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 章 又聞噩耗
還沒有走出齊州地界就被李祐的人給抓了。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的那麼倒黴,他還是把信給送出去了,信裏他沒說李祐要造反,而是說要讓齊王回長安。
李祐慌了,現在他雖然有那個意思,那只是一切並未準備好。
他還需要時間,需要時間把力量整合在一起。
在請問過陰弘智之後,李祐心裏有了主意。
李祐太懂權萬紀了,通過這些年的相處,他懂得如何安撫這個人的心。
只要順着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反駁他,一將不會有任何問題存在。
於是,李祐違心的不斷地向着權萬紀道歉。
痛哭流涕的說他要痛改前非,希望權萬紀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云云……
在李祐在權萬紀面前跪下的那一刻,權萬紀心軟了。
這一跪,讓權萬紀痛哭流涕,再也繃不住了,瞬間淚流滿面。
權萬紀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李祐教導成李恪那樣的賢王。
如今齊王都朝着自己下跪了,那就是大徹大悟了。
這些年教導沒白費,聖人說的果然沒錯。
權萬紀抱着李祐大哭道:“君子有大過,切莫言之於人,大過不可諫,時之至也,不晚,不晚,我陪着殿下改......”
這一刻,權萬紀像一個愛子成龍的老父親一樣,看着孩子醒悟,他覺得自己喫的這些苦是值得的。
可權萬紀也不傻。
他天生就是一個心胸不大的人,燕弘信等人就是碰了他的逆鱗。
如今李祐悔改,他直接要求李祐把燕弘信等人關押入獄。
並要求李祐同自己回長安,上報朝廷。
親自向陛下說明情況。
李祐同意了。
以愛護權萬紀的身體爲由,表示積雪融化後一定回長安請罪,請權萬紀跟着自己一同回都督府,準備出行事宜。
權萬紀信了!
可權萬紀沒有看到李祐眼裏那化不開的殺意。
也聽不到李祐心裏那如海浪般不休的咆哮。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把我的錯上報給父皇,自己受到責備,你卻能獲得賞賜,憑什麼,憑什麼啊......”
李二這邊對李祐抱着關愛之心,並沒有派御史前往齊州。
而是派刑部尚書劉德威去查明屬實。
顏白多麼希望李祐能夠明白李二的苦心。
硬生生的把造反這麼大事情變成一件刑事案件。
陰弘智的家人都跑了,長子都不在長安,家裏的人都沒了,退路都找好了,這不是要造反是什麼。
皇帝不着急,顏白也不會去多事。
從皇宮離開後,顏白回到家結結實實的睡到了天黑。
醒來時二囡和李元嘉兩人正在火盆旁邊。
炭火的邊緣,一罐子米粥正發出輕微的咕嚕咕嚕聲。
米粥的香味傳來,讓顏白瞬間的精神一振。
見師父醒來,二囡起身離開。
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着一盤切好的醃黃瓜和一盤醃蘿蔔,見到這兩樣顏白更餓了。
拿着一個蘿蔔塞到嘴裏,顏白被酸的眼睛都睜不開。
原本還有些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明,精神大振。
二話不說,又往嘴裏塞了一個。
這個時候的蘿蔔很小,顏白見過長的最大的也就四五歲孩子拳頭般大小。
書院燉肉的時候蘿蔔是不切的,淘洗乾淨後是直接倒進去的。
西瓜就不用說了,不但很小,籽還賊多。
大肥和布隆喜歡喫,一次能喫八九個。
家裏的幾位兄長都不喜歡喫,因爲老得呸呸呸地吐籽。
大兄說不美觀,失了氣度,不喫。
可是,西瓜的糖分足,天熱的時候大嫂嫂心疼大兄,會用細細的竹籤子把一個個籽挑出來給看書的大兄送過去。
每次顏白都去偷偷的拿,大嫂是又羞又氣。
“師父,齊州是不是出事了?”
顏白擡起頭,詫異的看着二囡,不解道:“你怎麼知道?”
二囡一邊幫着顏白舀粥,一邊解釋道:
“今日聽人說武侯把陰府圍了我纔去想這件事的。
去年六月份的時候他們家就陸陸續續的把東西兩市的鋪子偷偷出手了。
當時我還好奇呢,都是可以傳家的好鋪子。
地段好,收益好,租出去就能賺錢,怎麼好好地就給賣了呢!”
二囡見師父一直在喫醃蘿蔔,偷偷的把盤子往遠處推了推繼續道:“今日一大早,武侯的人出來了,我還看到了陳縈。
百騎司都出手了,我估摸着是出事了,陰家人和齊王走的近,這些年……”
顏白沿着碗邊喝了滿滿的一口粥,含糊不清道:“所以他出事就代表着齊王出事咯?”
二囡不好意思地笑道:
“這也是徒兒猜的,其實他出不出事和咱們一點干係都沒有,難受的也是皇家,對不對元嘉?”
李元嘉苦着臉道:“其實跟我也沒多大關係。”
見顏白扭頭看着自己,李元嘉趕緊道:
“不是我冷漠,而是有些人明明可以活的舒舒服服,偏要自己去尋死。
都及冠了,求學時候的先生也是最好的先生。
可他偏偏要做,如果這我都要難受,那我跟這種人有什麼區別。”
喝完一碗粥,顏白舒服地吐了一口氣,看着李元嘉道:“好看麼?”
李元嘉瘋狂的點頭:“真好看,奼紫嫣紅,。
師父你是不知道,昇天炸開的那一刻起,跟着我一起去的那些百騎司的人腿都在發抖。”
“那一羣內侍就別提了,都跪在地上了,一邊磕頭一邊嘴裏唸唸有詞,都是在念叨額賊,額賊……”
顏白忍着笑意:“保密做好了吧!”
李元嘉笑道:“師父放心,怕他們提前告訴皇兄,我把他們都關起來了,今日是正月十三,也就再關兩天而已。”
顏白點了點頭又問道:“火藥準備的了多少?”
李元嘉想想低聲道:“木頭假人準備了三百個,周圍圍着盾牌,秦月穎已經試驗過,這樣炸的威力不是最大。
但響聲卻是足夠響,也足夠的好看!”
顏白點了點頭:“好,這件事不能出岔子,我們要讓這些各國使節覺得好看,又要讓他們覺得這輩子都不想看。”
“那祿東讚的位置?”
李元嘉笑了笑,低聲道:“他不是說我唐人在高原易得氣疾麼,我把他們這些刺頭放在前面,順便感受下風浪!”
二囡聞言忍不住低聲道:“別被木屑扎死了,扎死了你就是大唐和吐蕃開戰的罪魁禍首!”
李元嘉嘿嘿一笑:“太子是禮官,我也是聽令行事而已!
再說了,天塌了有個高的頂着,這輩子我只要不造反,除了老死病死,怎麼都死不了了,我心裏可是明白的很!”
二囡吐了吐舌頭,忽然道:“你迴避一下,我有話跟師父說!”
李元嘉一愣,沒好氣道:“還避着我,真是的!”
“女孩子家的事你要聽你可以留下!”
李元嘉站起身,故作哀怨道:
“算了,少知道一件事就少一些煩心事,我還是去看看我的兩個小肉團,你跟師父慢慢聊!”
李元嘉走了,心裏雖然明白二囡跟師父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女孩子家的事情。
但師父畢竟教導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祕密。
自己不也是有好多事沒有告訴二囡麼?
見李元嘉離開,顏白好奇的看着二囡道:“怎麼了,如此神神祕祕的,還把李元嘉支開!”
二囡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道:“師父,侯公最近和太子走的太近了!”
顏白聞言皺着眉頭道:“不是不讓你琢磨宮牆裏面的事情麼,你怎麼就不聽呢?”
二囡聞言趕緊道:“不是我,是王鶴年先生讓我帶話給你的!”
“什麼事兒?”
二囡聞言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顏白打開一看,上面寫道:“太子已經二十五有餘,陛下龍體康健,太子要做垂暮老者乎?望太子早打算,臣願拼命助之.....”
顏白看完後手不自覺的一抖,駭然道:“這是誰說的!”
“侯君集!”
“不可能,他現在賦閒在家,先前雖然很得寵,可現在陛下幾乎不提起他了,他又是怎麼過宮牆,把信傳到東宮的?”
顏白看着二囡繼續道:“李承乾是太子,往後的國君。
就算是我現在給太子寫信,信會先呈現到皇帝那裏,沒有什麼不好的言辭,太子纔會看到。
防止有臣子行蠱惑之事,侯公又是如何做到的?”
二囡見師父心情突然變壞,把師父最愛喫的醃蘿蔔往前推了推,低聲道:
“太子身邊有個太子千牛叫做賀蘭楚石,他是陳國公的女婿!”
顏白長嘆一口氣:“怎麼又是姓賀蘭的啊!這賀蘭家的人怎麼就沒有丁點的眼色,他這千牛是怎麼來的,這是大傻子一個.....”
二囡有些尷尬,師父在罵人,罵的可難聽,自己的大姐好像是賀蘭的媳婦
罵完了,顏白心裏舒服多了:“對了,這些事情不至於把李元嘉支開吧,你還知道什麼?”
二囡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師父,抽空去看看李伯伯吧!”
“哪個李伯伯?姓李的這麼多,你讓我一個個猜啊,直接說人名!”
“李崇義!”
“他也攪和裏面去了?”
“嗯!”
顏白聞言猛然坐起,嘴脣微張,吶吶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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