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176節 作者:未知 他這兩個字說的十分低沉,彷彿聲音不高,卻震的對方骨膜轟然一陣嗡鳴,外面頓時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應翩翩隨手將自己的衣帶繫了兩下,推開池簌的手道:“行了,走吧。” 池簌上下掃了他一眼,這才依言同應翩翩一起向外走去,兩人到了庭院中的時候,看見應家的護衛們已經集結起來,四面圍住了應翩翩的院子,身上穿着軟甲,手中還拿來了盾牌。 “少爺!” 應翩翩道:“其他人呢?” 護衛們回答道:“正在檢查,應都無恙。” 應翩翩道:“行,你們就在這裏,不要出去,守好廠公和我的書房,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出去看看。” 護衛不由擔心:“少爺,那您……” 應翩翩拍了下池簌的肩膀,笑道:“放心,有他呢。” 他說着要池簌保護,自己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直接推開了應府的大門走出去,赫然發現四周的樹梢和高牆上,站了不少的黑衣人,有的人手中還拿着短弩。 他們穿的都是最常見的夜行衣,看不出什麼分別,但有的人瞳色淺褐,髮式不同於中原,看上去竟像是西域人士。 看到應翩翩和池簌兩人出來,他們的面上頓時流露出陰冷警覺之色,應翩翩卻對這些人視而不見,目光一轉,偏生看向了面前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裏站着一名西域番僧,此時入秋,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他卻身披袈裟,袒露着半邊結實強壯的手臂,一手豎於胸前,一手輕捻佛珠,漠然而立。 應翩翩看到他兩側的太陽穴微微鼓起,知道這是內功練到極高境界的一種表現,於是猜到,方纔真正出手的,應該就是此人。 周圍那些黑衣人爲了把事情做得乾淨,不驚動他府上護衛,站在府外向着應府當中施放箭弩,但卻不可能越過那麼遠的距離,精準落到應翩翩的臥房之中,必然會有人以精純的內力推動,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他打量着那名番僧,對方雖然以他爲暗殺目標,卻似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而只是看着池簌,目光中帶着打量。 過了片刻之後,他說道:“是你擋住了那些箭?” 池簌冷然不語,那僧人卻自報了姓名:“我名僧磐。你年紀輕輕,竟然可以擋下我以內力催發的箭,很不錯。” 池簌對人的親疏態度極爲分明,還是沒搭理他,可應翩翩分明看見池簌的眉峯微微一動,知道這是他起了重視的表現。 因爲這名叫做僧磐的番僧,有着“西域第一高手”的名號,成名甚至比池簌要早了將近十年,絕非籍籍無名之輩。 池簌雖然號稱武功天下第一,但在其實並未與這名西域的高手切磋過,倒沒想到,他會親自出馬來殺應翩翩。 是背後之人給的太多了,還是權勢太大了? 若是平常,池簌或許還有興趣同這位高手切磋一二,但對方是衝着殺應翩翩來的,池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殺之而後快。 池簌冷冷地道:“多說無益,別弄髒了這片地方,隨我來!” 他說話間看了應翩翩一眼,應翩翩眨了下眼,池簌身形一晃,一掌向着僧磐拍去! 戰勢頓起。 第130章 紙上畫蒼生 池簌手下絲毫沒有留力。 掌勢出,周圍狂風鼓盪,池簌內勁澎湃,甚至頃刻在周圍形成一圈氣流,將那些站在高處的黑衣人紛紛從上方震下。 驚人掌力向着僧磐迫面而至,與此同時,池簌本人的絕世輕功施展開來,竟也瞬間欺近對方眼前,跟着又是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兩掌疊出,一掌遠攻,一掌近身,竟然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重疊在一起,這股交匯的掌勁宛若驚濤駭浪,讓僧磐倏然心驚。 他雖然已經看出池簌武功不弱,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年輕,功力竟然便已深厚至此,並且說打就打,毫不含糊,猝不及防之際,只能迅速後掠退開。 爲了消解池簌的掌力,他這一退就是數十丈。 方纔應翩翩已經說了,不喜歡別人在他家裏打架,所以池簌特意將僧磐逼開,兩人站定時,已經到了無人的空地之上,池簌衣袍翻飛,反手拔劍。 僧磐卻是滿臉驚異之色,打量着對方形貌,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一人,脫口問道:“你是七合教教主,池簌?” 池簌冷冷道:“連我的名號都不知道,就敢上門送死。誰把你誑過來的,今日下了黃泉,莫忘了找他吧!” 僧磐心道什麼叫上門送死,這又不是你七合教,若不是你莫名其妙管應家的閒事,我眼下已經得手了!說得好像這是你家一樣。 只是這話他來不及說,池簌手中青鋒已經迅若閃電,直逼僧磐脖頸而去。 僧磐不敢大意,連忙以念珠招架,兩人頃刻間鬥在了一起。 池簌那邊一出手就威力驚人,除了應翩翩一個人連發絲都未動,分毫不傷之外,其他在場的人無不受到波及。 那些黑衣人站立不穩,紛紛落在地上,先是驚駭,但看見應翩翩自己在這裏落了單,又是一喜。 應翩翩看見他們目露兇光逼近自己,不禁嘆了一口氣,道:“我有兩件事要說。” “第一……”他側身,回手,輕描淡寫地扣住了身後一名刺客的手腕,一把擰住,對方手中的劍光一閃,被應翩翩反架在了刺客自己的頸上,毫不留情地割喉而過! “我也是會武功的。” “至於第二嘛。” 應翩翩脫手放開那名被他殺死的刺客,輕輕擊了擊掌,含笑道:“我們應家請得起很多護衛……沒見過世面的蠢貨。” 隨着他的示意,果然有人數更多的護衛從周圍紛紛涌出,轉眼間就把這些黑衣人盡數包圍,如果他們敢動應翩翩一個指頭,還沒等擡起手來,就會先變成肉泥。 應翩翩擺了擺手道:“儘量抓活的,別打擾鄰居安眠。幹活吧,我去你們少夫人那裏看看。” 應翩翩過去的時候,池少夫人和僧磐身影交錯,已經戰至酣處,彼此出手快如流星,幾乎讓人連具體招式都看不清楚。 應翩翩跟池簌在一起這麼久,往往見到的都是他談笑之間出手製敵,多不過三招,對方也就敗了,還是頭一回能見到有人跟池簌打的有來有往,倒也有幾分意外。 而這名和尚不僅武功高強,所用兵刃也與常人不同,他那一串黑沉沉的禪珠竟似是精鐵打造,中間所用的線可長可短,隨着他的招式靈蛇一樣伸縮,可打穴道,也可如鋼鞭。 僧磐將珠串一抖,終於抓準時機,霍然纏上了池簌的手腕。 池簌冷然一哂,不躲不閃,反手握住那串佛珠,反倒硬生生將僧磐反拖過來,一劍斬向他腰間。 僧磐一驚,沒想到自己這素來用慣的一招竟會反而讓對方抓住了時機。 而這一劍雖然不算出奇,但池簌手中使出,便如閃電劃空,巨浪狂涌,令人避不開,架不住。 一招錯,便是性命之危,此時情勢於僧磐而言兇險萬分,他情急之際忽然暴喝一聲,渾身上下的真氣瞬間爆發,向周圍的四面八方轟出,一時間草木俱動,山河同驚! 他在危急之際,選擇將自身經脈衝爆,短時間的激發出全身真氣,功力驟提數倍。 做出這樣巨大的犧牲,一者爲了阻擋池簌的奪命劍鋒,二則是衝着就站在不遠處的應翩翩而去! 如果池簌不管應翩翩,那麼他此時的真氣足以取了對方性命,如果池簌去救應翩翩,僧磐便可在對方劍下逃生! 果然,僧磐的真氣如此一爆,正與他過招的池簌首當其衝。 如果此時硬推劍鋒,他有八成的把握突破僧磐真氣,可是池簌的手腕本能一動,立刻意識到了應翩翩即將面臨的危險, 池簌當時失色,猛然將劍一收,凌空一個跟頭倒翻了出去,藉着僧磐那股真氣的一衝之力,飛撲到應翩翩身邊,一把將他抱進懷裏就地一滾,消去突然襲來的滔天巨力。 僧磐見狀,冷笑道:“柔弱文人,呵。” 他說話之際,已經凌空轉身,雙足在大樹上一蹬,凌空便退。 人尚未來得及離開,便聽見應翩翩冷冷地說:“你是日渥的手下。” 僧磐一口真氣沒續上,差點從半空中栽下來。 “你走了,我自然會找他算賬。” “一派胡言!”僧磐明知道快跑要緊,但這句話他卻不能不顧,不禁怒斥道,“誰會爲那等莽夫效力!” 但他剛纔已經得罪了應翩翩,應翩翩是不會放過他的。 應翩翩從池簌的懷中站起來,語調冷靜地說:“你急了,看來是真的。” 僧磐一怔:“你試探我,你——” 池簌趁此機會,已經飛身直上,劍光宛如白虹貫日,直刺僧磐面門! 他對剛纔的事心有餘悸,連出招都是擋在應翩翩面前,不再給對方半點機會。 應翩翩抱手站在一旁,冷冷道:“我何必試探,你方纔逃跑的招式和日渥與我過招時所用的如出一轍,抵賴也沒用。愚蠢武夫,呵。” 僧磐:“……”真他孃的記仇。 池簌:“……” 應翩翩說完之後,又衝池簌道:“愛妾,不是說你,你最聰明瞭。” 池簌:“……愛妻。” 應翩翩:“嗯,你說得對。” 方纔僧磐自爆真氣之後,短暫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沒有退卻,跟池簌以快打快,斗的激烈異常,兩人武功之威,甚至將腳下地面都震的乾枯龜裂開來。 僧磐不禁心中急躁。 被應翩翩一句話點破了來歷,這回他就是能脫身也走不了了,非得把這兩個人都滅口不可,否則日渥恐怕性命不保。 但是要做到此事,又談何容易? 在此之前,僧磐雖然沒見過池簌,但也聽說過他的名聲,知道這位少年教主是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年紀輕輕一身功力便可以獨步天下。 他初始聽說時還頗爲不屑,覺得世人說的神乎其神,多半言過其實,現在總算親眼見識到了這份功力。 而自己甚至自爆真氣都不能將對方打敗,令僧磐在歎服之餘又焦躁不已。 更重要的是,應玦這小子雖然乾站着不動手,但竟也是個很角色,他不光記仇,腦子更是比鬼都聰明。 僧磐這邊和池簌動着手,另一頭還得聽着應翩翩在旁邊揭他的老底,簡直痛苦無比。 他幾次想動手打斷應翩翩的話,無奈都被池簌護的滴水不漏。 “僧磐,你能和咱們池教主打的這樣有來有回,也堪稱一句武功高強了,想必這樣的功夫,要把日渥帶走不算難事,但你爲何不去救他,反而要來殺我?” 應翩翩道:“你們留在中原不肯離開,難道是有什麼危害我穆國的陰謀?” 僧磐光是對付池簌已經很費力了,原本不想跟他說話,但是應翩翩猜到這裏,他不答,應翩翩就會根據他的態度繼續猜,還往往都能猜中,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僧磐只能冷哼一聲道:“休得胡亂猜測!我就是武功再高,也只有一人。你們大穆的皇帝將日渥王子的住處用禁軍圍的水泄不通,我想要帶他走又談何容易?就算是一時硬闖出去,也難以擺脫後面的追兵!” 應翩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們還是想要離開的,所以你過來殺我,看來是我成了阻礙日渥逃跑的攔路石。” 他稍一沉吟:“那……誰是你們的人?張子明、範庚還是茅庸?” 僧磐雖然是和池簌打鬥之際,渾身大汗淋漓,聽到應翩翩的話,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池簌道:“你猜的對,他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