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殿下恩情還不完(求收藏追读)
其实……有這回事,但不完全是。
那還是朱常洵出生之前,郑贵妃在生下皇次女后又有身孕。而有一回自己和她嬉戏时让她摔了一下。其后虽然精心温养,那孩子却在降生当日便夭折。
那可是個男孩,郑贵妃岂能不伤心?
朱翊钧自责之下,才对她有了一番许诺。
既有许诺,又是心尖上的美人儿,朱翊钧从此就更不喜那好大儿,越来越中意這郑梦境为他所诞的三子朱常洵。
对郑梦境,朱翊钧始终有些别样的宠爱。
寻常其他妃嫔,见到他总有许多拘谨。
后宫佳丽众多,他独宠此女,正因此女能与他交心,不似旁人那般唯唯诺诺。
正如当日那句言语:“万岁爷如今不似老嬷嬷了!”
這句话,正是初入宫闱的郑梦境对他的吐槽,說他有时候优柔寡断,就像個老太太一样。
阖宫上下,又有谁敢与他這般言语?
你還别說,常洛那小子……
朱翊钧摇了摇脑袋,伸出手把她双手往下一压,而后再把她拉进怀裡:“母后那裡……外朝群臣……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才是。”
郑贵妃手上還紧捏着玉盒,人却在他怀中啜泣:“臣妾只是不想让万岁爷为难……”
“哎,当时我真是怒气一涌,恨不得斩下去,是你拉住了我,众人皆知。”朱翊钧安慰着她,“旁人哪知爱妃如此体贴?常洛這小子也是笃定了我不忍心真害了他,這才非要闹得沸沸扬扬。在慈宁宫裡,他可不是那模样!真是不知哪裡学来的心机!”
朱翊钧绝不是個傻的皇帝,一些关键之处,他后来便想通了。
而唯独对這爱妃,他就满脑子都只是爱妃体贴,明白他的难处。
他更不喜歡這個大儿子了,可是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朝臣面前說過的话不好不作数,对爱妃說過的话也不好不做数。
国本這种大事,也容不得他真的耍赖,毕竟百年后還是要去见列祖列宗的。
“罢了罢了,只能先叫朝臣和母后知道,朕是乾纲独断要办這事的。這小子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先快些移居到慈宁宫去,也算我在办這件事,還可静待其变。”
朱翊钧安慰着自己,仍旧使出了這拖字诀的逃避伎俩。
他觉得這也算对李太后和朝臣有個交待,并且保留变数。
毕竟母后也說了,具体事情她是不会過问的。
此事一闹,难道他這個九五至尊的脾气就不是脾气?晾一晾也很正常!
“万岁爷……說起来,大哥儿的脾性当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郑梦境忽然装作感慨一般,說了這么一句。
俗话說三岁看老,朱常洛在宫裡已经呆了這么多年,哪怕困居景阳宫内极少出来,但也不是全无消息。
至少当年第一次出阁听讲时,文华殿的太监懒得生火把他冻得直哆嗦,后来還被讲官正义训斥才取上暖這种事,是人尽皆知、窃引为笑谈的。
对怠慢他的太监都不敢放個屁,如今却敢在皇帝、皇贵妃面前那般刚猛,着实令人费解。
“你這么一說……当真是的……”
郑梦境欲言又止,朱翊钧看了看他。
“……万岁爷,您說,会不会是什么邪物上了身?”
朱翊钧愣了一下,随后却也深思起来:“你這么一說……還当真有点……”
回到景阳宫的朱常洛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真的开始怀疑起這一点,或者就想拿這一点做什么文章。
但无所谓。
国本之事,取决于皇帝喜不喜歡他嗎?
祖训在那,历朝陈例,在大明,易储可沒有其他朝代那么方便,哪怕储君名分還沒决定。
“殿下厚恩,奴婢沒齿难忘,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景阳宫后殿书房裡,王安痛哭流涕着磕头谢恩,一片真情发自肺腑。
能做到那样触怒天子,還终究是把他护住了,王安是真沒敢如此奢望。
在宫裡,奴婢不就是草芥嗎?
“你本来也沒什么错。”朱常洛让他起了身,“你是我的伴读,我不护你护谁?我不护你谁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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