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顏墨色,你要做什麼?

作者:微微的薇
韓瑗京兆郡三原縣人,屬於長安土著。

  妻子是長孫氏,長孫無忌的族妹,再加上曾經的刑部尚書韓仲良是他阿耶,所以韓瑗在長安的人脈關係非常地廣。

  那是妥妥的功二代,官二代,既有權又有勢力,是眼高於頂的主兒。

  家旁邊多了茅廁,韓瑗自然是忍不了,從兵部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齊了家將悍僕要來找顏白要個說法。

  爲此,韓瑗還叫來了很多人見證,有來濟,于志寧,高季輔,張行成。

  顏白自然也不是怕事的,在裴行儉的幫助下穿戴好鎧甲,覆上猙獰的獸口青銅面甲之後,一股煞氣迎面撲來,一個威風凜凜的悍將出現在馬背上。

  這是顏白第二次正式的穿甲,第一次是在突厥領兵那會兒。

  顏白的威嚴讓裴行儉不敢直視同時又心生羨慕和嚮往,二囡則好奇地打量着師父的另一個模樣,只覺得師父如今的這個打扮真是霸氣無雙。

  草原上的悍勇搏命讓顏白記憶深刻,披甲之後顏白就徹底地摒棄了人味兒。

  和顏白心意相通的白馬早都歡騰不已,不用顏白催促,發出一聲長嘯直接就衝出了曲池坊,陳林陳虎緊隨其後。

  顏善拍了拍裴行儉的腦袋後夾着橫刀也出了門。

  此時還未宵禁,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曲池坊左側的街道上站滿了縮着腦袋看熱鬧的人。

  韓瑗騎着馬拿着刀,臉色鐵青,當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當一身盔甲手拿長刀的顏白出現在眼前之後。

  韓瑗突然有些後悔。

  突然想起來了原來的燕王李藝。

  韓府的家將看到披甲的顏白之後如同被馬蜂蟄了一下,齊刷刷地全部擋在了韓瑗身前,生怕自己家大郎腦子一熱去跟顏白拼。

  這些人都是府兵出身,也都是在戰場跟敵人拼過命的,何爲將何爲兵那可是浸透到了骨子裏面,看那戰馬不耐煩刨蹄子的動作這人都明白。

  此刻馬背上的人殺機正盛。

  “宜壽侯,你這次過分了!”

  顏白抽出從未見過血的長刀,刀鋒指着韓瑗,冷笑道:“別說廢話,你來不就是找事兒的麼,拔刀!”

  韓瑗腦子一熱,抽出刀子就要衝過來,可是馬兒被家將死死地拉着,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韓瑗急的哇哇大叫:

  “鬆開,都鬆開,今日我倒要看看顏白有何本事,看看敢不敢將我斬殺於馬下,都鬆開。”

  殿中侍御史張行成見兩人都一步不讓,咬了咬牙站在街道中間,朝着顏白拱拱手道:

  “墨色,我的爲人你是知道的,冤家宜解不宜結,老朽本來也不是個當和事佬的,你們年輕人要打就打,但打之前總得把事情說清楚吧!”

  張行成是隋朝舊人,這個人脾氣跟魏徵的脾氣一樣又臭又倔,喜歡彈劾官員,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孤臣。

  顏白不明白他怎麼也來了,沒好氣道:

  “我以爲侍御史疾惡如仇,不畏權貴,沒想到你這人也有私心,話說得好聽,你不當和事佬你來這裏做什麼?跟着他一起來,來看熱鬧的?”

  張行成苦笑道:“墨色,所以我要把這事情問個明白,你錯了,月中朝會我彈劾你,他錯了,月中朝會我彈劾他,我既不偏袒你,又不偏袒他,如何?”

  顏白聞言掀開面甲,笑道:“那就回去寫摺子吧,就彈劾韓瑗,你就寫他目無王法,有不臣之心!”

  “顏白,你這三歲小兒做那狗賊在這兒血口噴人,我呸!”

  張行成一見顏白臉色大變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只見顏白合上面甲一人一馬就衝了出去,數十步距離轉瞬即至,顏白雙手握刀居高臨下猛地斬下。

  戰馬嘶鳴,韓瑗跌落於馬下,一顆碩大的馬頭在地上滾了滾,鮮血噴了韓瑗一臉。

  韓瑗臉色煞白,人已經癱軟了,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不聽使喚,剛纔那一刀,他感覺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韓府家將被顏白氣勢所懾,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拔刀的舉動,只能挺着身子擋在自家大郎面前,雖是家將,但卻沒有膽子朝着一位國侯拔刀。

  顏白舉着刀,刀鋒指着:“你也就比我年長几歲而已,說什麼三歲小兒,有種你再呸一個試試?”

  張行成已經跑了過來,緊緊拉着顏白戰馬的繮繩,怒聲道:“顏~墨~色,你要幹什麼?”

  顏白冷哼一聲,看着張行成說道:“想知道爲什麼,那我就好好說說,就算告到陛下那兒我也不怕。

  我只不過想蓋一個茅廁方便長安的百姓,這員外郎就帶着人急衝衝地來找麻煩,怎麼,當一坊之地都是你的不成?”

  張行成嘆了口氣,知道這事兒韓瑗不佔理了。

  依據禮制,官員府邸是有規定的,只要顏白沒有把茅廁蓋在韓府裏,這事兒只能說顏白沒有小節,但從大義上來說顏白沒有一點錯。

  顏白說罷,瞥了眼韓瑗輕聲道:“是你先噁心我的,那我也要噁心你,渡口的事兒你真的以爲神不知鬼不覺?”

  顏白看着韓瑗:“今兒斬了你一匹馬,你要是再胡攪蠻纏,那可不是一匹馬的事情的,我會把你做得噁心事兒貼到東市門口。”

  說罷,顏白掉頭就走了。

  張行成嘆了口氣,朝着韓瑗拱拱手苦笑道:

  “萬事離不開一個理字,員外郎你害慘我了,我本是孤家寡人,也自得其樂,如今落在外人眼裏,皆以爲你我爲朋黨,今後莫要上門了,去休去休!”

  遠處的于志寧看了眼高季輔,也是嘆了口氣:

  “季輔,你是監察御史,德立爲殿中侍御史,這怕不是見證了,這是在害人,今日怕是把宜壽侯得罪死了。

  本是兩家事,你我也參與進來了,陛下那兒怕是會有怪罪,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高季輔苦笑道:“估摸着陛下已經知道了,寫摺子請罪吧!”

  此時,一黑衣人正一五一十地把先前之事稟告給李二,李二抿了口茶後長嘆一口氣怒喝道:

  “真是蠢不可及,國朝勳貴,街口喋血,真是好榜樣,擬旨,宜壽侯罰俸一年,去看守城門七日,兵部員外郎韓媛罰銅千斤,閉門思過三月,告誡百官,以此爲戒。”

  正在看摺子的李承乾大氣都不敢喘,他知道此刻的父皇正在氣頭上,可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本想問問。

  他突然想起顏白曾說過,好奇心會害死貓,不懂的事情就要多聽多看,好過多嘴,李承乾覺得還是閉嘴的好。

  李承乾覺得要是母后在這兒就好了,最少能開導一下。

  只可惜來不了,大後日就要舉行禮聘,那時候很多勳貴家的娘子都要進宮來,全是各家十歲以上嫡女、妹妹、侄女、孫女。

  除了這些,還有采選的娘子,各地進獻的女子,以及容貌姣好,德才兼備的官奴,然後要在這羣女子中觀以德、才、美進行選拔。

  (例如上官婉兒,她在襁褓中便和母親一同沒入宮中爲奴,年十三,爲高宗才人。)

  李承乾雖然已經知道太子妃是誰,但是這個禮聘的流程不能落下,因爲除了太子妃,還得選幾個,等到自己繼位後,這些人就是皇妃。

  等確定了太子妃人選還得幫諸王選妃,這些都是長孫皇后在操勞,如今後宮的宮女都忙得腳不沾地了。

  小七兒也會來,當然也是走個過場而已。

  父皇和母后都說過,顏家的娘子其實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但是文宗老爺子不同意,所以也就只能走走過場。

  一想到小七兒也要來,李承乾就想起了欠她的糖,一念到此,李承乾恨不得立刻就走,趕緊讓小曹內侍去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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