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朕丟不起那個人!

作者:三百斤的廚子
第320章朕丟不起那個人!

  在隴西皇甫家的幫助下,沐浴露、洗面奶、香皂等‘系列產品’順利出品,竟出奇的好,就連楊川試用後都讚不絕口。

  唯一的問題,便是野西瓜汁液委實沒辦法制作成‘化妝品’,這讓劉滿甚爲着急。

  楊川卻似不在意,隨口吩咐一聲,便讓堂邑父去屯田處理那些野西瓜了。

  沒有經過培育的野西瓜,味道其實很一般,但所含糖分卻一點都不少,還不如全部榨汁處理後,將裏面的糖分提純出來,可不也是一大筆收入?

  明年得提前做好準備,在西瓜七八成熟時,將其中一部分榨汁,調製成甜爽怡人的飲品‘西瓜露’,在酷暑時節,加幾塊冰,在長安城裏絕對能大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下最關鍵的,卻還是如何將沐浴露、洗面奶、香皂賣給長安城的狗大戶們……

  ……

  “一瓶洗澡水賣八百錢?”

  “一瓶洗臉水賣六百錢?”

  “一塊搓臉的玩意賣三百錢?”

  “楊川那傢伙窮瘋了吧?他咋就不去攔路搶劫呢?以爲長安城的貴人都是曹襄那種紈絝子,人傻錢多不在乎?”

  “身爲大漢列侯,拋頭露面做買賣,這不是自尋下賤麼?”

  “嘿嘿,你們可曾聽說,蜀中卓氏如今就住在楊川家,還將她所有的身家都送給了楊川小賊,還在朔方城裏開了一座酒樓、一家窯子。”

  “什麼窯子,分明是勾欄,爾等皆爲讀書人,怎的如此粗俗無禮!”

  “哈哈哈……”

  一石激起千層浪,楊川家的胭脂水粉鋪子剛一開張,長安城裏,便是一片恥笑,認爲楊川的後臺就要傾倒,這是想趁機撈一點錢財好養老。

  因爲,大將軍衛青病了。

  自從漠南之戰後,在朝堂之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劉徹對着衛青口吐芬芳、破口大罵,就差喝令捆綁推下去斬首示衆了。

  衛青始終沉默,直到大朝會結束後,他剛走出未央宮,一口鮮血噴吐出來,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據說,直到七八日後,他才悠悠醒轉過來,卻落下了咳血的老毛病,應該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一時間,流言四起。

  其中,有一條流言最爲繪聲繪色,說是平陽公主天生白虎,乃剋夫之相,當年生龍活虎的平陽侯就是被她活活剋死;如今,輪到長平侯衛青了。

  令人詭異的是,一貫強勢、霸道的平陽公主,對此一言不發,而是直接與衛青搬到距離長安城百里以外的竹園頭村,也就是長寧侯楊川的封地去了。

  朝野上下,不少人認爲,這是名爲養病,實則避禍。

  漠南之戰,漢軍大敗,要不是冠軍侯霍去病大放異彩,直搗龍城,俘獲了匈奴人大單于伊稚斜的祖父、叔父、岳父和幾百老婆、兒女,皇帝估計會砍掉衛青的腦袋……

  衆說紛紜,熙熙攘攘。

  未央宮裏,劉徹也聽說了楊川家在長安城開了一家胭脂水粉鋪子的事情,忍不住讓問崔九:“楊川在長安城開了一家胭脂水粉鋪子?”

  崔九:“是。”

  劉徹:“在什麼地方?”

  崔九:“西門大街。”

  劉徹:“生意如何?”

  崔九:“三天賣出去了兩瓶沐浴露、三瓶洗面奶、四塊香皂。”

  劉徹沉默了好一陣子,幽幽道:“給少府那邊傳一句話,今後每年宮裏頭購置一些楊家的沐浴露、香皂什麼的……”

  崔九面無表情的說道:“少府的人嫌貴。”

  劉徹大怒:“不就是一些洗澡水、洗臉水,比肉貴,還是比油脂貴?”

  崔九:“長安城裏的羊肉,一斤不過二十錢左右,一斤最好的胡麻油,差不多是一百二十錢,可是,楊川家的一小瓶洗面奶,便要六百錢,一塊洗手潔面清洗衣物的香皂,便要三百錢。”

  劉徹吃了一驚,忍不住問道:“真那麼貴?”

  崔九點頭。

  劉徹罵了一句粗話,臉色變得有些陰鬱,看向階下那些跳‘鍋莊舞’的一羣匈奴人時,莫名的閃過一抹森寒殺意:“滾,都給朕滾!”

  “來啊,將這些狼日哈的給朕亂棍打出去!”

  那羣匈奴人滿面悲憤,卻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只能垂頭喪氣的被幾名宮人攆出大殿。

  這些人,正是霍去病在龍城活捉的那些人,其中,有伊稚斜的祖父、叔父、岳父和老婆孩子,還有匈奴王庭的幾十名重臣,最近一段日子,每天都要給劉徹跳一兩個時辰的‘鍋莊舞’;劉徹高興時,還會賞賜幾隻烤全羊給他們,並與他們談笑風生一陣子。

  “楊川那個笨蛋,朕賞賜他食邑七千二百戶,就差這點賣洗臉水的錢?”

  劉徹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抓起一件瓷器扔出去。

  崔九是身形倏忽一閃,伸手接住那一件瓷器:“陛下,這一件瓷器,可要足足三千錢呢。”

  劉徹罵道:“一件沒什麼屁用的瓷器,竟然要三千錢?少府那幫人都是喫屎貨,真沒把朕的錢當錢?”

  崔九將瓷器放回去,慢慢退後,靠在一根粗壯的柱子上閉目養神。

  劉徹更加惱怒,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出氣筒,便遙指北方痛罵:“楊川小賊,堂堂大漢列侯,統牧一郡之地,竟然販賣一些狗屁洗腳水、洗臉水,掙不到錢也就算了,還落人恥笑,朕的麪皮真不值錢?”

  “崔九,即刻傳旨,讓滿月兒回長安城。”

  “以後,朕要與那狗賊恩斷義絕、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崔九睜開眼,拱手道:“好,我這便去傳旨。”

  言畢,老賊舉步便向大殿門口走去。

  劉徹張口結舌三兩個呼吸,突然嘆道:“好了好了,朕開玩笑的……”

  崔九停下腳步,雙手攏於袖中,似乎在等着皇帝接下來的旨意。

  劉徹往繡榻上一躺,沒好氣的罵道:“長安城那麼多豪門、權貴,家裏女眷就沒有一個前去買胭脂水粉洗腳水的?”

  崔九道:“不是洗腳水,而是沐浴露、洗面奶、香皂。”

  劉徹嘟囔一句‘都差球不多’,沉吟好一陣子,開口說道:“去少府支取三百斤金子,將楊川家鋪子所有的東西都買光,然後,告訴那小子,以後不準跑到長安城來丟人現眼了。”

  “朕丟不起那個人!”

  崔九搖頭,突然說道:“不行,楊川家鋪子裏有個規矩,一個人,每次只能買一件貨品;而且,還必須要有中人牽線搭橋,否則,連人家鋪子的門都進不去。”

  劉徹這一下終於懵了。

  他緩緩坐起身子,伸出一指,遙指北方朔方城方向:“崔九,你實話告訴朕,楊川是不是豬腦子?”

  崔九搖頭,正色道:“不是。”

  劉徹被這老賊氣得不輕,卻也只能使勁揮手:“滾滾滾,都給朕滾!”

  “滾去西門大街買一瓶洗腳水,朕還真想看看,那小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

  秋後的長安城很悶,很熱,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濃烈的牲口的味道,夾雜了一絲絲淡淡的桂花香氣,曾經讓楊川很苦惱。

  這其實很正常。

  身處這樣一個年代,無論皇室貴胄、頂階豪門、還是權貴之家,只要一出門,便要乘坐馬車、牛車;一些小門小戶人家,爲了撐個面子,則會低價購置一頭西域的驢子用來拉車。

  這也就導致,長安城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馬廄、牛圈、驢圈。

  顯赫人家還好一些,畢竟家裏的庭院足夠大,動輒二三十畝的侯爵府裏,馬廄、牛圈一般都有單獨的院落;甚至,像公孫弘、桑弘羊、兒寬等三公九卿的家裏,就跟莊園差不多,還有專門的牧場,可以飼養大羣的牛羊馬匹。

  至於中等之家、小門小戶人家就比較麻煩,往往二進、三進的院落,可能在東家的隔壁就是馬廄、牛圈、驢圈。

  所以,每逢悶熱潮溼的季節,整座長安城,到處瀰漫着那一股子牲口味兒,避都避不開。

  當然,也只有楊川這樣的人聞不習慣。

  俗話說的好,久居廁畔不聞其臭,久坐蘭室不覺其香,長安城的人,尤其是男人,其實還挺喜歡這種淡淡的、牲口的臭味兒,就好像後世有人喜歡汽車尾氣那般,覺得這纔是繁華似錦、天朝盛世。

  這也就導致,所謂的香料,一般都是那種香氣十分濃郁的,才深受長安城人的喜愛;因爲,香氣太過淡雅,根本就遮不住牲口的氣息。

  故而,在漢帝國,賣得最爲火爆的香料,便是從西域那邊流傳過來的各種香料,像什麼迷迭香、肉檀香、龍涎香,基本是皇家和權貴的專供之物。

  對了,還有蜀地、楚地一帶的花椒,也很流行。

  就譬如,距離未央宮不遠處的長樂宮裏,便有一座椒房殿,差不多便是歷代皇后的專屬寢宮。

  椒房殿的牆壁以花椒和泥而成,讀書人吹捧說是‘取溫暖、芳香、多子之義’,實際上,不過是因爲花椒香氣濃郁,彌久不散,且能令世上幾乎絕大多數蛇蟲蚊蠅避之不及,比蚊香什麼的好用多了。

  長安城最大的好處,便是道路修築的極好。

  大漢承襲了大秦的很多東西,其中,用三合土夯築馳道和街道的工藝,曾經讓楊川歎爲觀止。

  他委實有點想不明白,明明只用了一些青鹽、黃土、砂土等普通材料,夯築的路基不僅十分堅硬,且還有極好的滲透功能,即便是連綿秋雨的季節,那些黃泥官道上卻基本上沒有什麼積水,馬蹄、車轍經過,也只是在其表面留下一些淺淺的印痕……

  這一日午後,一場雨剛剛停歇,太陽便出來了,高高懸在天空,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

  長安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肉眼可見的,一縷縷白氣被高溫蒸騰的飄起來,在天空凝成一團團乳白色的雲氣,翻滾着,糅合着,最終化爲一朵朵白花花的雲。

  在這樣的天氣裏,就連狗都不想出門,更何況人。

  西門大街一帶,空無一人。

  楊川家的胭脂水粉鋪子裏,一個顧客都沒有,一名黑不溜秋的半大小子趴在高大的櫃檯上,昏昏欲睡;連接店鋪的後院裏,卻另有一番風光。

  這處院子不大,也就二三畝的樣子,卻修得極爲精緻,除了一座三層閣樓、兩排廂房,院子正中間,還有一方池塘。

  池塘邊,五株高大槐樹形如傘蓋,遮住了大半個池塘。

  樹蔭下,十幾名小婦人席地而坐,侍奉着南宮公主在飲茶,嘰嘰咕咕的說着閒話,就很是祥和而寧靜。

  經過這段日子的休養,南宮公主的身子骨終於完全恢復,臉上肌膚有了血色,滿頭敗草般的白髮,竟有一小半開始轉黑。

  “你們是說,楊川我兒最近都黑了、瘦了?”

  南宮公主斜倚在抱枕上,緊閉雙目,眉頭微皺:“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人,既要操心打匈奴人,又要墾荒、屯田,偏生手裏沒什麼錢糧,唉!”

  “劉彘不僅是個嗇皮,還是個賴皮!”

  “依仗着自己是皇帝,是滿月兒的父親,便一味的騙着讓楊川、曹襄兩個人不停的往屯田裏頭貼錢,嘴上還死不承認,動不動就要打要罵的,太不像話了。”

  南宮公主嘴上在罵人,眼角卻蘊着一絲溫煦笑意,就像老母親在旁人面前嫌棄自己的兒孫,竟是沒有多少真正要責備的意思。

  長姐如母,便是如此吧。

  侍坐一旁的卓氏低眉垂眼,面含微笑,剝了一枚小紅果子遞過去:“公主殿下,來,喫個果子。”

  南宮公主張口,含住了那枚果子,慢慢品咂着:“卓文君,你我二人這也算是久別重逢,想起當年在長安城郊外結伴而行,在我大姐家裏徹夜長談,還真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

  卓氏點頭,笑道:“是啊,二十幾載光陰,一晃眼就過去了。”

  南宮公主嘆道:“你卓文君自幼兒飽讀詩書文章,爲人偏激,我父皇當年曾經說過,卓氏女有點像他的南宮兒,外柔內剛,應該可以成爲天下一等一的有錢婦人。

  不料,世事難料。

  我南宮遠嫁匈奴,遭了二十幾年的大罪,要不是楊川、去病、曹襄那幾名少年人,估計如今都埋入黃沙、化爲一抔白骨了;你卓文君遇人不淑,被那司馬相如欺騙,誤了紅顏,敗了家財,想來就令人氣恨。”

  卓氏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旋即卻又展顏笑道:“這不挺好麼?”

  “長寧侯曾經說過,人生不如意,往往十之九八,可只要人活着,便總有那麼一絲希望,有一份念想,倒也不錯。”

  南宮公主側頭,似乎在凝視着卓氏的眼睛,良久良久,突然問道:“你的希望和念想是什麼?”

  卓氏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我的希望是能掙多多的錢,給我那苦命的女兒當嫁妝,不要讓她跟我卓文君一般,先後嫁了兩次人,卻不過都是我父兄攀附權貴的貨品;昔日丈夫如是,司馬相如亦如是。”

  “世人皆以爲我卓氏傾慕司馬相如之容貌與才華,甘心爲他當壚賣酒、私奔遠遁,實際上,驀然回首,有些人的虛浮之才、逢場之戲,又算得了什麼東西呢?”

  “而我的念想,便是將女兒嫁給長寧侯楊川,給他楊氏添一房妾室,幫他生半炕娃。”

  “因爲,那少年,是我見過最值得託付的良人。”

  南宮公主聞言,哈哈大笑,指點着卓氏的鼻子笑罵一句:“你這老狐狸精,原來打的是這算盤,差點連本宮都誆了。”

  卓氏微笑:“卓氏爲人仗義、耿直,吃了這大半輩子的虧,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女兒步我後塵吧?”

  南宮公主笑道:“如今,想嫁入楊氏門中的小婦人何其多,而且,他身邊那幾人誰是喫素的?無論是滿月兒還是織娘,甚至那個匈奴小丫頭,都不是省油的燈,卓文君,你可要想好了。”

  卓氏點頭,道:“所以,咱先想辦法把楊川家的沐浴露、洗面奶、香皂賣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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