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200節 作者:未知 應翩翩對系統說:“給西戎人用一個迷路導航,還有,傷藥有沒有,兌換一份給池簌。” 傷藥倒也罷了,但如此大規模的迷路導航,所需的好感度不低。 好在應翩翩之前到了雍州雷厲風行一番整頓,又主動提出出城搬救兵,百姓們和一些頭腦清醒的官員對他十分感激,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西戎軍們在山中尋人,繞來繞去的,逐漸發現好像連這座山的出口都尋不到了,而應翩翩和池簌則在清晨的時候將他們甩下,總算成功下山。 令人喜悅的是,他們已經可以遠遠看到靈州的城門了。 應翩翩從馬背上跳下來,覺得眼前微微發黑,池簌卻在這時俯下身,一手箍住他的腰,扶了他一把,將應翩翩穩穩放在地上,隨後自己也跳下馬背,說道:“辛苦你了。” 應翩翩道:“你不要太用力,小心把傷口崩開。” 池簌按了按胸口,說道:“可能是我調息的緣故,雖然還有外傷,但似乎已經不怎麼嚴重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若是我硬逞強,到了關鍵時刻才倒下,豈不是拖累你嗎?” 此時晨曦微露,池簌的臉色看起來倒是恢復了不少,他以爲是內力的緣故,應翩翩卻知道大概是系統的藥起了作用,稍稍放心。 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要面對接着的下一道難關。 進城。 方纔用了大規模的迷路導航之後,好感度已經重新歸零了,系統暫時休眠,眼下要混進去,只能自力更生。 應翩翩道:“靈州城就在前面,不過這座城分爲內城和外城,周圍的西戎探子也不少。剛纔咱們上山之前我故佈疑陣,假意往南面而去,西戎還不知道咱們要到哪裏去求援,但如果沒進內城就被他們發現了咱們的行跡,只怕事敗不說,還要給這座城中的百姓都帶來麻煩,我們不能硬闖。” 池簌看着城門外來來往往的客商,沉吟道:“那麼就想辦法喬裝吧。” 西戎行軍迅速而隱祕,更何況此時西戎王所率的主力軍尚未趕到,周邊州府都未曾收到雍州要面臨大戰的消息,靈州城門沒有封閉,允許來往的行人通過盤查身份之後進入,看上去井井有條。 應翩翩道:“拿什麼喬裝?” 池簌默然片刻,目視前方,慢慢地說:“取些不義之財。” 應翩翩順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見門口那些等待接受盤查的商隊排出去老遠,其中有人的商車下面隱隱露出各色的衣服和水粉,顯然是想要進城販賣的。 應翩翩心念一動,說:“不如你去取兩件女裝來,咱們扮成女子比較……” 他想了想,又覺得兩名女子行動起來多有不便,只怕更加容易招惹是非,再說池簌身上有傷,縮骨功不方便,肩膀又太寬,也不太好改扮。 於是應翩翩改口道:“一男一女吧。你傷好了嗎?若是不行,不用勉強。” 池簌失笑:“定不辱命。” 他悄無聲息地去了,不多時,就拿着應翩翩要的東西走了回來。 應翩翩一看,池簌拿的倒是十分齊全,衣裙釵環,胭脂水粉樣樣俱全,偷東西也偷的細心周到,是池簌的風格。 應翩翩拿起了一盒胭脂研究,倒遇上了問題,說道:“要試着穿女子的衣服我還可以,但若是上妝的話,卻不知和畫畫是不是一樣,畫到臉上能不能弄得好。” 應翩翩是高挑個,雖不比池簌矮几分,但骨架卻要比他小,比池簌更加適合女裝。 只不過男女骨相有別,怎麼也得靠妝容進行一番掩飾,更要讓西戎人認不出來他,應翩翩在這方面經驗實在有限,只能說爲了進城豁出去了。 沒想到池簌卻道:“沒關係,我會。” 應翩翩算是開了眼了,說道:“做飯你也會,化妝你也會,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怪不得能當上七合教教主,樣樣全能,真是厲害啊。” 池簌笑了,說道:“小時候有一陣,我娘一直生病,全身無力,連手都擡不起來,面容也十分憔悴,府中的婢女們怕過了病氣,都不肯照料她。我那時想哄她高興,便學了上妝,給她化一化妝容遮掩氣色,簡單一點的還是能做到的。” 應翩翩道:“如今伯母地下有知,看你這樣出息了,一定非常高興。” 池簌說:“她如果知道我能找到你,和這樣好的人相伴一生,纔會是最高興的。” 應翩翩道:“等回了京城,我陪你去祭拜她。” 兩人說話之間,手上也沒閒着,應翩翩已經除去那一身的血衣,利落地將女裝衣裙換上了。 池簌對他的身量十分了解,想必還是特意挑選了一番的,應翩翩將這套衣裙穿在身上,竟然也很合適,只是肩頭有些窄,裙子下襬也稍微短了一些,但那廣袖裙輻本來就寬大,倒是也不太明顯。 換完衣服之後,應翩翩便散了頭髮,池簌替他挽了個髻,然後又調了胭脂水粉,開始一點點替他描眉上妝。 時下男子敷面化妝者原本也不在少數,但應翩翩天生美貌,向來不需如此,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有這個體驗。 他一開始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和好笑,怕池簌會笑自己,就閉着眼睛任由對方擺弄,假裝毫不在意地養神。 但過了一會,應翩翩忽然感覺池簌點在他臉上的眉筆頓住,於是便睜開眼。 這一看,只見池簌正端詳着他,神色有些怔忡。 應翩翩問道:“怎麼了,你不會給我化成妖怪了吧?” “玦,美玉者,美玉無瑕,明華奪目。” 良久,池簌才輕輕喟嘆一聲,說道:“妝容尚可,只是你這樣子,我卻有些不想讓旁人看到了。” “哦?”應翩翩挑眉道,“你覺得我扮成女子比男子的模樣好看?” 池簌搖了搖頭說:“你怎樣都好看,我只是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一面。” 他在意的不是應翩翩什麼裝扮,而是對方從來沒有這樣上過妝容,原本就動人無比的眉眼再經過裝點之後,更是眉黛脣紅,面色絕豔。 這樣子幾分熟悉又幾分陌生,叫人神魂顛倒,只想將這一幕獨佔。 池簌有幾分怔怔的,不禁說道:“我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剛纔多遮掩一些你的容貌,幸虧這套衣裙上有面紗,否則咱們進城之後,只怕會引起亂子。” 應翩翩被他說的都有些受不了了,顧忌着池簌的傷纔不好推他:“你以爲誰都是你啊,成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盯着別人的臉看?這年頭大家都很忙,沒那份閒情逸致的!” 池簌放下眉筆,擡指在應翩翩眉心處點了點:“好吧,我倒盼着是我傻。” 他自己也換上了剛纔拿來的另外一套男子衣服,同時簡單遮掩了容貌,倒是沒有應翩翩男扮女裝那樣費事。 等到池簌也收拾完畢之後,兩人直接燒掉了染血的外衣,這才找了個機會,偷偷混進一支商隊中,進了城去。 靈州本來就是邊地,離西戎較遠,街頭有不少異族人來來往往,若不是池簌與應翩翩一番喬裝,只怕很快就會被西戎人得知消息,知道原來雍州是想來搬靈州的救兵。 接下來就是要設法見到黎清嶧。 他雖然表面上是說被貶到此處,但是到底地位特殊,皇上又並非要真正重罰,所以來到此地之後地位尊崇。 黎清嶧小小施展了一下手段,很快就整頓的靈州大小官員對他恭敬有加,並非輕易就能得見。 兩人商量了一下,池簌道:“不如你先找個地方等我一等,我打聽一下將樂王府的位置,設法進去一探。” 兩人一路辛苦,他其實也是想讓應翩翩休息一下,但應翩翩顧忌着池簌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再加上不知此地深淺,貿然前去,若是驚動了侍衛探子,難免會走漏風聲,沉吟了一下,還是道:“心急不得。我們先去前面的酒樓坐一坐,看是否能問到舅舅目前住在哪裏再議吧。” 他們混進城中花了一些時間,此時將近中午,酒樓人來人往,確實易於打探消息,池簌也無異議,便和應翩翩一同找了家最近的酒樓坐下。 直到此時,他們才總算能好好坐一坐,用些飯菜。 只是誰也沒有心情進食,池簌隨便點了兩個應翩翩愛喫的菜,正要順便向小二詢問將樂王府的位置,忽聽下面的一樓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語聲。 應翩翩隨意瞥了一眼,發現是一名四十來歲的肥胖男子,被人前呼後擁地走了進來。 除了所帶的侍從之外,他身後還跟着不少年輕女子,一個個打扮的非常豔麗,手中團扇半遮着面容,但也都能看出來姣好的姿容。 池簌一開始沒有在意,忽然悄悄碰了碰應翩翩,示意他聽鄰桌之人的議論。 只聽其中一人酸溜溜地說道:“這個王老闆,真是受不了他,從頭到腳都是一股的銅臭氣。你看他來到這城中之後才幾天,就折騰了這麼多花樣出來,今天又帶着這些姑娘們招搖過市,有傷風化!” 另一人說道:“兄臺你有所不知,王老闆這樣做似乎是有內情的。我依稀聽人說,他的兄長前日裏不小心衝撞了王爺的座駕,讓王爺的愛馬受了傷,眼下被關了起來,王老闆大概是想要替他的哥哥求情,因此準備了這些美人,專門爲了討好王爺。” 這城中只有一位王爺,自然就是將樂王。 原先在京城的時候,人們便都知道,將樂王是出了名的難討好,平日裏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愛好。 要論金銀珠寶,他不缺,要論嬌妻愛子,大概是由於身份所限,想要讓帝王打消疑心,將樂王也並未娶妻納妾,膝下空空,也無法巴結。 聽說人家最近倒是還多了一名愛逾性命的外甥,可是別說他那外甥目前不在此地,就算是在,那位大少爺也是個金尊玉貴的主,比他這個舅舅脾氣還要大,性子還要難接近,根本就不可能從對方身上下手。 所以,誰也摸不透什麼事情能讓將樂王開心。 但想來想去,將樂王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相貌清俊,氣質超然,依舊是個十分出衆的美男子,合該風流倜儻,有美相伴,或許……英雄難過美人關? …… 這些人議論紛紛,應翩翩和池簌聽了一會,已經瞭解到這名王富商弄了這許多姑娘過來,正是想敬獻給將樂王,以此來爲他的家人求情。 他雖然只是個沒有官職的商人,但王家世代鉅富,也在邊境一代常年做着生意,頗有些身份臉面,想必他既然這樣幹了,就是有辦法將這些美人們送到黎清嶧跟前去的。 這倒是一個現成擺在眼前的好機會。 應翩翩心念一動,低聲道:“你說我能不能賣身給這姓王的,讓他把我送給我舅舅?” 池簌:“……你,賣身,給他?” 應翩翩攤手道:“你想賣也行啊,但是人家現在沒要打手,當初我說我來辦扮姑娘,你也沒跟我搶。這樣,我先試試,你配合我,不行再換你。” 池簌這時也領會應翩翩的意思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便宜那個胖子,但眼下不是喫醋的時候,正妻應該賢惠大方,不賢惠大方的地方不能讓人看出來。 池簌還是壓着心裏的酸意,配合着一起想主意:“要是直接去的話,只怕會讓他生疑,還得迂迴一點。” 應翩翩眨了眨眼睛,壞笑道:“你還記得程曉蝶和程曉晨那兄妹倆嗎?” 池簌回憶片刻,悟了,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出動。 這時,被人人羨慕的王富商也是滿面愁容。 他並非來這裏用餐,而是在此處的酒樓裏訂了十八壇風味全然不同的百花美酒,準備和美人一起進獻到將樂王府,爲了表示重視,才親自出面。 在等着店小二去酒窖裏取酒的時候,有跟着同路而來的友人趁機奉承他。 “王老闆,您這樣大的手筆,又是這樣巧妙的心思,有美酒,有美人,可見是誠意十足了,相信王爺那般寬宏大量之人,一定不會再和您的兄長計較了。” 王老闆道:“唉,王爺從京城過來,何等樣的美人沒有見過。這些女子雖然美,但終究只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我心中其實並無把握啊。” 那與他說話的人表現上雖然贊同,但心中確暗暗咋舌,心想果然是富貴人家見過世面,如此天仙般的女子們,隨便得到哪一個,都是莫大的福氣了,他竟然還覺得不足。 莫非是自己太沒見過世面了嗎? 他這樣想着,忽然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轉頭一看,是名面色蠟黃,脣上蓄鬚的年輕男子慢騰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掩口咳嗽。 他咳了老半天都停不下來,簡直好像要把肺吐出來一樣,讓別人聽着都覺得難受。 那男子剛剛走到王富商身邊,竟然身子一晃,昏死在地。 王富商有要事要辦,最忌諱晦氣,見此場景,立刻皺起眉來,就要吩咐下人將這名病鬼擡走。 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叫了聲“夫君”,而後,一名紅衣女子提着裙子跑了過來,撲倒在那名男子身上。 王富商沒好氣地說:“你這相公怎麼回事?那麼大的地方,偏偏倒在這裏,也不嫌晦氣!還不快把他……” 那名女子猛然擡起臉來,面紗隨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全部的面容。 王富商的話戛然而止,一時張口結舌,手中的茶杯落在雙腿間的衣襬上,將他的大腿潑溼一片,他卻毫無反應。 這女子因爲焦急而微蹙着眉,但這神情絲毫無損於她的美貌,反倒更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