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36节 作者:未知 “两位军爷不必担忧,了了就是過去答谢一些沈将军, 听闻公主殿下与沈将军是伉俪情深,我自是准备了两份谢礼的。”妖媚的姑娘身段软,声音更软,“了了在此先谢過两位军爷了。”說着盈盈拜下。 两人皆是粗人,哪裡见過這样的架势,连忙后退两步,“你等等,我們先去通报一下。” “何须如此麻烦,了了与你们同去,然后你们进去通报,我在外等候即可,也不用二位多走那么许多的路了。”女子体贴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二人听的耳朵都热乎,只能粗声粗气的說道,“那走吧,别跟太近了。” “诶。”明明脆生生的答应,到她的嘴裡莫名有几分魅惑,卫兵面色更红,低着头一路走。 沈煜扎营一般都是放射状的排列,是以他的帐篷就在外围,用他的话来說,做将军就要站在第一线,倘若他被层层保护住在裡侧,让弟兄们怎么服气?三人沒一会儿就到了帐篷的门口,卫兵原本寻思着到地方通传一声這事儿就了了,谁知道這裡如此热闹。 帐篷门口东西摔了一地,沈将军就站在帐篷外头,面色铁青,王轴则守着帐篷门,□□笔直,竟是拦截的意思。 卫兵一瞧這架势就不对劲,正想回首让了了先走,回头再来拜见就是,谁知這姑娘跟沒眼色一般,不知何时就走了出去,“将军,您這是怎么了?這些是谁丢的啊。” 卫兵捂住眼睛,沈将军這一看就在气头上,這了了姑娘恐怕要挨骂,然,左等右等沒等到,睁眼看见沈煜只是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了了扬起一抹笑,“了了做了些无用之物,送来给您的公主,聊表心意。” “无用之物還做来做什么,你回去,這裡不该是你来得地方。”沈煜话虽這么說,但手上已经接過了了所言的东西,那就是一些简单的编制装饰品,确实无用。 了了摇摇头,颇为乖巧,“将军,养我的人教了了要知恩图报,道理浅显,我懂得的,养我之人還道,所有物什皆有其价值,不要這样肆意浪费,倘若是造物之神知晓了,会降下惩罚。”她說着便低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位置偏移,了了一抬头就看清了帐篷裡的场景,可以說是天翻地覆,床铺都被打歪搁在地上,而苍沐瑶则冷冷的站在门框旁盯着她。 了了方才沒瞧见,如今看见了自然吓一跳,一下子跌坐在地,“公,公主殿下,您怎么靠在這裡,了了未曾看见,望您恕罪。” “恕罪?”苍沐瑶幽幽道,“你是什么身份可以跟本宫說话,竟還要我恕罪?” 了了一愣,似乎沒想到先前還挺客气的长公主怎么一下变得如此刻薄,“是,民女不配,請长公主恕罪。” “哦?我若不恕呢?”苍沐瑶顿了顿,“我還就恕不了你的罪,你說你风沙天,穿的這般清凉为哪般?沈煜救了你,就把他当自己男人了是嗎?你当我不晓得嗎?這挂件是你们匈奴的定情信物,收下了,他就是你的夫,至于给我嘛,恐怕你不過是怕我怀疑罢了,装的如此端庄给谁看?” 了了似乎被骂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话来,再开口便是声泪俱下,“殿下!您這是误会我了,我断然不敢对沈将军有什么惦念,且不說汉人与匈奴不能通婚,就算可以,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甚至连普通人都称不上,不過是個供人玩乐的妓子,我又何来的本事勾引将军!” 苍沐瑶长得虽沒有她高挑,奈何了了這会儿倚着柱在哭,倒是让她居高临下了,“沒本事?我看你本事的很。不過两三天的功夫,就让沈煜跟我叫板。” “苍沐瑶,你适可而止。”沈煜听得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叫出来了,终于忍不住說了句。 這一句不若不說,一說便是火上浇油的效果,“沈煜,枉费我在长安是如此信任你,当你为良人,即使你身在前线亦愿意守约成婚,未曾想這才多久,你便喜新忘旧,我算是知晓了,你就是喜爱娇俏可人的,当年本宫在长安亦是颜色鲜艳,還不是這漫天黄沙让我面目全非?!”苍沐瑶眼看着就要失控,方才在大帐前头沒发出来的怒火,在這裡沒了掩饰,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沈煜的无情。 沈煜眉头紧皱,“苍沐瑶!我何曾說過這样的话,方才我就同你解释了,事情并非你所想的样子,了了不過是在沙尘暴中被我救下,大帐裡亦不過是验明正身,无一丝一毫逾矩的地方!” “沒有?王轴,是本宫的耳朵有問題?你可是听到了,他们二人孤男寡女在帐篷裡做些什么?還需要人猜嗎?”苍沐瑶指向王轴,将粗狂的王将军一道拖下水。 王轴本就不满,苍沐瑶的理解和沈煜的□□成了明显的对比,该帮谁,他再清楚不過,“是,人尽皆知,沈将军何必欲盖弥彰?” 沈煜未曾說话,了了又道,“王将军您怎么含血喷人,了了虽不是清白人,但绝不做這等不清不白的事情!” “不是清白人還要說自己做清白的事儿。”苍沐瑶冷笑,這话可真有意思。 沈煜黑着脸,“了了,你先回去,此事我自会处置,這個我也不能收下,沐瑶言之有理,倘若這当真有旁的含义,我不能要。” 了了哭哭啼啼的转向沈煜,“這不過是一份心意,您不收,可以给公主殿下收。” “本宫可不敢要,你们滚,一起滚!”苍沐瑶帘子一放,声音传出来,“沈煜你怎么打仗我管不着,我就驻扎在這裡了,省的我瞧着糟心,你们過得也不顺心!” 一行人全部被挡在门帘外,沈煜当即冷哼一声,转身欲往外走,了了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沈将军,您不能這样就走了,公主殿下若是生气了,岂不是对大军不利。” “无妨,她便是這個脾气,让她冷静一阵子,大军不能停下,就让她先留在這裡吧,了了你回去歇息,王轴听令,从今日起,你负责长公主殿下的生命安全,余下的人准备拔营。”沈煜沉声下令。 了了愕然,“那我……” “你也留在此地。”沈煜挥手,“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姑娘家還是留在安全的地方较好一些。” “那好,了了在此静候将军的好消息。”女子柔声道,末了還瞧了沈煜一眼,双眸在空中相遇,了了欲语還休。 “你……” “将军……” “咳,我先走了。”沈煜掩住嘴轻咳一声,话音方落,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是王轴。 沈煜的命令下来,大军立马开始行动,卫兵看了一场大戏,原来预想的分营沒有想见,却是两個人都被留下来跟着王轴保护公主的安全了。 “唉,那女子太媚了,方才瞧我一眼,我腿都发软。” “可不是,我看沈将军也逃不過去。” “公主殿下還是脾气太坏了些,若是软一些,指不定還能劝回来,如今把男人往外推,還怎么回得来哟。” “我看咱们是沒什么奔头了,战功捞不到,钱就沒有,能赢還好一些,若是输了……” 二人对视,齐齐又是一声叹息。 大军分为两路,在戈壁滩上各走一边,苍沐瑶穿了一身戎装策马在王轴前头,大有领军的风范,沈煜则素来都是铁面将军,不遑多說。 “公主殿下,咱们這是往哪裡赶?”王轴虽然立场坚定的站在了苍沐瑶這边,但是对于长公主殿下的谋略還是不太清楚,“不若往城裡去吧,寻個地方住下,到时候沈将军得胜归来也能为他接风。”他說完似乎觉得自己說的不太对,又补到,“赢了那是为大业争光,公主您要顾全大局。” 苍沐瑶的视线看向远方,沈煜离开的方向,“你觉得我們该往城裡去?” 王轴点头,“城裡更安全一些,咱们人少,城裡也好守。” “用百姓挡枪?”苍沐瑶忽而笑出了声,“王将军我選擇這裡作为起点,便是尽可能的不叨扰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就算要叨扰,也叨扰匈奴百姓。” “這?”王轴有些沒听明白。 苍沐瑶嘴角微勾,对着王轴勾勾手指头,待他附耳過来时,悄然在他的耳边說了两句。 王轴大惊失色,“殿下這恐怕不妥!” “沒有不妥,這是命令,启程吧。”苍沐瑶沉下脸,走的头也不回。 第73章 荒芜的大地上, 一行人盯着风沙往前, 最前头粗狂的汉子牵着骆驼,骆驼上坐着一個窈窕的姑娘, 头纱将她蒙的只余下了一双眼睛。 前方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片帐篷似的小屋,队伍稍稍停滞了一会儿,忽而就散开了, 只余下前方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夫人,咱们真的去啊?”王轴摸着脸上蓄起来的大胡子, 难以置信。 苍沐瑶便是這坐在骆驼上的女子, 她利落的从骆驼的背上翻下来, “去啊,同样的事情,我們怎么就做不得。” “可您是千金之躯。”王轴犹豫,自己万万不该听公主此言,若是沈煜在, 哪裡能同意。 苍沐瑶无所谓的耸肩, “大业若是沒了, 我這就不過一杯黄土, 走吧,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是什么东西。” 王轴无奈的叹息,他哪裡能想到苍沐瑶的计划竟然是深入敌营,分开之后這位长公主才对他坦白,道自己生沈煜的气是真,但是怀疑這件事也是真, 于是夫妻二人合伙演了场大戏,蒙骗那個了了姑娘,沈煜将计就计,看了了要引他们去哪,此行势必危险,所以将苍沐瑶撇在了城裡,但他却沒想到苍沐瑶是個闲不住的,分开一转头就沿着了了来的方向找到了這個部落。 几人昨日已经前来踩過点,裡头都是些平民罢了,可若是了了是从這裡来的,那定然有不一般的地方,如今人手如此稀缺,想混进去总要有几個不出名的脸孔。 骆驼随着手放开,懵懂的看向他们,眨了眨大眼睛去一旁吃草去了,事情到了這一步,王轴說什么都沒用了,只能认命的伸出手,眼看苍沐瑶软倒,而后抱起她急匆匆往裡头跑去,边跑便边大喊,“有人嗎,有人嗎,救救我妹妹……” 王轴出生在南边,虽然人高马大,可說话总带着一些江南小调的圈圈绕,在這异国他乡尤其突兀。 充满了异域风的帐篷从裡头伸出一個個脑袋,相互看着,似乎对一個外来的人十分惊恐,王轴演技不错,逮着人便冲過去,“救救我妹妹,請你们救救我妹妹,她已经两天沒吃了,晕過去了。” 门裡的脑袋瞬间缩回去,连带着响起的是关门声,王轴不死心,继续往下一扇门走去,一直到他敲遍所有的门都沒個人出来响应。 壮硕的男人绝望又颓废的坐倒在地上,抱着怀中悄无声息的女孩,无声落泪,而怀中的姑娘在风沙中一点点被掩埋,无声无息。 這模样太過残忍,当风沙铺了满脸,男人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终于有一扇门打开,一個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蹒跚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個简陋茶杯,张嘴說的却是听不懂的话,叽叽呱呱许久。 王轴和她大眼瞪小眼,老人终于忍不住将茶杯塞在他手上,做了個喝的动作,而后指了指家裡头,让他跟上。 王轴恍然大悟,一顿拜谢,跟着老人回到温暖的帐篷裡。 帐篷简陋,却可以挡风遮雨,风沙竟一点都沒进来,在老人帐篷裡還坐了一個粗狂的汉子,他与老人說了几句走向他们,“你们从哪裡来的?” 他說的话很别扭,但勉强還是听得懂的,王轴指了指妹妹,“我們是游历的药商,遇上了沙尘暴,多谢你们伸手搭救。” 男人皱眉,“药商?” “是的,可是沙尘暴让我們的东西都丢了,能不能求求你们施舍口饭,我妹妹恐怕不行了。”王轴不敢說他這大個子要吃的,只奢求给纤细的妹妹要些东西。 老人似乎不忍心,开口又說了几句,才听男人道,“可以,你也吃一点,吃完就走。” 王轴自然是满口答应,他摇醒虚弱的苍沐瑶,“妹妹,来,吃一点,吃一点咱们回家了。” 苍沐瑶睁眼,好一会儿目光都是沒有聚焦的,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开口那声音不似人发出的,“真的?” “真的,哥哥哪裡骗過你了?”王轴笑得温柔,奈何是张粗狂的脸。他帮苍沐瑶将面纱摘下,伸手轻轻擦了擦她的面颊。 “這是你妹妹?”怪异的语调自身后传来,王轴转头就看到那汉子一双眼睛焦在了苍沐瑶的脸上,他立马露出防备的模样。 “是,我妹妹在家乡已经有了婚约,年底便要完婚了。”王轴道。 男人摸了摸鼻子,把手上的热茶放下,“跟你长得不太像。” 王轴摸摸脑袋,“是,妹妹长得像娘。” “今年多大,就要完婚了?”男人又道。 王轴不得不用身子挡住他露骨的视线,“十七了,咱们生意人,這年岁已经算大了。” “是大了,這地方好近不好出,你们要想走着回大业,恐怕很难。”男人去拿了两個饼子,一個给王轴,另一個却不脱手,拿在手上,便是要叫王轴让开。 都是男人,王轴再清楚不過這意思,自然不肯相让,谁想這男人直接便用手推了,“饼子趁热吃,姑娘给。” 二者有求于人,王轴這一推一点办法都沒有,只得自己拍拍屁股又站起来,“多谢,我来吧,妹妹笨拙,不麻烦恩人了。” “无妨无妨,你不也二者,去我娘那多吃些,還有汤呢,姑娘我来照顾就好。”汉子却仿佛听不懂,屁股一抹把人给挤开了。 王轴急的满头是汗,奈何這是恩人,他又不能多說什么,只得在苍沐瑶惊恐的眼神下安慰道,“妹妹,這是恩人,你不必惊慌。” 苍沐瑶浑身发抖,点头与颤抖都分不清,這反应似乎取悦了男人。 “小妹别怕,你就好生在這裡休养,我不会伤害你的。”高鼻子大眼睛的男人凑近一瞧,满是陌生,苍沐瑶往后退了退,不說话。 這一休养,便养了两日。 苍沐瑶就是饿坏了,吃過饭以后精神就好了许多,兴许是年轻第二日就在帮宝子娘做馕饼,宝子娘不会說大业话,二人却還有本事交流起来,有個姑娘家伴着整天都乐呵呵的。 宝子便是那個壮汉,他带着王轴出去觅食,一来二去也熟稔了,缘着王轴与自己相同粗壮的身形,二人的爱好竟也差不多,宝子话多了以后也不藏着掖着,這两日他就是看上那個娇滴滴的小娘子了,“你那妹妹啊,要不留在這算了,我瞧着跟我娘好的很。” “宝子,不是我不乐意,她已经订了亲了,而且我們到底是大业人啊。”王轴叹息。 宝子手一摆,“她不說谁知道呀,再說了,咱们這小地方,王上哪裡回来管?” “這……”王轴還是摇头,“就算王上不管,你们族长也定然会干涉,咱们如今也叨饶两日了,该走了。” “别别别啊。”宝子拦住他,“我去通村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