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影碟裏面可沒有說會這麼疼。”凌麟小聲嘀咕着,從浴缸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浴室中佔滿了整幅牆的光亮大鏡子印出凌麟修長的身形。
看着自己的樣子,凌麟輕笑着搖頭:“虧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笨蛋。”開口罵着自己,凌麟越發覺得事情可笑,這一切簡直就像一出蹩腳的電影。
唯一不好笑的,就是自己成爲了電影裏的角色││還是悲劇型人物。不抵抗策略,到底有沒有效果?凌麟疑惑地想着。也許許錄擎目前沒有出現,是他這個玩具即將被拋棄的預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太妙了。
緩緩走出浴室,又緩緩地穿上自己來時的衣服。凌麟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他沒有心思爲自己的“失節”而哀悼,但是對於痛覺,還是能免就免。幸虧我不是女人,否則天天都受這種苦,可真不是玩的。
比較了自己和女人的區別,凌麟似乎找到點令自己高興的事兒。知道事已至此,傷感不過是種奢侈的浪費,凌麟索性命令他強韌的神經忽略平常應該出現的傷感,改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正咕咕直叫,凌麟想起已經有兩天沒有喫東西。隨手打開房間的小冰箱,裏面卻只有他不喝的啤酒,還有兩包煙。他甩甩頭,終於決定不要把自己餓死。勉強站起來,挪動着步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請問,哪裏有喫的?”抓住一個因爲許錄擎外出而悠閒躺在客廳中的保鏢,凌麟大大方方地問。保鏢張大了嘴。他當然知道凌麟是來幹什麼的,而且想必也清楚許錄擎對他做了些什麼,這麼樣的一個人居然敢下樓一臉正常地問哪裏有喫的,真讓人喫驚。
如果說這小子在房間裏自殺了,那還比較容易接受一點。“不知道嗎?那麼,請問廚房在哪裏?”凌麟也很清楚爲什麼這個看來應該很專業的保鏢會一臉傻相,暗笑着用完全不知情的純情學生笑容繼續問着。
被問的人總算有反應,瞪大眼睛指了指廚房。凌麟回他一個禮貌的笑容:“謝謝。”扔下這個被他詭異行動弄懵的人,走進廚房,打開大冰箱,慢慢翻裏面的東西。
不錯,至少有牛油,還有面包。拿出牛油和麪包,凌麟坐在廚房的圓桌上斯條慢理地喫起來。不論發生什麼,我誓言不讓你入侵我的精神領域。那將是你,許錄擎,永遠沒有辦法打贏的戰場。
不斷有人進入廚房拿東西,或者應該說是借拿東西來看看他這個被刺激過度的可憐玩具。感覺到身上掃過的怪異眼光,凌麟頗爲有趣地繼續裝出專心致志喫早餐的樣子。
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堅毅”的神經。好玩的遊戲一直持續到談鋒進來。談鋒並沒有隨許錄擎回歐洲,他要留下來處理一點中國分公司的事務。
不過下面打來的電話,讓他放下這些東西從南京趕到了馬鞍山。許錄擎關心的東西纔是最重要的。談鋒不知道許錄擎是否關心凌麟,但是應該至少比分公司要關心一點吧。如果這個小子真的瘋了,許錄擎絕對會找談鋒的麻煩││雖然這與談鋒無關。
靠在廚房的門口,談鋒平靜地和凌麟打招呼:“早啊,凌麟。”倒黴的那夜後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來了。凌麟擡頭,扯動着由於那晚激烈運動而被弄裂的嘴角,卻笑得像個溫文的書香世家子弟:“你早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談鋒。”走到凌麟的面前,談鋒確定這次許錄擎選到了一個好貨色,不是因爲漂亮,而是凌麟給人的感覺││特殊而刺激。他揚着眉問:“我可以坐下嗎?”
這話說得客套又虛僞,肯定是許錄擎身邊的一級狗腿。凌麟沒有回答,學着談鋒的樣子揚了揚眉。談鋒微笑着坐下:“老實說,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凌麟身體向後仰,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很小心的伸了一個懶腰。他並不想因爲任何不小心的動作而喚回前天的疼痛。扭頭看着談鋒,嘲弄地說:“想問我怎麼還笑得出來。”
“差不多是這樣的問題吧。”凌麟微微一笑:“那應該怎麼樣纔對?或者說,許錄擎希望看見我是怎麼樣的表情呢?哭哭啼啼,上吊自盡還是抱着他的腿求他放過我?”談鋒注意到凌麟領口下被許錄擎咬傷的脖子,伸出手掀開了他的領子。
出乎意料,凌麟沒有任何牴觸,靜靜地任他檢查傷口。觸手的肌膚光滑細膩,溫熱的感覺令人很舒服,彷佛有種媚惑的魔力,吸引着更深入更佔有性的觸碰他是二少爺的人。談鋒忽然間覺得有點害怕,觸電般將手縮了回去。凌麟依然安靜地待在那裏,談鋒卻發誓他看見了凌麟眼中的蔑視和譏笑。
“你的傷口要抹藥纔行,不然會發炎。”“我會的。”凌麟站起來:“我可以離開嗎?”“你是二少爺的人,除了二少爺,別人不能給你下指令。”凌麟輕輕眯起眼睛:“二少爺?那我可以回學校嗎?”
“二少爺沒有說不許。”凌麟點頭,向門口走去:“我知道了,再見,談鋒。”談鋒叫住他:“凌麟,二少爺說了,你要一直住在別墅裏。”去你該死的二少爺吧!凌麟沒有回頭,邊走邊背對着談鋒揮揮手,算是告訴他知道了。
“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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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也太沒有義氣了!”上完上午的課回到宿舍的喻峒一眼看見安坐的凌麟,劈頭就是這一句。拽起凌麟的領口,嚷嚷着:“被天平公司看中籤了合約也不告訴我,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兄弟!”
天平公司?簽約?凌麟莫名其妙,不過想也知道是許錄擎搞的鬼,說不定就是那個一臉奸詐的談鋒一手放的消息。不知道喻峒到底知道什麼,凌麟只好一臉傻笑任喻峒拽着領口。
“我告訴你,你要請客啊!”喻峒揮着拳頭:“被大公司當成未來的工程師培養,連學費都不用自己出了,聽說還每個月發補助!
哇哇哇,你小子走了什麼好運,畢業後連工作都不用擔心了,不過你本來就不用擔心,再沒用你爸的公司也會要你的。”走了好運?凌麟暗笑,如果你知道我走了什麼“好運”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不過朋友的熱情確實可以緩和很多東西,他覺得自己又振作了一點,張口反駁道:“沒有本事就不要埋怨別人。”
“你纔沒有本事呢!”喻峒盡情展示他與凌麟的親密關係,在凌麟的腰上高興地擂了一拳:“你簽了約就算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就申請搬出宿舍?”
凌麟悶哼一聲,倒在牀上,蜷了起來。平日不足一提的玩鬧,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似乎太激烈了一點。全身的神經叫囂着,提醒他曾有過的經歷。
“喂!不要裝死。”作惡者還很不人地道踢着牀腳挑釁:“裝也要裝得像一點嘛,快點說,你爲什麼要搬出去?別跟我說你那個要直接在天平實習的爛藉口,那些破計算機比得上我嗎?你一天不和我睡,你就睡得安穩?”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如果是以前,凌麟只不當一回事,現在卻聽得刺耳。漲紅了臉吼回去:“你少在那裏胡言亂語!什麼叫一天不和你睡啊!”喻峒被他一吼,倒安靜下來,歪着脖子看着正躺在牀上的凌麟,眨眨眼睛:“咦,你今天不對勁啊,臉怎麼這麼紅。”忽然伸手摸上凌麟的脖子,驚叫起來:“你!你!”凌麟大驚,早知道應該穿高領的罩衫遮住該死的痕跡,管他今天氣溫多少度。
傻瓜也知道這是什麼造成的。喻峒呆呆吸了好大一口氣,連忙幫凌麟把領口拉好,神經質地低聲說:“你這樣是犯了校規的。”凌麟大鬆一口氣,幸虧他留面子沒有逼問自己被強迫的經過。沒想到神經大條的喻峒也有這麼聰敏的時候。
“你這小子也太膽大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的,雖然找到好工作,也不用出去找女人慶祝吧。”喻峒酸溜溜地搖頭:“明知道我也是童男,怎麼不帶我一起去呢?”
女人?開放?凌麟整個人癱在牀上,翻了喻峒一個白眼,哭笑不得的點頭:“我下次,一定,帶你一起去。”
曠了好幾天的課,輔導老師居然一臉的笑容對着有點不好意思的凌麟。想來許錄擎在學校裏做了很多的工夫,爲自己的曠課和擅自搬出宿舍找到了充分的藉口,可真是用心良苦。
凌麟苦笑,同時又不禁暗暗心寒,看來許錄擎對自己暫時還挺有興趣的,這不算是什麼好消息。有什麼方法可以早點成爲“棄婦”呢?凌麟挖空心思研究多種策略,不知道是否可行。
看看遠處校長一臉的燦爛笑容,凌麟感覺自己就像被他賣出的小狗一樣。據說許錄擎因爲科大培養了像凌麟這樣優秀的學生而捐獻了一批最新型的ibm原裝計算機,所以凌麟敢說他現在即使犯盡了所有的校規都不會有人說話。原來世界就是這樣的。真想走到校長面前告訴他,許錄擎和我做了什麼事情,或者打電話告訴記者科大的男學生是如何用身體爲學校取得利益的。凌麟冷笑。
“你在笑什麼?”坐在身邊草地上的梁祟樺問。幾天不見凌麟,她的心就亂糟糟的,連最喜歡的書法社也沒有去。凌麟轉頭看着她,溫柔地撩撩她的劉海:“沒有,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等我知道了,就告訴你。”
夕光照在凌麟英俊的臉上,吸引了梁祟樺的眼。那英挺的眉,帥氣輪廓,嘴角若有若無的神祕笑意,讓梁祟樺看呆了。警覺自己的癡態,她害羞地低下頭:“凌麟”“嗯?”
“你不住宿舍了,那我如果要找你,怎麼辦呢?”凌麟別過頭,仰躺在草地上。確實,他已經搬出宿舍,更誇張的是,他的牀位已經被新調來的學弟給佔了,那個傢伙還爲他可以睡崇拜的學長以前的牀而一臉感激。
不用說,肯定是某個卑鄙又下流的東西冒了他的名遞了退宿申請。而且還非常乾淨利落地將他所有的衣物都弄走了,所以他現在只能乖乖地回別墅去。
但是,不能讓小花貓去那裏,以許錄擎這個人渣和變態的標準,誰知道小花貓會不會合了他的胃口。聽不到凌麟的回答,梁祟樺有點擔心地俯看他:“凌麟,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用去找我,我來找你,好不好。”敗給凌麟的致命笑容,小花貓立即變成了紅臉貓,急急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萬一有什麼事情要通知你,我不是要你來找我,其實”
凌麟微笑着,伸手點住梁祟樺的脣,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小花貓,你親親我,好不好。”梁祟樺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睛,又驚又喜,卻又搖頭:“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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