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老丈
楚辭打量着遠處巨大的島嶼，問道：“我看你這一路上繞了不少水路，是有什麼講究嗎？”
“不瞞仙師，這赤心湖部分地方是妖獸的領地，我們避開的都是妖獸經常出沒的水域。”張叟依舊恭恭敬敬，雖然這位仙師平易近人，但也並非他一個凡人能夠出言冒犯的，說話小心一些，說不定能爲後人結個善緣。總之恭敬一點就對了。
楚辭疑惑看向他：“你們有地圖？”
張叟說道：“我家的地圖是先祖留下的。”
楚辭點點頭，沒說什麼，但大體也算是瞭解了這赤心湖凡人漁民之間的生存之道。
進入赤心島碼頭，辭別張叟一家，入眼便是赤心城了，也是燕國現在的都城。
“有一說一，不愧是建立在三階靈脈上的城市，這靈力濃度就是不一樣。”進入赤心島的楚辭感嘆道。
當然，房租也是貴的要死，一天便要十枚靈晶，一枚靈石也只夠住十天，這還僅僅是十分普通的客棧。
就像現代城市中的北上廣深一樣，誰都知道這裏發展好機會多，但是長期定居此處是有門檻的，這門檻便是房價，付不起房價的便會淘汰出局，留下的都是些有錢人。
任何修士都知道三階靈脈對修行的幫助巨大，自然會有大量修士聚集此處，但土地面積是有限的，房子也是有限的，這便是市場需求遠遠大於供給，房價上漲是自然的事，於是付不起高額靈石的低階修士便會被淘汰進入其他次等的島嶼，留下的都是一羣實力高強之輩，原因便在於修仙者的身價與實力成正比。
以楚辭現在的身價在赤心城是明顯卷不動的，能在這裏卷的大部分都是一羣築基修士，練氣大圓滿的身價都只能住簡漏破的平民窟。
這是楚家與修士之間的利益互換，修士通過消費爲楚家提供稅收，楚家爲修士提供三階靈脈、庇護、以及便利。
說到底終究是大道至簡，修仙界的城市運行與上輩子地球上基本上一個路子。
普通人中最有錢的留在一線，次一點的前往二三線，最底端的留在鄉鎮。
當然，這說的是普通人，人總有例外的，但例外終究是少數，燕國爲數不多幾條三階靈脈上建立的城市幾乎匯聚了整個國家一半的高階修士。
楚辭來到一茶樓，打算打聽點消息，畢竟人生地不熟的。
茶樓中一練氣老者正繪聲繪色講着城裏城外古往今來的故事。
“……妖獸直撲當時只是練氣修爲的楚老祖，老祖當時也算是燕國響噹噹的年輕天驕，一瞬之間施展出獨門自創劍招七星殺劍，數百道劍影劃過，將妖獸轟得是四分五裂，就這樣，老祖拿下了那年萬島爭奪戰中的魁首，併爲楚家贏得了一道二階靈脈所在的島嶼……”
楚辭聽得津津有味，坐他對桌的一老者磕着瓜子，一副閒散老翁的做派。
但在這座城裏哪有什麼閒人？閒人之所以能閒下來，便在於不需要花大把的時間爲生存而努力。
“老翁，你看上去似乎不以爲然的樣子。”
那老翁隨意道：“這說書人也不知在哪裏道聽途說的故事，楚家人都知道，楚家壓根不缺靈脈，萬島爭奪戰也只是小家族間的博弈，爲的就是能夠爲家族拿下赤心湖附近的靈脈地契，用於作爲家族發展出長盛不衰基業的基礎。”
楚辭拱拱手，“老丈是楚家人？”
那老翁轉頭看向楚辭，隨即表情中閃過一絲錯愕，似是深沉了些，道：“第一次來赤心城？”
“嗯，來打聽消息的。”楚辭回答的較爲保守，他總感覺這老者看他眼神怪怪的，但想到他離開楚家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自己估計還在喝奶裹尿布呢，這老者怎麼也不可能認出他是楚家唯一一個嫡系血脈。
“打聽消息可不應該來這裏，這裏都是一羣沒事幹的閒人消遣之地，看到那一對男女了嗎？”
“看到了，他們是道侶？”楚辭順着老翁手指看去，發現一對年紀相仿的男女。
“他們是姐弟，隔三差五來赤心城玩幾天，城中的權貴都知道他們。”隨後手指改了個方向：“看到那一對老少了嗎？”
楚辭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頭髮花白的老丈和一年芳十八的小姑娘，“他們是祖孫？”
“不！他們是道侶，身上有陰陽雙修術的痕跡，你這認知還停留在凡人階段啊，修仙者道侶差個一百來歲很正常的。”
楚辭不懂，但感覺大爲震撼。
“再看那一對小姑娘。”
“他們是姐妹？”楚辭不自信道。
“這次你答對了，你看他們露出來的小腿白不？”
楚辭斜眼看了一眼，隨後在心中賭咒發誓自己心裏面只有小貓人簡，然後再看一眼，然後再看一眼……
“有道侶？”
楚辭不好意思道，“算是有吧。”
“算是啊……”老翁若有所思，隨即笑道：“有道侶也不耽誤看花花世界不是？想看就大膽看，看看又不少塊肉，要是找個道侶就絕了自己對花花世界的追求，那得多要命？”
楚辭聽得嘴角一抽，想想自己就看看也不做啥，估計小貓人應該不會因爲自己欣賞美而生氣吧？
隨後心安理得的盯着人家的小腿看了半刻鐘，心裏面給自己找了個欣賞美的藉口。
那一對姐妹花注意到其眼神，紛紛皺着眉頭起身離開了。
不得不說修仙界真是人均美人坯子，基本上修行過幾年的人，皮囊在靈氣的滋潤下都會變得格外好看，而巫師世界的女性就沒這福利了。
戀戀不捨從兩女身上收回目光，一轉頭便對上了老者嫌棄的眼神，嘴角不由一抽。
“我讓你欣賞美女，可沒讓你油膩膩的盯着人家不放。”
楚辭頓時感覺萬分慚愧。都怪他見識淺薄，居然被好看的皮囊迷惑了心神。
見楚辭兩眼四顧心茫然的狀態，老翁嘆了口氣：“是不是不懂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楚辭老老實實點點頭。
“你這種眼神不知道的人以爲你要把人家吃了，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不說，並且你敢說你腦子裏面不會閃過什麼邪念？”
楚辭回想反思了下，頓時更加慚愧了，虛心求教道：“那老丈，欣賞的眼神是咋樣的？”
這老丈似乎對看美女頗有心得，於是沉吟了下，道：“大體就是你在路邊看見一朵種在別人院子裏面的花，看到的時候心中會閃過一瞬間的：‘哇塞，真好看！’。”
“然後呢？”
“然後沒了。”
“沒了？”
“沒了！”老翁翻了個白眼，似是在說“還想有啥？”
“所以後面這個‘沒了’纔是關鍵對嗎？”
老翁笑了，“不錯，你還是挺聰明的啊。”
隨後只見這老翁一揮手，楚辭便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枚玉簡，於是問道：“老丈，這是？”
“給你的見面禮，楚家的小子。”
“前輩……”楚辭身子震了下，還欲再追問，轉眼發現桌子對面已是沒了人，只留下一桌子瓜子殼和一杯早已冷去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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