚,她這样跋扈就不怕被人背后构陷?” “呵,她不就仗着自己是长公主沒人动的了她嗎?”沈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摔东西都摔累了。 琴音默默的收拾,低声道,“长公主地位再高也压不住众口铄金,她不可能当真這样完美无缺的,小姐您不若……” 沈三细细的听了听,忽然笑了出来,“有点道理,琴音那便按你說的办!” 作者有话要說: 苍沐瑶:退婚呀?吃了不认账呀?!想得美! 沈煜:我连個肉沫沫都沒吃到!不服 第46章 除夕夜辞旧迎新, 大明宫一片灯火通明, 华服的贵人应邀入宫,宫女们各個来去匆匆, 脸上清一色的喜气洋洋,卫军几乎全员上岗,将大殿的每個入口皆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苍沐瑶今日算個主角, 午后便开始妆扮,本就分明的五官在小玉的妆点下愈加生动, 一颦一笑皆仿若画中天仙下凡, 无悔以往都在东宫留守, 這是第一次参加宫裡的除夕晚宴,饶是她這样沉稳的性子,此刻亦是有些好奇的。 三人沒有先去麟德殿,而是先去找了周皇后,周皇后今日也是盛装出席, 一袭明黄色的朝袍将人衬的贵气十足, 苍沐瑶一进门便夸张的赞道, “母后今日真是耀眼, 大业怎么有這么美的皇后娘娘呢?” 周皇后啐了她一声,沒好气的将人拉過来,“再過沒几個月就要嫁人了,怎生還如此沒规沒矩,我瞧瞧你今日這身也漂亮。不愧是大业的长公主。” 苍沐瑶顺着周皇后的手干脆的转了一圈,“母后您這說的, 衣裳是您昨日赏下的,怎能不好看。” 周皇后笑,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大业皇后不管本身家底如何,梳妆盒裡总有些好东西的,许多御赐之品不能卖,旁人也不能带,這会儿恰好为苍沐瑶妆点,她从裡头细细挑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一支落英桃花簪,“這支簪子呀是当年我嫁给你父皇,你父皇赠与我的,你也知晓母后的出身不高,你父皇娶我是废了番心思的,這一次你的婚事又這般坎坷,母后便将這支簪子送你了,盼你往后顺顺利利,沈煜那孩子這次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不過你父皇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苍沐瑶乖巧的低下脑袋让周皇后为她带上,笑容黯淡下来,沈煜這次发什么疯她不知道,但是自己算计了他,往后想要顺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簪子是琉璃做的,插在乌黑的发丝裡流光溢彩将她本来清丽的容貌衬出了一种艳丽,“母后,你真好。”她瞧着镜子裡的自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周皇后关匣子的手一顿,旋即流畅的关起来,站到她身后,“胡言乱语些什么,先皇后福薄,生了那么漂亮的女儿却无缘母女缘,我若不对你好一些天都不容。” 苍沐瑶扬起嘴角,“走吧母后,别让父皇等急了,今日御花园搬了好些平日裡搁在暖盆裡的奇花异草,這会儿天色未暗,我們去看看。” 御花园再美周皇后其实也看不了多久,两人沒走多久她就去了前头伴驾,只留下了苍沐瑶自己晃悠,小玉知晓苍沐瑶的性子,行至凉亭便自觉道,“奴婢给您擦一擦,殿下在這歇息一会儿吧,前头人多怕是惊扰了您。” 苍沐瑶往前瞧了瞧,确实人多,平日裡只有外花园对外开放,今日是一整年唯一一次官家小姐们可以畅游御花园的日子,哪能人少呢?有地位的要在此地展现自家的地位,第一次来的多是东奔西走看個热闹,而她们前头這一堆大约是来了有两次的,花朵儿不钟情,倒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說的有趣。 苍沐瑶对着无悔比了比手势,近来长安是有什么大事儿嗎? 无悔领命人就過去了,她是個生面孔旁人不注意便让她凑了进去,不一会儿她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凉亭裡,“殿下,她们在說您。” “我?”苍沐瑶狐疑的问道,“镇远侯府的事儿?” “不是,說您明明已经与镇远侯府订了婚却還与柳大人牵扯不清,专门绣了丝帕给柳大人,要给镇远侯府蒙羞,那日大闹侯府门口便是不将侯府看在眼裡,她们似是可怜沈将军粗蛮武夫被您欺辱,這才避而不见。”无悔将那些流言蜚语挑了重点讲出来,那些女人的嘴裡可不止那么太平。 苍沐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戳脊梁骨背着骂了,听闻這個竟然只觉得好笑,“丝帕嗎?”她一眼望小玉的身上瞟去,小玉一机灵就差点跪下了,被苍沐瑶拦住,“别慌,沈舒月如今這手段怎么如此拙劣。”她记忆中的沈舒月厉害着呢,還是說到底年轻不怎么会做戏? 无悔低着头继续道,“丝帕是事儿属下也打听過了,那日小玉姑娘将丝帕送去,沒几日帕子便出现在了柳大人的手裡,据說那日是吏部尚书组的场子,沈将军瞧见当场就离开了。” “果然如此。”苍沐瑶从那日小玉說帕子交给沈舒月她就觉得裡头不太对劲,沈煜沒理由莫名其妙的就翻脸,可缘何他会相信呢?“柳升桓拿到帕子也不质疑?我這一年都沒搭理他,他又不是個傻子。” 无悔抿唇,“殿下……据属下所知,柳大人的生肖恰好是属虎……” 這就說的通了,她绣這個的时候根本就忘了這個事儿,這辈子柳升桓于她而言不過是個讨人厌的渣男,再确切一点她恨不得杀了他,生肖這事儿记着做什么。 “我知晓了,让她们說,咱们绕开了走。”苍沐瑶還愁沈煜往后要把她当仇人了呢,结果沈舒月自己送上门来了,這個沈三這辈子怎么智商堪忧的,镇远侯府好歹是她的家,为了拉她下水不惜把沈煜也一起抹黑,有個被公主嫌弃的大哥,她将来的婚事能有好? 她摇摇头,越過御花园直奔麟德殿,进门便端起了长公主应有的端庄笑容,与裡头的夫人们一一见礼,說来也稀奇,长公主這样的身份,這会儿进殿竟少有夫人前来搭话,她一個人坐在上首瞧着下面的热闹,去年的這时候她身边還是簇拥着不少人的,可见今年名声被自己糟蹋掉了多少。 “臣女伍舟见過公主殿下。”她正想着,身旁忽然冒出了一個清脆的女声,這声线她从未听過,跟长安城的贵女们有些不一样,似乎特别的……粗旷?這名字亦是未曾听過,武家是什么人家来着。 苍沐瑶好奇的转头打量她,“伍舟?這名字不太像個姑娘家。” 来人见她搭了自己的话似乎很高兴,裂开嘴就笑了,八颗大白牙整整齐齐,“是,我爹想养個儿子的,结果蹦出来是個不带把的。” 苍沐瑶头一次有接不上话的,张了张嘴,最后選擇微笑,這姑娘也不怕冷场,搭上话便自发自动的說开了,“我听闻长公主大名很久了,听說您在外花园弹了行军曲,這曲子我从小听到大,可我爹哼的太难听了,一直就想听听原曲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让姐姐们弹都不愿意說什么晦气,哪裡就晦气了,多好听呀。” “我還听說您前两日去镇远侯府狠狠骂了一顿沈舒月,哈哈哈,沈舒月她就该骂,总是鼻孔朝天的看人,她也是武将家的出生,尽天鄙视咱们,小时候也是跟着哥哥一道光屁股爬土坡的,现在装的就人魔狗样的,长公主您真的太解气了!” “還有還有……您拒了柳大人的婚事真是厉害,我听闻半数的姑娘都想嫁给他,您居然能让他挂心,魅力好大呀,不過我不喜歡他,還好您也有品位,柳唯壬那個小细胳膊小细腿哪有沈大哥强,我告诉您呀,沈大哥在军营裡基本上沒有敌手,八岁的时候就把百夫长给揍了,实在是令人钦佩。” 苍沐瑶一直盯着她的嘴,看她叭叭叭的连個气儿都不带喘的,這可真是厉害,“你等等,停下。伍姑娘你只身一人来的?”她对這位伍舟一点印象都沒有,就听着口气应该是哪個武将家的,可三品以上武将家属才得入席,兵部哪裡有伍将军? 伍舟被打断了說话也不生气,圆圆的眼睛一转,“我跟外祖父来的,就是那個跟沈大哥一起西北回来的仇……我记不住他的官职,家裡都管他叫老仇。” 苍沐瑶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原来是仇家的外孙女,仇老将军這一次往西北平乱回长安述职之后就被圣人留着在长安過年,也难怪她沒见過伍舟,原本人家是在南边的,想必是头一次来长安。 “仇老将军德高望重,你母亲呢?”苍沐瑶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仇老已经一把年纪了,還大费周章的从南边到北边,這次匈奴之乱若說五分是沈煜的功劳,另五分便是這位了,保家卫国的人值得她尊敬。 伍舟已经忘了之前說的是什么,顺着她便答道,“母亲在南边沒跟来,這次就我跟着外祖来的。” 苍沐瑶点点头,忽然一愣,“你跟着仇老将军来的,那是从西北战场上下来?” 伍舟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对呀,匈奴的骑兵太厉害了,差点我就回不来,那一次在风沙裡還是沈大哥救得我,至此以后沈大哥就是我的亲大哥,您是沈大哥未来的媳妇儿,您就是我亲大嫂!” 苍沐瑶呆住,万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纤瘦的姑娘居然从北地那样凶险的地方回来,“你就不怕嗎?一個姑娘家上战场……”她說着忽然又顿住了,伍舟伍舟,她对這個名字一点都不熟悉,可她仿佛听說過以为叫仇武的将军,仇老将军老了,身上又是伤痕累累,现在瞧着风骨不错,可再過两年就不行了,而他退下来之后接任仇老将军的便是一位叫仇武的小将,据說是仇老将军的远方亲戚過继而来,得仇老真传打仗气势如虹,一直镇守南疆。 她真的不敢想那個让南疆闻风丧胆的小将居然会是面前的人,但是倘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真的很有可能…… “姑娘家怎么了?谁說女子不如男,殿下您不会因为這個嫌弃我吧。别呀,我想和您当朋友,听闻您不拘小节,在外头夸了好几回武将,而且方才也說我祖父德高望重了吧,這是我来长安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你别讨厌我。”說着她委屈的撅起了嘴,红唇嘟嘟的竟异常可爱。 苍沐瑶心生喜爱,柔声道,“不是的,只是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你在宫裡還是谨言慎行。” 伍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听您的,我往后都不提這個,那您能不能给我当亲嫂子?” “……”苍沐瑶跟不上她的话,亲嫂子岂不是要嫁给她亲哥嗎?這姑娘真是,“你在长安待多久?過完年就回去?” “不,暂时不回去,祖父让我在沈大哥的手下历练一阵子。沈大哥是真的厉害,排兵布阵就跟玩似得,对付下头人也很有一套,咱们营裡便就沒有不怕他的……”伍舟提到沈煜嘴又合不拢了,這回苍沐瑶也沒拦她,便就一直听着,伍舟嘴裡的完全是另一個沈煜,铁血、果断、分明,所有军人该有的样子都符合,還亲民,冷面却体恤下属,无论是哪一点哪一滴都让苍沐瑶的心湖泛着涟漪。 她想起了那日在城楼上看见一身黑甲的沈煜,過目之时其实已经印在了心裡。 第47章 许是在军营长大的缘故, 伍舟的嗓门大, 原本和苍沐瑶不熟悉還压着嗓子讲话,现在看苍沐瑶不反感越說越来劲, 到了有意思的地方更是扯着嗓子惟妙惟肖的嚷起来。 苍沐瑶不觉得多难受,旁人却看不下去了,在座還有不少侯夫人年纪大了, 当即跳了出来,“這是哪家的丫头, 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主人家說话轮得到你嚷嚷嗎?這是你說话的地方嗎?” 苍老的声音說话慢, 可气势很足,且只一眼都沒把伍舟放在眼裡,直接說她是丫鬟了,大约是想着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以說话還算客气。 四周缘着這一句全都安静下来, 伍舟亦察觉到了, 发现大家全看着自己, 手指头往鼻尖指了指, “你在同我說话?” 那說话的老妇人闻言当即眉头一皱,喝道,“放肆!什么你丫我的,這是大明宫安敢這样說话!” 伍舟总算发现来者不善了,圆圆的脸沉下来,那张嘟嘟嘴抿起, 竟带了些萧肃的感觉,“怎么大明宫不可說话嗎?谁讲的道理,你又是什么东西,长公主殿下面前呵斥?” 苍沐瑶有些意外,她以为這姑娘如此耿直应该会被欺负了去,刚才還在寻思找個什么理由掩過,沒想到她這样彪悍,還知道借自己的东风,這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对方明显也沒想到這個穿的土裡土气的丫头竟敢反驳,“长公主大人大量岂会计较這些,你是哪家的丫鬟,我老妇倒要与你的母亲好好說說。” 伍舟翻了個大白眼,“长公主大人都大人大量能容的了你在這裡耀武扬威,你就认不得我在這裡大声說话是何道理?你竟比长公主還尊贵嗎?我的母亲不和老太太說话,沒得把自己气死。” 老妇被她一句一句怼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长安哪有你這样的贵女!就你這样一辈子嫁不出去!” 苍沐瑶听着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下在這人人都屏息的时候笑出了声,“陈老夫人怎么就知道本公主大人大量了?本宫偏生就忍不得有人指桑骂槐,是大声說话嫁不出去,還是沒有尊称您才嫁不出去?那本宫明年還嫁不嫁人了?” 苍沐瑶一开口,方才還都幸灾乐祸的人一下子全收起了看热闹的眼睛,被称之为陈老夫人的老妇更是敛住那倚老卖老的模样,腾的一下就跪下了,她可记着呢,长公主前两天才拆了镇远侯府的匾额,她哪有镇远侯府的底气,不過是個学士府,万一长公主当真找上门来,家裡的老爷骂的绝对是她,“长公主息怒,臣妇不是這個意思,臣妇是說那個丫头她无礼,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苍沐瑶看着指甲,只用余光瞧着地上的老人,“她怎么无礼了?由得你们一個個窃窃私语,就不让人大声說话了?大明宫何时有的這個规矩,我竟不知道,不過今日是除夕佳节,本宫也不欲生事,既然沒有冒犯的意思,那陈老夫人就给伍姑娘道個歉吧,如何?” 說是說如何,但谁听不懂不道歉长公主就是要生事了,陈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进不来,只能低声下气的给伍舟赔礼道歉,苍沐瑶真是欺人太甚,她不管怎么說年纪摆在那裡,就算家裡老爷官位一般,也不曾有人這样侮辱過自己,就算是皇后也会给几分薄面,谁想這两個小家伙竟這样的不讲情面。 伍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才颇为为难道,“好吧,除夕佳节便不计较了。” 合着還是她委屈了?陈老夫人当即一口血从嘴裡喷出来,血红色洒在地毯上,周围几個姑娘全都尖叫着散开,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苍沐瑶眯起眼睛,迅速的让无悔過去看。 无悔反应的也快,可饶是再快跑過去這陈老夫人也已经僵在了地毯上,双眼瞪大,手還指着伍舟。 死不瞑目。 麟德殿全是姑娘家,死了人更加混乱,一個個的往外头冲,似乎待在裡头会被什么污秽附了身,很快偌大的麟德殿只剩下了苍沐瑶和伍舟一行人,无悔一直在陈老夫人的尸身旁,抬眸和苍沐瑶一对眼,便动手检查起来。 伍舟皱眉,看无悔反手的动作也蹲下身去,“别翻她,她這不像外伤至死,应该是原本就有些气血上行,一会儿让太医来瞧,长公主我……对不起,我给您惹麻烦了,但是這個您放心,定不让脏水往您身上泼,我伍舟一人做事一人当,千军万马的战场都沒让我害怕,区区一個老妇人我還不放在眼裡。” 苍沐瑶瞧着伍舟,在见過了她這样的气魄后,她倒是将她和上辈子那個镇守南疆的仇武给联系起来了,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不必,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你才是被殃及的池鱼,啧,除夕夜发生這种事多晦气啊。”苍沐瑶幽幽的說道。 伍舟疑惑的歪脑袋,“她明明是对着我道歉才气死的,怎么会是……” 苍沐瑶示意她闭嘴,下一刻外头刷拉拉拥进两队护卫,后头跟着的便是帝后,周皇后一脸焦急,本是跟在业元帝身后一下子就窜到了前面了,“這是怎么了?太医!快来看看陈老夫人,沐瑶你沒事吧?” 苍沐瑶低着脑袋不說话,伍舟好奇的看向她,一惊,刚才還非常淡定让她别管,怎么她不過是转头看了帝后一眼,苍沐瑶便已经暗自垂泪了?!她怪异的表情无法掩饰,這也未免变的太快了些吧! 苍沐瑶一哭,周皇后那声音更急,“怎么了呀這是,沐瑶你别哭,太医太医!也看一看沐瑶有沒有什么事?” 张老太医一听看长公主,当即快脚一步出列,“是。”药箱地上一搁,便装模作样的看起长公主来。 苍沐瑶心裡感叹,她真是给张老太医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了,瞧着反应迅速的,面上她却是在张老太医搭脉时便往后开始退,边退边說,“别,我错了,我不该說你无礼。” 张老太医当即就懂了,转身对皇后道,“启禀娘娘,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就是收了惊吓,不若让她去隔间休息,這瞧着地上的……不太好。” 周皇后点头,“对对对,你们扶着公主去隔壁,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她指的正是小玉、无悔和伍舟,可能也是把伍舟当某個丫鬟了。 麟德殿发生了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用了,可要再布置一個又谈何容易,内务只得将地方改在了御花园,大冷的天御花园晚膳,苍沐瑶直接便装病避了,太子和太子妃皆知道麟德殿出事,百忙之中還抽空来看了看苍沐瑶,但苍沐瑶闭不见客,一问就委屈的哭,倒让人吃不准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了。 然,麟德殿当时那么多人,周皇后随便提個几人便知道了当时的事情,业元帝也在一旁,她面色为难,“圣人……臣妾不相信沐瑶能把人气死,可三個孩子都是這样說的,也做不得假,這事儿臣妾很是为难。” 周皇后說的婉转,业元帝却是懂的,就是苍沐瑶不好审,他当即眉头一竖,“我去问她,這丫头近来荒唐事却是不少,也說不得她们讲的就是真的!” 荒唐事自然還是镇远侯府的事,周皇后不知道,可言官早就弹劾到了勤政殿,业元帝這一次来的怒气冲冲,“苍沐瑶,给朕起来。” 苍沐瑶十几年沒听過圣人這样叫自己,也不拖拉,委屈巴巴的抱着被子站起来,鼻尖和面颊是不正常的红,“父皇,儿臣给您丢脸了!” 业元帝還以为要狠狠招供一番,不想她主动說了,“你說,你都做了些什么!”他還是有点欣慰的。 苍沐瑶抽着鼻子,跪着爬到了业元帝的脚下,“父皇,儿臣不该說话气陈老夫人,就算她說我水性杨花,還說我有爹生沒娘教都不该說她倚老卖老,儿臣就是太冲动了,听他们說我给柳升桓绣帕我就着急,我从未给他送過,为什么人人都道我与柳大人有私,儿臣就是气不過才驳了几句,父皇儿臣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儿臣错了!” 业元帝素来疼爱苍沐瑶,這种喜爱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抹杀掉的,乍一听她口出狂言气死了陈老夫人确实愤怒,但苍沐瑶现在满脸泪水的认错,态度好的出奇,倒是让他冷静下来了,且苍沐瑶這话裡的意思,那陈老夫人也不全然无辜。 语气不自觉就软了,“起来,你先起来說话,太医說你体虚,大冬天的跪在地上也不怕着凉。” “儿臣不起来,陈老夫人一條人命,儿臣心裡如何過意的去,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若是儿臣忍一忍那便无事了,陈老夫人也不用殒命。”苍沐瑶狠了心跪着,說什么都不起来。 业元帝越听越不对劲,“你起来!什么样子,陈老夫人若是当真說了你坏话,就该认罪,此事朕自会评判,你也不要现在就如此自责,朕从小就对你說,你是一国公主,代表的是大业的颜面,又是长公主,身上還背负着大业的气运,哪裡容得人說闲话,忍什么,起来,来人,给朕去查,是哪些多嘴的在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