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讓諸王害怕的人

作者:微微的薇
一場盛大的喜事讓長安百姓津津樂道了好些日子。

  顏家諸小這幾日天天捱打。

  喊小兕子姐姐妹妹的喊習慣了。

  猛地一下子改口喊嫂嫂,總是變不過來。

  裴茹對長幼尊卑這些禮節性的規矩又極爲的執着。

  一聽某個小的喊錯了,摸着掃把按在那裏就是一頓打。

  小龜捱打捱得最多,他總是忘。

  小龜想不明白,爲什麼姐姐變成了嫂嫂!

  如今,莊子裏面的狗看到裴茹都要夾着尾巴。

  隨着顏白決定要在祭祖之後離開。

  她的心情越發的不好。

  在她的“淫威之下”家裏的幾個小的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

  春分後的第十五天清明節,顏師古帶着全家人開始祭祖。

  顏師古一個人說了很多,從去年的年初,一直講到今日。

  顏家諸位都安靜的聽着。

  家裏添人了,這事得讓祖宗們知道。

  家裏的老五顏白即將離開了,希望祖宗們照看一下,庇佑子孫平平安安。

  與其說這是封建迷信,不如說這是言傳身教,在寄託哀思。

  孝子賢孫是言傳身教感染出來的,身教重於言教。

  小雨紛紛,整個莊子都變得安靜。

  所有人都在拜祭先祖。

  在祖宗牌位前絮絮叨叨的把過去一年的事情講給祖宗們聽。

  顏白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裏,哪裏都不準備去,就陪着家人。

  準備雨水停後的幾日就出發。

  雖說不用這麼早走。

  但顏白怕再晚些走就更捨不得走。

  裴茹看着臉上好不容易纔養出來點肉的顏白心裏是萬般的不捨。

  幾位嫂嫂見慣了離別。

  雖沒說什麼,但這幾日也是在拼命的做好喫的,鞋子是做了一雙又一雙。

  竹筒裏面的雞蛋是一個挨着一個。

  大愛總是無聲。

  清明節就下了一天的雨,到了第二日就放晴了。

  顏白抱着王勃,師徒二人騎着馬去看了一下水街。

  先前的那片沼澤地已經清理出來了。

  河道也清理出來了。

  周邊都是厚厚的水泥,已經受住了去年山洪的考驗。

  工部有人因此升官了,識字不多的文老六也在吏部獲得了一個上甲的評價。

  如今的沼澤地已經變成了大湖。

  兩邊插滿了柳樹樁子,周邊的坑落堆滿了沙子。

  六個水泥窯口的黑煙直衝天際。

  待到今年五月夏收結束後,這裏將會蓋房子。

  只要房子蓋好,來了人,有了人氣,這裏不出意外將會成爲一個好去處。

  芙蓉園百姓們進不去,但這裏將會堪比芙蓉園。

  李元嘉在這裏就是仿照芙蓉園的佈局來建造的。

  融合了泉州山水的風格。

  白牆爲主色調,磚、木、石爲主要建築材料,多用透雕、圓雕、線雕

  主要的街道全部用河裏撿起來的鵝卵石爲主體,縫隙灌泥漿。

  也就是鏜石路。

  李元嬰又忙了起來,繼續了他的打秋風之路。

  這家跑,那家跑的要錢。

  他準備在湖邊再建造一個滕王閣。

  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那些閒着的親王破天荒的把這個當作正事來做。

  如今住在仙遊就不走了。

  一羣只會喫喝的王爺,竟然能夠靜下心來釣魚。

  一釣就是一天,一條魚都釣不到,屁股也都不帶動一下。

  如今在李元嬰帶領下,一羣人竟然又對蓋房子有了興趣。

  可以說他們紈絝,可以說他們是膏腴子弟。

  但絕對不能說他們不學無術。

  從宮裏出來的王爺,還真的就沒聽說哪個不學無術的。

  到如今,這羣人竟然研究到了買地皮,蓋房子,然後再賣房子的地步。

  大唐第一批的房產商人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顏白的突然到來把這羣王爺嚇得要死。

  生怕又被這琅琊郡公給攆到山裏去。

  打獵是很好玩,也很有趣。

  可一次打大半年的獵,那就不是有趣了。

  那簡直是折磨人。

  林子裏面連個路都沒,走路都直不起來腰。

  各種蛇蟲讓你防不勝防。

  “郡公安好……”

  “先生安好……”

  “琅琊郡公安好……”

  顏白點了點頭:“諸位安好,臣顏白有禮了!”

  衆王爺轟的一下散開,沒有人敢去受顏白那一禮。

  別看如今的郡公笑嘻嘻的。

  可別忘了這是長安出名的小心眼。

  這一次受了他的禮。

  下一次讓你背書的時候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顏白看了一眼人羣后的李福,皺着眉頭道:

  “躲在後面做什麼,你怎麼也跑到這裏來了,樓觀道院的祭祖都忙完了?”

  李福很有眼色的跑了過來。

  從顏白懷裏接過王勃摟在自己懷裏,笑道:

  “忙完了,父皇跟謝神仙在一起。

  我閒着沒事就和諸位皇叔來這裏看看。

  也順便聽一聽皇叔是怎麼蓋樓閣的!”

  顏白點了點頭:

  “聽說你們幾個準備買地,自己花錢蓋房子,然後賣出去!”

  李元禮不知道顏白何意,但這些肯定是李元嘉給顏白說的。

  瞞是瞞不住了,索性點了點頭道:

  “嗯,倒是有那個想法,如果郡公覺得不好,我們就不弄了。

  我們去讀書,去學習,去打獵,都挺好的!”

  顏白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很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事情。

  “讀書,學習,打獵不是我的意見。

  我就是氣急了說了一句讓你們背《洛神賦》。

  剩下的都是徐王嚇你們的,不關我的事情!”

  李元則‌聞言趕緊道:

  “先生哪裏話,我知道先生是爲了我們好。

  我們願意學習,願意讀書,願意去打獵!”

  其餘人聞言瘋狂的點頭。

  “對對,彭王說的對,先生是對我們好。”

  顏白的話所有親王都不信。

  徐王是你的弟子,他讓我們學習、讀書、打獵。

  和你這個當師父的來說有什麼區別。

  顏白見這件事徹底的解釋不清楚了,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想找點事做,那就做吧。

  地皮我回去說一聲,給你們使用,你們可以蓋房子。

  但我有一個前提!”

  李福趕緊道:“先生請說!”

  “寫一份計劃報告書吧,細節要具體到用人,物料,底價,售賣價,以及今後的用途,以及做這件事的心得!”

  “先生多少字?”

  顏白想着自己看過的報告書,猶豫了片刻道:“七八萬字吧!”

  “啊!!”

  “啊!!”

  顏白笑了笑:

  “我後日準備離開,你們寫完的時候想必我不在長安了,”

  話音才落下,顏白在這羣混賬眼裏竟然看到了一抹欣喜和解脫。

  元嘉這狗東西拿着自己的名頭到底對這羣人做了啥?

  以至於他們見了自己害怕成這個樣子。

  天地良心,自己一沒有打過他們,二沒有罵過他們。

  更沒有在朝堂之上彈劾過他們,至於見了自己這個樣子麼?

  顏白當作沒看見。

  準備回去好好地找李元嘉聊聊。

  自己都恨不得事情越少越好,可沒有那閒情去幫他照顧他的這些兄弟。

  “你們寫完了之後就交給太子。

  我走的時候跟顏善說一下,時間就定一個月吧。

  一個月後交給太子看如何?”

  “啊?”

  所有人眼裏的竊喜全部都消失不見,全是猝不及防的不可置信。

  顏白令人害怕不假。

  宮裏的那兩位就不能用害怕形容。

  而且那兩位熟悉每個人的筆跡,作假都作不了,也不敢有這個想法。

  “不行麼?還是怕麻煩日益操勞的太子?

  如果覺得爲難,那我去給陛下說一聲,我想陛下會很開心的!!”

  李元則‌覺得顏白就是一個惡魔,臉上堆起真誠的笑意,拱手笑道:

  “郡公,我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

  《洛神賦》我都背不下來,蓋房子這事我也是信口一說。

  郡公莫要當真!”

  其餘諸王聞言眼睛一亮,也打算拿着這個當說辭。

  七嘴八舌的找各種藉口。

  顏白算是看出來的,這羣人就是想舒服。

  就是不想做任何需要思考的事情。

  不缺錢,不怕虧,就怕喫苦。

  顏白聽着耳邊的七嘴八舌,不由的眯起了眼,淡淡道:

  “人無信則無立,剛纔還說好,轉眼就要食言。

  走,跟我去樓觀道院,找陛下評理去,你們騙我這個老實人,騙我這個堂堂君子!”

  老實人?

  顏白說他自己是老實人?

  天啊,這得多厚的臉皮?

  顏白耳邊又開始傳來的嗡嗡聲。

  這一次全部都是義正辭嚴的保證聲。

  顏白笑了笑,轉身離去。

  人多好辦事,有了這些有錢的主在,未來可期!

  祭祖一過,就是朝廷規定的假期。

  二囡抱着舞倉奴忙完了裴行儉這一門的祭祖事宜。

  總算是歇了一口氣。

  這纔有時間思念遠在安西的裴行儉。

  “望君萬安,今年祭祖事宜妾身已辦妥,舞倉奴點的燭火,燭火跳的很歡,祖宗們都很滿意......”

  裴行儉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

  關於水源之爭的一場小戰鬥告一段落。

  一羣由色目人組成的沙匪整整齊齊的躺在沙坡上。

  裴行儉已經記不清這樣的戰鬥打了多少場了。

  反正是有水源的地方必然有埋伏的沙匪。

  他們埋伏在附近,專門劫掠停歇的商隊。

  李崇義扔給裴行儉一個水袋,笑道:

  “真狠,我都說了那個小娘子不要殺不要殺,你反而一刀給砍了,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你也不怕那味道把你薰死!”

  李崇義嘆了口氣:“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地方,找一個入眼的不容易,能湊合就湊合一下吧!”

  裴行儉徹底服了,伸手往地上的屍體隨手一指:“你也不怕和他們成了連襟!”

  李崇義不說話。

  這裴行儉怎麼跟那顏白一樣說話能噎死人!

  薛之劫看着上船的牛,嘴巴咧的大大的,積攢了這麼些耕牛,怕是能得一個上甲吧!

  咧嘴美美的想了一會兒長安,薛之劫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也變成了殺意。

  “對面就是倭奴國是吧?”

  “回將軍,是的!”

  薛之劫舔了舔嘴脣,喃喃道:“我的滅國之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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