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训练(下) 作者:未知 下午。 太阳越发的大了,孩童们休息了一個时辰之后,又都在院子上排成一排排,一丝不苟的看着杨侑。 杨侑的手中拿着一把横刀,手臂上,绑着几個沙袋,這是杨侑为了增加力量想到的办法,此刻,他将平时练习的一套刀法耍了出来,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气势,杨侑对此也很是满意。 杨侑并不想亲自上阵杀敌,但锻炼一個强健的体魄是必要的,他可不想像李秀宁一样,被气的吐血。 一套刀法耍完,杨侑微微喘了一口气,只见孩童们充满了崇拜的目光,而這就是杨侑要的效果,他微微一笑,道:“你们想要学嗎?” 孩童们齐声,道:“想学!”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先跟着孤学习刀法!”杨侑高声道。 孩童们齐声欢呼,只要学会了刀法,以后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時間很快過去,转眼黄昏,孩童们练得很认真,很多人气喘如牛,杨侑放下横刀,喝道:“列队!” 孩童们听到命令,迅速的放下横刀,按照队伍排列,杨侑满意的看了一眼众人,說道:“今天,孤很满意你们的表现,但是,這個時間是漫长的,希望你们能够持之以恒,不要中途放弃。” 孩童们点点头,齐声道:“我們会努力学习,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杨侑点点头,道:“孤已经让人准备热水、饭菜,你们可以先去烫烫脚,然后好好的吃饭,早些休息,明日卯时初,开始练习。” 孩童们高声答应着,三三两两散开了,杨梅捏紧了手裡的东西,犹豫着,却被另一個女孩子拉走了。 杨侑也累得够呛,他回到东宫,张莹莹尹春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杨侑正要沐浴,张莹莹說道:“殿下,让妾身来替你更衣吧!” 杨侑摇摇头,道:“你退下。” 尹春花瞪了张莹莹一眼,道:“殿下,還是让妾身来伺候你吧!” 杨侑看着两人,顿时恍然大悟,這两人本来服侍母亲,自己从母亲身边将他们要来了,恐怕让她们误会了,自己对她俩有意思。想到此,杨侑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两人露出失望表情,就在這时,杨侑突然问道:“你二人父亲過得可好?” 尹春花抢着答道:“多谢殿下,父亲過得很好。” 张莹莹低下头,說道:“妾身父亲說殿下待他,恩重如山。” 杨侑点点头,道:“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孤。你们退下吧!” 张莹莹、尹春花两人失望的退下,走出了房间,张莹莹冷哼一声道:“春花,你這是要和我争嗎?” 尹春花屁股一摇,道:“张莹莹,你瞧你那急不可耐的模样,不就是想要攀上殿下這個高枝嗎?可惜,人家殿下看不上你。” 张莹莹哼了一声,道:“就算我得不到殿下垂青,可是你也不過是痴心妄想罢了。”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各自冷哼一声,一跺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经過几日的抢收,大兴城外的粮食已经收获了一半,很快就会收割完毕。而经過骨仪的调停,宇文家、元迈,甚至是卫家,重新开放了米行,同时都将米价下调了三成,使得大兴城内的粮价缓和。 与此同时,在杨侑的率领之下,孩童们也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不過,如杨侑所想,在第七日的时候,孩童之中,還是出现了逃兵。 這個孩童,叫做李明泽。 在第七日的早晨站军姿的时候,這個孩子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喊着要离开,不愿意再接受训练了。 对這种影响士气的事情,杨侑自然不会姑息,他也知道這种情况下,孩童们忍受下来,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但是锦衣卫的工作,恰恰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忍耐力,才能在复杂的情况下,完成各种任务。 這個时候,杨侑面对孩童们亲切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在他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杨侑不是慈善家,给了孩童们好吃好喝,就必须要为杨侑办事!而且他事先說的很清楚,允许他们后悔,但一旦参加了训练,哪怕是死,也只有坚持,不能中途退出! “杀!”杨侑简短有力。 独孤千山一声不吭,上前一步,横刀呼啸而出,在众孩童的跟前,一刀割下了李明泽的头颅,头颅滚落,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地面。有的孩童捂着嘴,有的孩童惊叫一声,有的孩童瘫软在地上。 殿下,殿下他真的杀了此人!临阵脱逃,等待着的,只有一個字:死! “孤說過,谁若敢临阵脱逃,孤就会杀了他!”杨侑說着,看着孩童们。 一股森森的寒意在孩童心中升起,黄云咬咬牙,他上前一步,說道:“殿下给了我們好吃好喝,若是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对得起殿下?” 杨梅咬咬牙,她虽然见過死尸,可是刚才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她還是有些后怕,她明亮而有些仓皇的眼神四处飘忽,忽然看见了杨侑坚毅的表情。 杨侑看着孩童们,說道:“你们愿意继续接受训练嗎?” 孩童们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鲜血,齐声道:“愿意!” “很好!”杨侑說道,他相信从今天开始,一定沒有人敢偷懒了,他一挥手,道:“出城,跑步!” 尚书府,一间密室内。 短短几日内发须全白的卫玄靠在软榻之上,元迈、宇文福及、独孤怀恩几人在一旁。 在安葬了卫孝节之后,卫玄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但卫玄不出门,不代表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這时,他缓缓的說道:“根据消息,那竖子這几日都带着孩童们在街上跑步。” 元迈吃了一惊,他知道卫玄口中的竖子就是杨侑,他奇怪问道:“殿下万金之躯,怎会如此?” 宇文福及、独孤怀恩相视一眼,缓缓点头。 卫玄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独孤怀恩這时开口,道:“卫尚书,你的意思莫非是要趁着殿下跑步之际……”独孤怀恩沒有說下去,只是做了一個刀斩的动作。 宇文福及沉吟道:“卫尚书,此事是不是要再做计较?” 卫玄眼中杀意一闪而過,道:“你有什么好意见?” 宇文福及沒有說话,事实上他也找不出更好办法,毕竟除了這個时候,殿下都在皇城之中,如何动手?卫家的死士虽然不少,但想要拿下皇宫,却是不可能的事实。 就算有元家、宇文家,甚至是独孤家的帮助,也不過是一场幻影。宇文家隐忍多年,决不能就此毁掉了前途。 這时,独孤怀恩道:“卫尚书,我倒有一计。” 卫玄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独孤怀恩,独孤怀恩,前些日子提议开放米行,果然迷惑了殿下,倒是有些计谋,他咳嗽一声,问道:“不妨直說。” 独孤怀恩略一沉思,似乎在组织着语言,道:“卫尚书,前不久杨侑在蓝田取得大胜,击退了李秀宁。” 卫玄脸色难看,他当然知道杨侑击败了李秀宁,自己的儿子就是在這场战斗中死去。但卫玄老练沉稳,等着独孤怀恩下文。 “我倒有一個建议,就是上书,就說蓝田大捷,又成功抢收了粮食,实乃喜事连连,我上书請求殿下办一场喜宴,激励三军士气。”独孤怀恩說道。 “喜宴?”元迈咬紧了牙齿,眼中要喷出火来。 独孤怀恩道:“不错,办一场喜宴。” 元迈冷下脸来,道:“此事与报仇有何关系?” 独孤怀恩笑笑,道:“诸位不要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這一次,杨侑暗害尚武、孝节两位兄弟,我也看不過去。毕竟我等都是出自关陇,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的所作所为,怎能不让人寒心?” 卫玄阴沉着一张脸,静静等待着下文,他既然能沉住气,沒有在第一時間造反,那就有足够的耐心,但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杀意。 宇文福及眯起眼睛,心中也在盘算着。 独孤怀恩冷笑一声,道:“我是觉得,既然要造反,那不如斩草除根,光杀一個杨侑,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拿下皇宫,那时候,就是大功一件啊!” 卫玄眼前一亮,說道:“你有什么高见?” 独孤怀恩道:“殿下若是采纳意见,必然会在皇宫中宴請大臣,想必诸公也必然在列,当然了,杨侑的心腹也肯定都在,正是一網打尽的时候。” “玄武门,是由我独孤家的子弟把守,只要宴会那日,派出数百精锐,从玄武门杀进大兴宫,就能控制住局势!那时候,不仅是杨侑,就连他的母亲,也会被捉住!” 独孤怀恩淫笑两声,道:“到时候,還不由我等发落?” 卫玄沉吟着,他在盘算着,他瞧了一眼元迈,问道:“我已经招募了死士,有五百人。但五百人恐怕不够,你们元家能拿出多少人?” 元迈沉吟片刻,道:“凑一凑,能有七八百人。” 卫玄道:“能有一千余人,倒是差不多了,只是再多些更好。”說着,他看着宇文福及。 宇文福及道:“两位叔伯,此事关系重大,小侄還需請示父亲。” 独孤怀恩冷哼一声,道:“宇文福及,你家中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們還不清楚?你宇文家想這皇位已经想疯了吧?” 宇文福及脸色一变,沉吟片刻,道:“此事的确重大,小侄需要請示。” 但话音未落,独孤怀恩从一旁抽出横刀,冷笑一声,道:“今日事情已经泄漏,你既然不肯入伙,我只有先杀了你!” 宇文福及還沒有站起身来,独孤怀恩手中横刀已经贴在他的颈上,宇文福及脸色苍白,急忙說道:“有话好說,有话好說!” “還有什么好說?”独孤怀恩横刀轻轻下压,刀锋锐利,已经刺破了宇文福及的皮肤。 卫玄摇摇头,說道:“独孤贤侄,且慢动手。”独孤怀恩松开宇文福及,刀锋依旧紧紧的贴在颈上。 卫玄說道:“宇文贤侄,你可以回去和你父亲商量,只不過,你要签字画押,才能离开!” 宇文福及听到不杀他,急忙点头,道:“正当如此,正当如此!” 很快,一份關於四家联盟的文件起草,几人分别画押,宇文福及倒是看了又看,直到確認這份文件并沒有强制宇文家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