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24节 作者:未知 苍木珍被她一挖一個坑的往下跳,“长公主自然是端庄高贵不容轻视,哪有你這样随意皆可放下身段的,连骨气都沒有么。” “妹妹言之有理,不若你来做這個长公主吧。” “哼,若不是你早出生,這长公主合该就是……” “就是什么?!放肆!”低沉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凤鸣殿响起,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殿门口,苍沐珍這些狂词全都被他收入了耳朵裡,“朕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样的心思,沐瑶的身份岂是你可以觊觎的?!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禁足一個月,想想明白自己什么该說什么不该說!” 苍沐珍在听到圣人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吓白了小脸,這一下更是摇摇欲坠,但是在圣人面前她敢說什么,只得灰溜溜的叫上婢女回去,可怜她一大清早就梳妆打扮要在父皇母后面前留個好印象,结果落得一個禁足的下场。 苍沐瑶掩去眼底的笑意,做出一副不忍的模样,“父皇,妹妹也是为了我好,今日是我失态了。” “怎么为了你好?长姊如母,皇后不在的时候你就是這的主,怎生便在這角落坐着?還不去上头,别给你這白眼狼的妹妹說好话,她惦记了嗎?一点都不省心,朕看一個月還不够,禁足两個月吧,好好反省一下!”圣人越說越气,索性又加上一個月。 苍沐珍难以置信,回首怨毒的盯着苍沐瑶,這個长姊如今竟這般厉害了!苍沐瑶掩住圣人的视线,对她悄然一笑,挑衅她呀,要付出代价。 苍沐珍气的浑身发抖,苍沐瑶却似乎還不够,转头又是委屈巴巴的模样对圣人道,“父皇,沐珍說的也沒错,過两個月儿臣嫁去了沈家,也就是個将军夫人了,到时候沒了我,她便是大业的长公主,妹妹先学起来未尝有什么不可的,儿臣恳請父皇让沐珍往后跟着儿臣一道去弘文馆看学,待女儿出嫁,也好伴着父皇母后。” 圣人锐利的眼眸扫過,对上苍沐瑶水光潋滟的眼睛,看不清楚女儿明知道自己生气了,還一而再再而三提及的缘由,“苍沐珍无知,你也无知嗎?圣祖钦点的长公主唯有你一個人,沈煜是尚公主,到时候你们自去建府,什么长公主就成了她,我看你是糊涂了!” 什么?這個消息是许多人都始料未及的,不是說苍沐瑶嫁出去嗎?沈煜搁在年前只是籍籍无名的小辈,尚公主很寻常,可如今已经是個三品大将军了,還尚公主?! 然圣人說的便是圣旨,斩钉截铁谁人還能說不对呢。苍沐瑶又瞧了瞧在门口已经听傻了的苍沐珍,眼眸裡皆是同情,妄图取而代之,怎么可能呢?不自量力。 苍沐珍终于摇摇晃晃的离开,苍沐瑶才将视线定在周皇后的身上,禀道,“母后,方才儿臣去接皇嫂,皇嫂說她吹了风身子欠佳怕影响了大家的兴致先回去了,让儿臣代为告罪,母后不若派人去看看?” 周皇后亦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得,掩嘴焦急道,“你這孩子现在才說,太子妃怎么了呀,還不快請太医去东宫看看!” 圣人听在耳朵裡笑道,“太子方才才說太子妃安好,应当是无事,都入座吧,今日上元佳节,咱们皇家也该热闹热闹。” 有了圣人這句话,迎合的人便多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吉祥话,紧随其后的苍沐瑶和周皇后并肩,擦身而過时,苍沐瑶终究忍不住道了一句,“母后好手段。” 周皇后轻笑,“沐瑶說什么呢,母后不太懂呢。” 作者有话要說: 苍沐瑶:怼我呀?你以为你是沈煜啊? 苍沐珍:我就一集戏份你還這样对我?!!禽兽嗎? 第52章 时光如梭, 上元节之后苍沐瑶便在长乐殿备嫁, 三個月沒出過殿门一回,从前還有周皇后和太子妃来串门, 這一次竟连個人都沒有了,进进出出的只有大玉小玉這几個丫鬟,不過苍沐瑶也用不着旁人来看, 她在长乐殿事情多着呢。 周皇后如今不在她的信任名单裡,嫁妆的事情便要她自己重新操办, 不然同太子妃一般带了什么牛鬼蛇神出宫都不知晓。 另一边圣人說让长公主在外建府, 這话也在小玉三番两次的询问下付诸了行动, 蒋戚光被苍沐瑶点名去监工,到时候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蒋家项上人头来保,吓得蒋戚光几天不眠不休将事情安排妥当,每日還要去巡视, 比自家翻新還上心。 三月底, 公主府已经落成, 张灯结彩的日子苍沐瑶亦到场看了, 圣人和太子给面子,百忙之中抽空来题字挂匾,百姓们裡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瞧着大业最尊贵的长公主究竟是個什么模样,亦瞧這位曾被柳大才子搁在心上的女子是怎样的风姿。 四月初,沈煜依旧沒有任何消息, 苍沐瑶沒急圣人和太子着急了,招了她去勤政殿特地询问婚事,是要推迟亦或者改期。 “沐瑶,西北匈奴屡次骚扰西北边境,沈煜作为中军主帅此时回来定然不可能,不若推迟些时日吧。”圣人手上有刚刚到手的战报,匈奴战败依旧不甘心,小部队隔三差五的来骚扰,当时的降书只是表示不开战并沒有依附的意思,這就是不服,只要沈煜一走,西北他们依旧要夺。 苍羿坐在圣人的身侧,手上朱笔顿停,“儿臣以为不若干脆改期,沐瑶年岁也已经不小了,子墨回来的日子却遥遥无期,万一一年两年都不回来,沐瑶难道等他一辈子嗎?” 太子的话有些凉薄,让苍沐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想也沒想便拒绝道,“父皇、皇兄,将在外守卫的是大业疆土,是大业的百姓,倘若因为他守大家而我毁约或者延期皆是对沈将军的不尊重,试问百万将士在前线拼搏,家中妻女却一個個的背叛而去,他们要如何坚持下去,为谁去奋勇杀敌?恕儿臣不能从命。” “沈煜无论回不回来,這定下的婚期儿臣都不会更改,若他到那日不出现,便由雄鸡代娶。” 苍沐瑶坚持,就是圣人和太子不满意也沒有用,当初說好了婚事由长公主自己做主,此时便只能听她的,何况苍沐瑶的婚事已经一波三折,這次再出岔子,就是长公主,作为女人也着实折价了。 初十,苍沐瑶婚礼早就定下的良辰吉日,长乐殿朝霞未亮便忙碌了起来,大玉和小玉一個在裡一個在外忙的脚不沾地,闺房裡便只有无悔一人闲下来,主仆二人相顾皆是困倦,“无悔,你說民间成婚也有這么多规矩嗎?” 无悔不知,她摇头,“属下未曾见過。” “那你见過什么?梳妆打扮不会,风俗习惯不知,真不晓得你哪裡挖出来的人。”苍沐瑶一直未曾询问過无悔的身世,毕竟此人乃是监卫处的人,她用着顺手却总是又根疙瘩在。 无悔似乎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属下从小便在药王谷长大,您說的這些属下都不知道。” “药王谷?”苍沐瑶听都沒听過這個地方。 “是,十五岁督主带我出的谷,之后便安排在东宫等候差遣。”无悔答道。 苍沐瑶的手一顿,忽而眯起眼睛打量起无悔来。 无悔不明所以的被注视,背后有些发毛,“殿下?” “你方才說你十五岁由督主亲自带了出谷,還一直在东宫。”苍沐瑶冷笑着重复了一句。 无悔往后小退半步,“是……” “哦?可你当时与我說你从未见過督主?”苍沐瑶直勾勾的看向了无悔的眼睛,“太子妃身边的如意你一早就知道有問題吧?” 无悔未曾想苍沐瑶竟然敏锐如斯,当初的话一字一句的记得分明,“属下该死,如意鬼鬼祟祟督主只是命属下监视。” “监视?你们便這样看着她害太子妃袖手旁观?!亏皇兄把沈煜当亲兄弟,那时候花言巧语的要把亲妹妹介绍给他,谁想這人竟是個冷心冷肺的眼睁睁的看着温氏走向黄泉?!”苍沐瑶站起身,一步步的逼向无悔,“我說的对不对?监卫处的督主是他吧。” 无悔抿紧唇不說话。 苍沐瑶勾唇,从腰侧举起了沈煜当时给她的玉佩,“见玉佩如见人,我命你說!” 无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這位长公主,一直以来淡定的表情這会儿绷不住了,“属下……” “你们督主的玉佩不管用了?還是你想军法处置?”苍沐瑶惦着玉佩老神在在。 无悔拧眉,许久才似乎狠下了心,“是,沈将军是督主,督主命属下保护公主殿下。” “還有呢?” 无悔继续道,“太子妃温氏性子太软,督主欲顺藤摸瓜看如意背后的人是谁,若是太子妃過世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苍沐瑶的笑意一顿,她想起了温氏那日在宫门前质问自己的眼神,這個女人的心确实太软,软到不适合在太子身边生活,如果她知道温氏之后会這么对自己,当日是否還会這样拼了命去挽救?难說,苍沐瑶知道自己早就已经算不得一個好人,可如此理智的去分析一個人的死生,她承认沈煜還是眼光毒辣。 “還有嗎?你在我身边還有什么目的?”苍沐瑶有些恍惚,如意的是沈煜知道,琴音的呢? 无悔摇首,“沒了,督主就命属下护您周全,您是督主夫人,此乃属下应尽之责。” “所以你当初试探我,是在试探我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你们督主吧?”苍沐瑶冷笑,感觉這世界真是荒谬,她的上辈子瞎的可以。 无悔颔首,默认了。 苍沐瑶将玉佩捋了捋挂好,又坐了回去,无悔不解的看着她,這不是问的正顺畅,不问了? 流苏一根根的顺干净,苍沐瑶对她招了招手,“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但有件事本宫要確認,如今你是听督主的,還是听我的。” 无悔僵住,這是送命题啊。 苍沐瑶瞧她的反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换了小玉进来吧,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无悔往外走去,步履难得有些迷茫,快到门口时忽然一個旋身跪在了门口,“属下会禀明督主此事,請督主允属下退出监卫处,在公主身边做婢女!” 苍沐瑶的目光瞧着梳妆台上的青铜镜,充耳不闻。 无悔亦不等她的回答,這一次大步走出门,不再迷惘。 皇家人的场面功夫总是面面俱到的,就算大多数人都知道沈煜還在西北,這面上却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送嫁的迎亲的,簇拥着一只公鸡却宛若那是人,只是堂堂长公主最后竟落得一只公鸡代娶,沒有闲言碎语是不可能的。 沈舒月亦在观礼的人群裡,她嫁了柳升桓,嫁了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沒有错,可是她不是风风光光进的柳家,在柳家如今的地位与一個婢女沒什么区别,而自己的男人柳升桓原本多么飘逸俊勇的一個人,现在沒了官职又去弘文馆任教,竟一日日的开始痴迷于酒桌,诗句是一句比一句好听了,可就连柳不言到他们的院子裡都只剩下了叹息,别提旁人了,当初柳升桓有多被人推崇,如今就有多遭人奚落。 今日算是沈舒月新婚到如今最乐呵的日子了,苍沐瑶這個贝戈人也成亲了,嫁给自己的兄长,她這個兄长啊,她从小就讨厌,旁人都捧着她的时候便只会给她白眼,明明自己就是個武夫,如今這人的白眼终于也让人舒爽了一回,他在西北沒回来,多令人兴奋,苍沐瑶嫁给一只鸡,比她又好到哪裡去呢? “這是堂堂长公主呀,对方却只愿意待在西北苦寒之地都不肯回来,可见這长公主跋扈到了什么程度,驸马都不待见,哈哈哈。”沈舒月掩住了口鼻,掐着嗓子在人群裡笑道。 “真的?” “不会吧?我怎么听說是驸马在西北镇守回不来?” 沈舒月皱眉,這谁說的?男人哪有娶妻回不来的,皆是借口,“就是看不上這公主,你明知道回不来婚期能這么定嗎?” “這說的也有道理啊,不会吧。那可是长公主。” “长公主又怎么样?還不是個活寡妇。”沈舒月又想到了什么,更乐呵了。 旁人一听這是什么說法?一個個更来劲了,沈舒月不亏才女,一個故事编的天花乱坠,待苍沐瑶的花轿抬到公主府,這故事也传开了,驸马战场受伤被长公主嫌弃奚落,于是成亲之日驸马远走西北不愿回长安,任由长公主嫁给一只鸡,這一出全由长公主咎由自取的戏,漏洞百出,奈何精彩。 沈舒月舒坦了,她的身份再挤不进前头,只能在酒楼旁继续看热闹,苍沐瑶這個贝戈人,就让這個婚事成为你一辈子的污点吧! 她正笑着,茶杯端起秀气的轻酌一口,却听到身后一阵哄闹,似乎在說,“快看那一骑黑甲!是不是沈将军?!” 第53章 黑甲過街, 汗血宝马呼扯着马鸣将街上拥挤的人群撕开一條道来, 男人面上银色的面罩過于扎眼,也就无需多言說什么身份, 百姓们都惊呼着,“沈将军回来了?!沈将军回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的声音,将消息带往公主府的大门, 数百御林军拦不住這震天的呼喊,院子裡已经摆好的架势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无悔的耳朵最尖, 在门口便拉住了苍沐瑶, “公主您听见什么沒有?” 苍沐瑶忙碌一早上早就头昏脑胀,“什么?你扶好了,我看不见路一会儿走歪了。” “不……是。”无悔原想說自己好像听见了沈将军回来了,可一想沈煜不可能回来,她都沒有收到消息, 督主在西北明明音讯全无, 自己若是在此时瞎說话, 让公主白开心一场。 二人继续往裡头走, 跨過了火盆和门榄,她却又听见了一声模糊的沈将军,无悔的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這一看便看见了小玉亦疑惑的眼眸。 “无悔姐姐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小玉问道。 无悔当即点点头,苍沐瑶被她们一顿一顿的弄得有些不悦, “什么听到了什么,你们都听见什么了?裡面的公鸡在乱叫嗎?不是让你们挑只乖一些的,真是。” 小玉抿唇,无悔低下头,二人不敢再說,长公主的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很快,比方才那声更加高昂,也更加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似乎是许多人一起再高喊,“沈将军回来了!” 這一次,苍沐瑶也听见了,用不着无悔再听,苍沐瑶自己的步子便迈不动了,满头的朱钗晃动,是她猛然回头发出的声响,下一秒无悔只觉得眼前一花,苍沐瑶脑袋上精美的红绸便已经掉落在地,妆容精美的长公主横眉竖目的盯着门口的方向,“无悔!去看看!” 无悔唉了声,在顾不得其他,转身出去。小玉则赶紧把盖头捡起来,“殿下這個不能摘啊!” 苍沐瑶却不搭理小玉,嘴上說着无悔去看,脚步跟着无悔也一道往外去,走两步被拖住了才装模作样的道,“咳,本宫不信,自己去看看!” “公主!您今日是新娘子哪能這样抛头露面,无悔姐姐去看了,您還不放心嗎?”小玉這回倒是沒被冲昏了脑子,反应迅速的拉住了苍沐瑶。 苍沐瑶被拽着,身上又是不便的新娘服,倔不過小玉,“父皇前两天還来找我延期,沈煜就是插了翅膀也回不来的,這声音来的蹊跷,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吧?”她去不了门外,可這盖头也不愿意往头上戴,一双眼眸一個劲儿的往门口望。 小玉不懂這些,“许是圣人瞒了您想给您個惊喜呢。” 二人說着进了大堂,堂上圣人、太子早已落座,镇远侯府的长辈皆在,還有诸多达官贵人,一直眼睁睁盯着只鸡就算了,谁想一抬眸,公主居然沒罩盖头,泰由急了,长公主的事儿就沒小事,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公主殿下诶,您這盖头怎么给扯了,快带上!這不吉利呀!” 与他同时响起的,自然還有妇人们尖锐的嗓门。 “诶哟,本来就沒有新郎官在這儿了,還不带盖头,這长公主特立独行也未免過了些。” “可别說了,听說原本沈将军是要退婚的呢,還不是长公主非要嫁。” “還有這等事?這怕是去祸害沈将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