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234節

作者:未知
兩人成爲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那一夜酒醉,池簌終於大着膽子撫摸上了應翩翩的臉,小聲告訴他:“我真後悔,沒有 早點認識你。” ——沒有早點,陪伴你,保護你,愛你。 應翩翩轉過頭來,依然是那副似乎經年未改的絕世容顏,長眉似蹙未蹙,眼底星河流波,他脣齒微啓,似欲說出什麼,池簌心臟狂跳。 接着,他猛然一下,從夢中醒來。 周圍夜色依舊,花香隱約,而案上的那支蠟燭,卻已經燭淚殷殷,眼見是要燒盡了。 池簌怔然許久,這才意識到,原來那些不過是一個夢。 逼真無比的夢境。 應翩翩還沒有回來,池簌看了看時辰,倒也不算太晚,他心中卻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焦灼,起身去了議政殿尋人。 他去的很巧,羣臣剛剛散去,應翩翩坐在上座,尚未起身,一擡眼看見池簌,便笑着說道:“你怎麼來了?” 他身上穿着皇帝常服,黑紅相間的顏色,上繡有如意金龍,日月山河,原本莊嚴而高貴,可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樣過分的動人心魄。 池簌也笑了,走上前去:“等的心焦,想來跟你手下的大臣搶人。” 應翩翩戲謔道:“這不勞池教主親力親爲,他們知道你回來了,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讓池教主等的久了,出來滅他們滿門。” 他的眉眼與夢境中相互交錯,卻少了那幾分揮之不去的憂傷,池簌的心絃在微微顫動,不禁擡手撫過應翩翩的眉心。 “我確實是太想你了。”他輕輕喟嘆。 應翩翩靠在寬大的龍椅上,仰頭瞧着池簌,目光中的溫柔一蕩,笑問道:“全好了?” 池簌道:“全好了。” 應翩翩說:“你確定嗎?可別急着過來沒養好傷,以後再落下什麼病根。你養傷的時間,比之前說的少了一整年。皇后娘娘,我又沒有別的妃子,不要來忙着爭寵啊。” 池簌笑着親親他:“就是前天晚上的時候,我打坐調理內息,覺得內力運轉暢通無阻,然後就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應翩翩道:“奇怪?” 池簌點了點頭:“似人非人,也分辨不出從何處傳來,說了一句什麼‘七星級修復程序運行完畢,請再接再厲,力爭領取十星級福利’,我就覺得渾身一鬆,彷彿是徹底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 應翩翩:“……” 系統,哪都有你是吧?要我說謝謝嗎?!你是不是不會數數,七完了那叫十嗎???! 池簌見他神情古怪,不禁道:“怎麼了?” 應翩翩:“……沒怎麼,我就是想,這回是我害了你。” 池簌說:“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從未這樣想過。” 應翩翩表情沉痛地搖了搖頭,卻道:“不,都是我的錯。你本來是世人眼中不舉的池教主,潔身自好,無情無慾,多麼高潔純真,就是因爲我,才讓胡臻有機可乘,給你下了這種奇怪的蠱毒……” “所以我覺得,”他懇切地說,“咱們這兩年還是清心寡慾,保持距離罷。萬一還有什麼餘毒,傷着了你,那多不好。” 池簌道:“……我不介意。” 應翩翩:“……我很介意。” 池簌:“……” 兩人對視片刻,應翩翩的脣角微微抽搐,終於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擋住了臉。 只聽耳畔,池簌忽然“啊”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陛下,臣明白了,你這是當真要鳥盡弓藏,用完就扔,耍賴了對嗎?” 應翩翩道:“朕是爲了皇后好。” 池簌道:“那,答應過的幫你搶了龍椅就陪我——” 應翩翩一擡手,捂住了池簌的嘴,池簌卻吻了吻他的掌心,倏而伸手繞過他的肩背,把應翩翩一把抱了起來。 池簌果然恢復了,而且恢復的好極了,應翩翩又驚又笑,又是有點害怕,可惜在對方的擺佈下毫無半點還手之力,剛剛推了 池簌一把,就已經被他低下頭來吻住。 熟悉的氣息在兩人脣齒間糾纏,許久未有的親密與曾經無數甘美的回憶再一次涌上心間。 應翩翩的手不由扶住了池簌的肩背,手指卻忽地忍不住重重一扭,在池簌身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衣服從他的身上滑落下來,日月山河在糾纏中扭曲,撕裂,池簌用力地俯下身去,親吻着應翩翩,感受到難以名狀的熱流從心底深處迸發。 這個世上至高無上的掌權者,心懷萬民,手掌江山,擁有許多的敬仰與傾慕,也要擔負起重如泰山的責任,面對無數風浪與波瀾。 日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可此時,這個人就在他的懷中,只能看到他,只能感受他。 而他,也永遠不會鬆開擁抱的手臂,停止深深愛戀的心。 一切舊夢已了,餘生盡是新生。 第168章 癡數幾春星 縱馬馳上高地,放眼望去,丘陵起伏,長草蔓蔓,獵獵朔風穿身而過,在凜冽的呼嘯聲中,向着京城的方向徘徊而去。 一時竟讓人心中生羨。 “將軍,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陳大夫說您沒有換藥,正到處找您呢!” 身後傳來了下屬王彬的聲音,他是當年傅家舊將,已經隨着傅寒青在邊關七年有餘。 到了傅寒青的跟前,他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勸說道:“將軍,您前日纔在戰場上受了傷,這裏風大,還是快些回營帳去吧。等回了京城,再請御醫好好診治一番,不要落了病根纔好。” 傅寒青道:“我沒有打算回京城,這次就由你和高將軍一起回去獻上貢禮,替我問陛下安好吧。” 王彬失聲驚道:“您又不回去?” 傅寒青未語,雙目平靜無瀾,只凝望着曠野上廣闊的星夜,彷彿根本沒有聽見王彬的話。 “自從老夫人去世之後,您已經足足六年沒有回京城了,每一回的封賞賜宴也都是讓下屬代爲領受……” 王彬的聲音低了下來,輕聲說道:“其實……陛下從來沒有說過不讓將軍回去,這些年您駐守邊關,立下了不少功勞,與陛下又到底曾情誼深厚,既然心裏牽記陛下,又何妨回去看一看呢?” 他是傅家家將,對於傅寒青和應翩翩的過去也有幾分瞭解。 那些情愛對錯由不得他一個小人物分說,可這些年來,王彬看着傅寒青,卻知道,將軍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着陛下。 這些年來,他守在此處風沙之地,輒遇戰事,每每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從不顧自身安危,大大小小,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勞。 這一次,便是邊關一帶出現了不少由小股亡命之徒組成的寇匪,屢屢對周邊的百姓們滋擾不休,令朝廷頗爲頭痛。 傅寒青便親自領軍深入,斬殺寇首,冒着生命危險解決了這樁麻煩,他卻也因此胸口中刀,傷勢不輕。 邊關將士們都在稱頌傅將軍忠心衛國,但只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親衛們才知道他這樣拼命是爲了什麼,爲了誰。 他用性命去守護着那個人的疆土,每每向朝廷上書述職時,卻一句也不提及自己的功勞,甚至連回去看一看都未曾有過,隻日日都要來到這裏,駐馬眺望京城。 王彬不明白,既然那樣思念,又爲什麼半點都不肯給自己挽回的機會?既然做了那麼多,爲什麼不能讓陛下知道這份心意? 只是這些年來,類似的話他已經勸說過了無數遍,卻終究徒勞。跟每一次一樣,對他的話,傅寒青依舊只是揮一揮手,示意他退下了。 四野又安靜下來。 王彬並不知道,傅寒青每天都會來到這裏,並不是在眺望千里之遙的京城。 在那些冗長又真實的夢裏,曾經就是在這片邊關苦寒之地,有個人陪在他的身邊,與他度過了一段相伴相守的歲月。 只是如今苦尋千遍,唯剩冷月悽風而已。 胸口的傷處在隱隱作痛,可他依舊立在風中,任憑寒冷覆蓋全身。 一日又一日,似乎唯有如刀的寒風與淋漓的熱血,才能消磨心中的痛苦和歉疚,也才能夠一次次掀開已然泛黃褪色的 舊夢,露出現實中清醒的底色。 ——那些美好與纏綿是徹底不可追回了。 後悔嗎?渴望嗎? 是的。 他發瘋一樣地想見應翩翩,卻每每聽到從京城中傳來的消息,都知道沒有自己在身邊的日子裏,那人生活的很好。他曾經想要彌補給應翩翩很多幸福,但他恰恰就是對方一切痛苦的來源本身。 有時候他又想把一切都盡數忘記,可所有的思念眷戀卻又已經在不懂珍惜的時候就深深刻進了骨子裏。 那個人無處不在,練劍時窗下的花影裏,沙場中身側馳騁的駿馬上,午夜夢迴的枕畔,早起用飯時的桌前。 彷彿只要一個眨眼,他就在身邊,從未離開,那密語,那琴音,那淺笑,總是隨風在耳畔徘徊。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時光匆匆,又是一年。 風沙帶走飛雪,又吹綠一年春草,他將夢境託付給山月殘星,擡眼間門風塵滿面。 日子也快也慢,不覺間門,竟已十年流光偷偷暗換。 他的身體原本極爲強健,不知道是因爲先天生的好,還是主角光環起了作用,自小就很少生病,在外面受了傷,也往往養得一些時日就恢復了。 但如今這樣消磨着,竟是逐漸病骨沉痾,一日不如一日,漸至積重難返之境地了。 他躺在牀上,已經起不得身,聽見下屬們在牀畔哀哀哭泣,有人對他說:“將軍,我們將您送回京城去,再見一見陛下吧!” 傅寒青說道:“把我的屍體葬到我經常會去的那片山坡上吧。” 猶記得,那一晚,蕭聲動人,初初來到軍營,他跟應翩翩說,你放心,我一生一世都不會離開你。 原來一生,竟不過這樣短。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親友。 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淒涼否? 千萬恨,爲君剖。1 恍惚中,身體輕飄飄的,彷彿所有的病痛都已消失,就要乘風而去,模糊的視線卻似越來越清晰,看到自幼熟悉的宮廷華堂,輝煌殿宇。 一人身穿龍袍,頭戴冠冕,站在玉階的最高一層,百官正齊齊叩拜,山呼萬歲。 君臨天下,盛世承平。 寶光與威嚴之後,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幾經風雨,從未改易。 依稀間門,傅寒青覺得自己微微地笑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最後一次在脣齒間門輕輕道出那個名字:“阿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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