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198節

作者:未知
一時間,滿座無聲,宗儉雙眼一翻,竟直接昏了過去。 已經沒有人顧得上理會他了,因爲目前大家差不多都是同樣的表情。 過了片刻,最初站出來那位司理參軍郭異拱手問道:“敢問應侯,不知道我們目前還有多少時間?” 直到此時,應翩翩纔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終於多了幾分讚許之意。 他說道:“我是在入城之前得到這個消息的,已經派人前去查看,得知西戎大軍離雍州已不到三十里,並且截斷了向凌城、定安求助的通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已來不及將百姓們轉移出城了。” 因爲百姓們剛剛走到半路,就很有可能會被西戎大軍追上,那麼他們失去了城牆和足夠兵力的保護,便只能迎接被肆意屠殺的命運了。 聽到應翩翩所帶來的消息,衆人面面相覷。 雖然他們在雍州城這種邊地,早已經做好了時時要與西戎發生衝突的心理準備,卻也沒有想到西戎王竟然會直接盯准此地,不顧一切地發動攻擊。 如此一來,人們也明白了應翩翩爲何一進城就要使用這種手段廢掉雍州知州,否則以宗儉的態度,一旦有危險,他肯定會第一個逃跑,動搖軍心。 一旦守將都棄城而逃,那麼這城中的百姓就只能引頸就戮了。 到底食君之祿,左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是人人都像宗儉那般懦弱膽小,心裏只想着自己逃命。 更何況,兇殘的西戎人離這裏尚有一段距離,而兇殘的應大人就站在他們面前,如果他們誰敢有違應大人的意思,想必下一個宗儉就會是那人的下場。 既然如此,倒還不如團結一致,共抗強敵。 有人還對應翩翩這邊寄以希望,問道:“不知大人來到這裏帶了多少兵將?” 應翩翩道:“一千人。” 陸州判沉默了一會,說道:“目前這城中號稱是有五萬人,實際上除去老弱和……空餉,能夠作戰的戰力,也就只有將將四萬,是難以與西戎人相抗衡的。” “但好在這裏的城牆堅固,地勢易守難攻,若是加緊將幾處被損毀的城牆修復,與西戎人進行消耗戰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按照城中的人口和糧草計算,這樣至多也只能撐上半個月左右。唯今之計,只能想辦法對外求援了。” 找外援這個辦法,應翩翩在進城之前就已經想過了,但他派出應定斌給他的人四下打探,發現幾處重要道路都已經被西戎提前截斷,無論朝哪邊去都需要殺出重圍,所以進不進城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的關鍵是,他們應該前往何處。 “凌城內部空虛,自保都成問題,恐怕也借不出多少兵將。雖然糧草豐富,但眼下也無法運輸。至於定安,內有重兵,但通往那裏的道路只有一條,一路地勢平坦,又被西戎截斷,只怕不易擺脫他們的追擊。” 應翩翩道:“目前只有一處可去。” 郭異問道:“不知您所指的是?” 應翩翩說了兩個字:“靈州。” 靈州地勢奇險,窮山惡水,但有三個好處。 一是跟雍州較近;二是四面環山,易於擺脫敵軍的追擊;三則是當前靈州確實駐守着不少精兵。應翩翩所提的確實是個非常好的去處。 只是他們此時借兵沒有聖旨,乃是地方私自調遣,這兵借與不借, 還要看當地守官的意思。 靈州與雍州的距離極近,若是當地的守官膽小怕事,害怕受到波及不敢出頭,那麼雍州便徹底沒了生路。 郭異剛想提這件事,但猛然之間他忽然想起了如今正在靈州的人是誰。 ——正是應翩翩的親舅舅,前一陣與黎慎韞合謀造反,但中途放棄之後被貶的將樂王。 那一場動亂連同應翩翩的身份之事早已傳得天下皆知,誰都知道,將樂王懸崖勒馬,手段又幹淨,原本可以全身而退,是爲了他這個外甥才挺身站出來承擔罪責的,可以說把應翩翩看的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 既然如此,這兵他不可能不借。 郭異想通了這一點,臉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欣喜之色,再回頭看他人也是如此。 他們從剛纔開始,情緒經歷大起大落,眼下總算是找到了一條明路。 第144章 關情且伴君 聽了應翩翩的話,人們紛紛看向陸州判,此地除了宗儉之外,就是他的官職最高。 陸州判斟酌片刻,明智地意識到如果不妥協的話,恐怕下一個“通敵叛國”的就是自己。 他立刻對應翩翩行禮說道:“此地事宜如何安排,全聽大人吩咐。” 應翩翩道:“雍州此地的官員情況,我不瞭解,亦不好越俎代庖,請陸大人安排各方人員守城便是。我沒有其他話說,唯獨一點——” 他點了四名自己手下以及七合教的隨從:“邱涼、陳華年、王邑、劉釗,你四人各帶一隊,負責在各城門處監視。今日在場之人全都已經立誓死守城門,言出必行,誰若成爲逃兵,口出擾亂軍心之言,立斬無赦!” 四人沉聲應是。 隨即便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因爲每個人都知道,真正的難題還沒有說,現在最要緊的事不是守城,而是穿越西戎大軍的包圍,前往靈州求救。 這個任務,成則數十萬的人得救,敗則屍骨無存,萬劫不復,可謂是生死繫於一線。 要成就此事,膽色、武功、計謀、運氣,缺一不可,關係重大。 果然,應翩翩接下來就問道:“至於外出求援者,不知各位可欲一試?” 一時無人應聲。 應翩翩似乎早已預料到,毫不驚訝,輕笑道:“那麼,應玦願往。” 事不宜遲,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很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應翩翩說完之後一轉身,卻被人拉住了手。 衆人面前,池簌收緊手指,毫不避諱地與應翩翩交握,含笑道:“有你的地方,當然有我。” 兩人對視片刻,應翩翩也不禁微微一笑:“走。” * 應翩翩和池簌分別是兩邊首領,無論是七合教還是隨行的侍衛,本都不放心他們兩人涉險,紛紛要求同往。 但在三十萬大軍面前,實際上一千人與一人能夠起到的作用區別不大,倒還不如只有池簌一個人跟着應翩翩同去,也更加便於脫圍。 所以最終,還是兩人兩騎,從城中揚鞭而出。 由於應定斌安排的那些人報信及時,此時西戎王所帶的主力部隊尚未趕到城外,只有部分軍隊正在集結紮營,放眼望去烏壓壓的一片,卻鴉雀無聲,訓練有素。 在他們看來,大概這座被包圍起來的城池已經如同囊中之物,根本不將裏面的兵將放在心上,突然見到城門開啓,正愕然間,便有兩騎已然風馳電掣,直衝入他們的營地之中。 一開始那些將士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到發現竟有人這樣找死,不由紛紛譁然。 已有人認出了應翩翩和池簌,高聲呼道:“這就是那兩個人燒燬大旗,抓了拓跋將軍的人!” “抓住他們,把拓跋將軍給換回來!” 叫嚷和驚呼從軍營的各處響起,人語鼎沸,馬聲嘶鳴,無數刀劍從四面八方殺到,同時血色在眼前綻開。 ——池簌拔了劍。 他的劍寬闊厚重,有些近似於刀招的路子,平日裏池簌僅憑空手已經武功高絕,如今亮出鋒刃,更是銳不可當,將身邊的應翩翩護的嚴嚴實實,半點不肯讓他勞累受傷。 對於池簌的保護,應翩翩沒有推辭,他正在打量這處營地的構造,隨即目光微動,在地面的塵土之中看見了一些被碾碎的糧食與稻草。 應翩翩心念一動,攥緊了袖中一物,低聲對池簌道:“我想往營地西南去。” 池簌什麼也不問,道:“只管去。” 應翩翩撥轉馬頭,迎面一位西戎人將長劍向他當胸刺到,但隨即整個人就已經被池簌攔腰斬成兩截,從馬背上摔落。 西戎人就算是再兇悍,見到這樣的狠辣也不由爲之心生怯意,紛紛後退,應翩翩已經趁機接近西南那一側的營帳,將手一揮。 兩樣黑黝黝的東西在半空中劃出弧線,隨即落在了營帳之上,轟然炸裂! 這個變故發生的突然,誰也沒想到應翩翩他們已經陷入重圍,不想着逃命要緊,竟然還有心思使壞。 烈火一下子燃燒起來,短暫的靜寂之後,人們才紛紛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死,那小子燒燬了糧草!” “快救火!” ——應翩翩沒有找錯地方,他燒燬的正是西戎存放糧食和馬草的帳篷,旁邊還拴着一些馬正在低頭啃食草料,此刻紛紛受驚嘶鳴,掙開繮繩爭相而逃,引起一片混亂。 應翩翩趁機撥轉馬頭,同時揮鞭給了池簌的馬一下,喝道:“快走!” 池簌護着他一起往外衝,同時不禁問道:“你剛纔扔出去的是什麼?” 應翩翩道:“霹靂彈!” 池簌:“?” 應翩翩也知道他一定奇怪哪裏來的,說完之後便解釋道:“這是我上回同舅舅一起關在地下發現的。他可能怕火藥到時候把他的屍體炸的不乾淨,特意往旁邊埋了幾顆霹靂彈,我在裏面的時候偷偷給摳出來兩顆,原本是爲了對付他,後來沒想到他是我舅。就一直裝在了隨身的荷包裏。” 池簌:“……” 雖然此時兩人都在縱馬疾馳,險象環生,他還是忍不住對這件事很在意:“所以前幾天硌在我腰間的……” 應翩翩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點頭:“就是它。” 他們這些日子匆匆而行,往往都在路上,也沒有什麼時間親近,只有前幾天找到一家客棧住進去,才稍稍纏綿了一會。 當時應翩翩未除上衣,池簌只覺得對方身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硌在自己的腰間,當時意亂情迷之際,他也顧不上理會,便由着去了。 此時方知道這祖宗都裝了什麼東西在身上,饒是池簌武功高強,也不禁一陣後怕。 他說道:“你也不怕這東西不小心炸了!” 應翩翩道:“嗯……當時我要說來着,你不讓我說話,後來就忘了唄。下次我記着。” 兩人說話的時候,周圍亂箭不停,他們都得分出一半的心神來招架,池簌忽然探身過去,一掌將一名意欲偷襲應翩翩的人斃於掌下。 他放下手時,摸了摸應翩翩的頭,低聲說道:“若是在那時炸了,你我死在一處都算好的,我只擔心,哪天你自己帶着它遇到了什麼危險,讓我怎麼辦?不要把這樣危險的東西放在身上了,你也要顧惜着一點自己。” 在這樣的刀槍劍雨中,時時都有性命之危,池簌忽然這樣柔聲低語,倒叫應翩翩心裏一酸,揮劍砍翻兩個人,說道:“沒有下次。” 但不得不說,也確實是應翩翩那兩枚霹靂彈起了大作用,糧草一燒,無人不慌,再加上之前又被抓走了一名將領,以致於西戎軍一時都沒了章法。 有的急匆匆趕去救火,有的則十分惱怒,要過去把應翩翩和池簌抓住泄憤,雙方方向不同撞在一起,又是引起一陣騷亂,應翩翩和池簌趁機快馬奔馳,一路砍殺,絕塵而去。 當時出城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在地圖上看好了方位,一路只撿着山路走,到了中途,兩人不得不下馬,步行穿過一處雜草叢生的隧道,總算暫時擺脫了追擊。 這樣一來,事情便成了一半。 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絕非易事,饒是池簌武功高強,又一直在全力保護應翩翩,沒有讓他受傷,他還是沾的渾身是血,狼狽不堪,手臂痠痛的幾乎連劍都舉不起來了。 池簌看着心疼,幾次要揹他,應翩翩都怎麼也不幹,當走到一處背風口的時候,池簌便停下了腳步,說道:“歇一歇罷,追兵已經被甩下了……而且我看要下雨。” 草原上的氣溫本來就低,若是下雨就更加難熬了,但對於此時的兩人來說,下雨反倒是件好事,因爲那會將他們的氣息和留下來的痕跡全部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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