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劉備的選擇
此時簡雍已經與長安朝廷搭上關係，哪怕劉備沒了梁國相，前往長安護駕，也是一條道路。
實際上若是曹鑠不來，劉備已及考慮着前往長安了。
衆人俱至，劉備將曹鑠前來遊說結盟抗曹之事告訴了三人。
三人聽了，張飛最先說道：“袁紹乃是一小人，連自己的女婿都背叛，只怕不可輕信。”
關羽卻是說道：“袁紹是小人，曹昂也不是什麼好人，二人是狗咬狗。不過既有天子詔書，我等自是要依詔而行。”
張飛立刻反駁道：“誰不知道那是矯詔。”
也就是關羽罵曹昂，換了別人，他早就翻臉了。
“有天子的親筆書，還蓋着天子印璽，自可讓天下人信服，如何能是矯詔？”
“主公與曹大將軍親，與袁紹疏，如何能就疏而不就親？”
“義之所在，自然是就義而不就非義。”
眼看二人的意見相悖，甚至要爭吵起來，劉備不由得想起田豫。若是田豫在此，必能幫他理清諸事。
只是田豫不在，他也只能問詢低配版的簡雍。
“憲和以爲呢？”
簡雍想了想，攆着鬍子說道：“我倒是覺得，此事可行。目前來看，袁紹肯定打不過曹昂，若是咱們不幫袁紹，其失敗不過是時間之事。而曹昂若是平定袁紹，那天下再無人可擋，試問主公願意否？”
劉備下意識地搖搖頭。
“現在就是改變局勢最好的機會。我軍若是攻破彭城，曹昂必然元氣大傷，其與袁紹的戰爭，只怕數年難出結果。而我們也可靠着這數年的時間，不斷強大自身，直到能與對方正面交鋒。”
劉備聽了，仍有疑慮。
“一旦做出選擇，便回不了頭，若是此次偷襲彭城不勝呢？”
“那主公自是可前往長安護駕。”
這雖然是劉備之前決定的，可真到了這一步，並非一個好結果。畢竟他現在去長安，是主動護衛天子，擁有大義。而偷襲彭城失敗後再去，便是叛主敗將，逃往長安避難，其結果是天差地別的。
劉備很愛惜這點名聲，他也只有名聲。
“憲和，現在和曹昂翻臉，會有人覺得我是背主之人嗎？”
簡雍聽後，不由得笑了。
“曹昂是漢臣，主公亦是漢臣，你們的主都是天子，我等依天子聖旨而行，乃是忠臣，何談背主，更有何罵名？”
劉備點點頭。
······
劉備一夜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對於劉備來說，這個選擇關乎到他的身家性命，所以做出選擇是艱難的。
不過若是曹昂在則，肯定第一時間便能說出劉備的決定，因爲劉備哪怕再是猶豫，結果也是註定的，他這個人不甘平凡。
權衡良久，劉備到底還是選擇了袁紹。
因爲若是安分做這個梁國相，他只怕一輩子也就是個梁國相。而倒向袁紹的未來，卻是無比的廣闊。
次日一早，劉備便去見曹鑠，只是他不清楚，曹鑠也是一夜未眠，思索着如何將消息傳給兄長。
劉備見到曹鑠便言道：“爲國討賊，乃是義不容辭之事。之前是備愚鈍了，糾結於昔日恩情，卻是忘了國之大義。今日願從袁大將軍，一同討伐逆賊曹昂。”
曹鑠一副大喜的模樣。
“往後便要叫國相爲使君了，劉使君且放心，我家主公答應的糧食、軍械等一干物資，會盡快送到，至於這上表奏疏，只怕現在就呈上去了。”
“那就多謝袁公了。”
雙方既成爲盟友，關係一下子親密了許多。
二人中午一起吃了飯，雙方聊了許多關於偷襲彭城的事情。
這次袁紹爲了劉備能偷襲成功，將他在彭城內外的力量都告訴了劉備，並承諾這羣人會竭盡全力幫着劉備，算是將他在彭城最後一點底牌全拿出了。
雙方一直談到傍晚，曹鑠也打聽了很多劉備軍的細節，於是便言回去報信，準備離開梁國，返回軍中。
劉備將曹鑠送到府外，曹鑠又低聲問道：“使君準備何時動手？”
劉備道：“不瞞貴使，我要想動手，非得先除掉長史趙儼。此人是曹昂安在我梁國的釘子。”
曹鑠有些喫驚地說道：“一國長史還是曹昂的人？”
長史是幕僚長，相當於郡丞，一般需要國相自行徵辟。這麼重要的位置是別人的人，確實會讓人喫驚。
劉備有些尷尬，只得說道：“這是徐州制度，長史、中尉、功曹由幕府任命，我也沒辦法。”
曹鑠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說道：“那就請使君儘快吧，遲則易生變！”
曹鑠帶着一個從人離開了國相府，心中卻是突然有了主意。既然他沒法將消息傳出，何不靠着趙儼傳遞消息。
劉備言趙儼是曹昂派來監視他的人，應該不會有假。而這趙儼，也應該有辦法來傳遞消息。
不過此時曹鑠不知道劉備是否派人監視他，並不敢去找趙儼，只得徑直返回客棧。
回到客棧之中，因爲天色已晚，衆人沒法出城，便要再歇一夜。
次日一大早，衆人出了城。
離城約半個時辰，曹鑠將身邊的從人全部聚集起來。包括十幾個他的護衛，還有一些其他官員和隨從。
這時曹鑠對衆人說道：“劉備此人，反覆無常，不可輕信，若是他表面上與咱們結盟，轉過頭便告知曹昂，主公大軍豈不是在方與苦等卻不自知。曹昂若是再將計就計，搞不好便是一場大敗。所以我以爲，咱們還得趁機返回睢陽，監視劉備的動向，確保劉備真的會出兵彭城。”
“中郎將所言極是，劉備能背叛曹昂，就能背叛主公。”
衆人紛紛贊同曹鑠的意見，於是曹鑠便和副使韓範商議，由他率數人返回睢陽，監視劉備的動向，而韓範帶着其他人和馬匹在城外潛伏、接應。五日之內，若是沒有收到曹鑠消息，便立刻返回方與，向主公告知梁國的情況。
韓範本來想自請入城，可是曹鑠卻以“只有他識得劉備”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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