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皇宮趣事

作者:微微的薇
在裴家待了一日,第二日顏白就去了皇宮。

  李二是所有人的大家長,看了至親之後理應去拜見他,這時候的拜見不按官職,是按照爵位,侯爵以上纔可以拜見。

  皇宮很大,只清理出了供人走的道路。

  其餘的地方依舊被白雪覆蓋,白白淨淨,整整齊齊的,連個腳印都沒有,像是莊子裏用着大大的簸箕在曬棉花一樣。

  配合着硃紅的宮牆,厚重大氣的宮殿,遠遠看着非常有意境。

  顏白見這保存的很好的白雪很眼熱,手一鬆,四個娃就跑了出去。

  這次的四個娃可是四個大娃,小十一在家,替換成顏頎跟着顏白進宮,分別是顏韻、李明達、顏頎、小彘子。

  這幾個正是到了貓嫌狗厭的年紀。

  手一鬆,幾個娃發出一聲欣喜的驚呼就跑了出去,在雪地裏面發癲。

  皇宮冷清,但李二身邊絕對不冷清。

  這幾日,皇宮裏嫁出去的女兒,包括李二的姐姐妹妹拖家帶口的都回來了,再加上來給李二送辭年禮的羣臣。

  太極宮這邊可謂是格外的熱鬧。

  不知道爲什麼,遠在最高處的太極宮圍欄處正在作畫的高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高陽雖然彈奏古琴不行,但丹青卻是極好的,本想畫一幅白雪圖送給李二,也順便在房玄齡和房遺愛面前顯擺一下。

  結果,擡頭一看,從一重宮門開始,到六重宮門,特意留出的白雪地全是各種腳印,從上往下,極其的醜陋。

  正準備用丹青來接受誇獎,驕傲得如同一隻孔雀的高陽一見此情景,心裏的那點意境頓時就沒了,嗓子眼裏面像是噎了一坨濃痰。

  待看到是顏白,“新仇舊恨”一併涌上了心頭,一下子沒忍住,哭出了聲來。

  隨着哭聲,什麼都不知道的顏白等人已經到第七道宮門處,自然,這一片雪地也遭了殃,顏白親自上場

  倒着走,畫記憶裏的“輪胎印”……

  高陽的一聲哭,讓正在釣魚的李二嚇了一大跳。

  衆人伸着腦袋一看,然後又收回了腦袋。

  李晦、李崇義兩人捂着嘴巴輕笑,站在李晦身後的李榮、李耀哥倆,大呼一聲顏伯伯,然後就衝了出去。

  第九道宮門前的白雪地也沒了!

  李二見哭的梨花帶雨的高陽不由得頭大,咬牙切齒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朕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顏白帶着孩子們瘋跑一圈,等上到高處的太極殿這裏渾身都在冒着熱氣。

  尉遲敬德最喜歡顏韻,顏韻也喜歡這個大鬍子阿翁,見尉遲阿翁拍着魚竿,顏韻喜滋滋的就跑了過去。

  在莊子裏他不敢釣魚。

  因爲阿孃說,如果發現他釣魚就把他按在水裏淹死。

  可今日,阿孃不在,阿耶不會管,可謂自由到了極點。

  同時,顏韻又是一個喜歡的釣魚的,見尉遲阿翁在招手,喜滋滋的就跑了過去。

  雖然是跑着過去的,顏韻的禮節還是不缺的,先是拜見李二,接着拜見長孫皇后,然後再拜見他認識的所有人。

  小小年紀幾乎把長安裏有頭有臉的認了個遍。

  顏頎和小彘子緊隨其後,兩人因爲是小娘子,不用怎麼說話,跟着大兄顏韻屈身行禮就行。

  其實這兩人才是所有官員最喜歡的,尤其是顏頎,顏師古的幼女,最遭人稀罕,令狐德棻眼睛就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盤算着自己家那個小子能不能配的上顏頎。

  禮節這些都是裴茹教的,拿着竹棍手把手教的。

  在裴茹變態般的教導下孩子們的禮節無可挑剔。

  所以見人該喊什麼,該如何行禮,這些禮節性的東西顏韻已經刻到了骨子裏了。

  一圈長輩拜見下來,顏韻收到了諸多好評,見沒有遺漏一人,才跑到尉遲國公那裏,接過魚竿,釣那又傻又貪喫的彩魚。

  李二見顏白朝着自己行禮,鼻孔發出一聲冷哼,然後恨恨的往沒有荷花的荷花池撒了一把窩料。

  一把窩料下去,彩魚跟瘋了一樣不要命地搶食,端着剪刀內侍呈上來的薑湯,撇着嘴道:

  “呦,到年底了,朝廷的賑災糧終於來啦!”

  見李二拋竿入水,魚漂瞬間就有了反應,數個呼吸不到一尾彩魚被李二提了起來。

  衆人齊聲恭賀,說皇帝釣魚厲害,顏白聞言看着水池子,喃喃道:“完蛋了,還沒進肚子就被山賊打劫了!”

  話音落下,周圍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回過神來的衆人鬨堂大笑,就連長孫皇后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她惱怒的瞪了顏白一眼,但嘴角的笑意還是有些繃不住,越是想越是難繃,只覺得顏白這句話說得格外的貼切。

  然後又笑出了聲來。

  李二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捂着肚子,指着顏白笑罵道:

  “朕要是山賊,你就是小羅羅,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害的朕興致全無,慧炬,來,你來釣,看了半天口水都要流出了。”

  說罷,李二就走到小兕子的身邊將她抱起。

  父女兩個圍着荷花池走走停停,嘴裏有着說不完的話,長孫皇后見狀也湊了過去,一家三口,顯得其樂融融。

  就是一旁哭個不停的高陽惹人惱。

  “父皇,姐姐爲什麼哭?”

  李二想了下,輕聲道:“被你....唉,她小時候就愛哭!”

  小兕子看了一眼高陽,低聲道:

  “我就不愛哭,阿孃說,鼻涕泡不趕緊擦掉,就會越來越大,會像蒲公英一樣帶我飛走,那樣就找不到阿耶和阿孃了......”

  李二:??????

  心愛的女人被氣哭,房遺愛惱怒的瞪着顏白。

  顏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端着薑湯,走到房遺愛身邊,低聲道:“青雀的事情你也有份!”

  房遺愛冷哼一聲:“狗屁!”

  顏白笑了笑,見左右無人,壓低嗓門道:“死鴨子嘴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安然無事不是沒有查到你。

  而是陛下還有皇后都想讓這些幫着他們打天下的這羣老人有個善終,不讓我查,好好的,安分點,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斬了你!”

  房遺愛不服道:“你敢!”

  顏白如老友般摟着房遺愛的肩膀,笑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我敢不敢!”

  見房遺愛說不出狠話來,顏白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神色複雜的看着房遺愛:“離楊政道遠點。

  還有,回去後告訴他,就說我已經知道了這些突厥叛亂的首領是他了,你告訴他,讓他來樓觀學找我,記着要帶着誠意來!”

  房遺愛駭然的看着顏白:“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顏白朝着房遺愛眨眨眼:“你難道不知道麼,一個人心裏藏着一個祕密是很難受的,所以要找人傾訴一下。

  我看你比較順眼,所以我就找你傾訴一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裏很舒服,實不相瞞,我心裏也很舒服!”

  房遺愛哪裏敢信顏白的鬼話,他現在覺得顏白就是一個惡魔,一個隨時可以喫掉他的惡魔。

  見阿耶在看着自己,房遺愛努力的讓自己臉色如常,低聲道:“顏白你到底要什麼?”

  顏白打了個響指:“聰明,我要的很簡單,一個小忙。

  聽說你在遼東有一支商隊,我需要遼東的路線圖還有接頭人,書院開銷太大了,我準備往幽州以北做點生意,你看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房遺愛瞬間變了臉色,低聲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顏白癟癟嘴,若無其事道:“上元日之前,如果你沒給,我就去找房公了。

  要不要打個賭,我相信他一定會給我的,不對,不等到上元日了,擇日不如撞日,我一會就去問,你覺得如何?”

  房遺愛深吸了一口氣:“我給!但能不能成,我就說不準了!”

  房遺愛的話沒說完,他根本就不知道顏白到底知道多少,他在試探顏白知道多少,又想要什麼,這讓他患得患失。

  他不敢賭,他害怕顏白去問他阿耶。

  因爲這支商隊是崔家給他的,他阿耶都不知道,這些年在長安花的錢全靠這條隱蔽的商線賺來的。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顏白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爲了不讓阿耶發現這條賺錢的路子,房遺愛聯合了柴令武、李元景,走幽州大都督薛萬徹之妻丹陽公主的路子。

  如此這錢財纔來得正大光明。

  合夥做生意纔不會引起他阿耶的懷疑。

  顏白點了點頭:“接頭人是誰告訴我就行,我的要求並不多,所以你爽快,我也爽快,我是讀書人,品德高,我不會讓你喫虧的。”

  “我明日派人送過去!”

  顏白滿意地點了點頭:“爽快,那我也爽快,我告訴你,你們的這件事其實趙國公也知道,但明日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房遺愛想了半天才明白顏白說些什麼,他的臉色徹底有些不自然。

  相比顏白,長孫家纔是最難打交道的那個,他寧願顏白來威脅他,也不願這個事情讓長孫家知道。

  自古以來外戚就沒有好打交道的。

  “墨色,你在和遺愛說什麼,神祕兮兮的,快快,講來聽聽!”

  李承乾伸過腦袋,好奇的打量着兩人。

  顏白見狀笑道:“其實沒有什麼,告訴你也無妨,遺愛想讓我等到他高陽完親的時候給他寫一首詩,剛纔我兩人在商量寫什麼樣的最好。”

  “對不對?”

  房遺愛露出笑臉道:“對!”

  李承乾聽罷,狐疑地看着顏白。

  他知道,因爲之前張慎己的事情,顏白其實很不喜歡房遺愛,如今勾肩搭背的模樣怪親熱的,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好起來的?

  (中午沒睡午覺,別的不說了,看字數,勤勤懇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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