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殺陣2 作者:未知 第八十一章殺陣(2) 鈴鐺一直在響,從鈴鐺的層次來看,衛仲正在從左面迅速地接近,脆弱的絲線,在這個夜晚幾乎不可探查,即便是被腿絆到,也會隨着腿的衝力斷開…… 雲琅將全身裹在麻布,抱着手裏的短n-ǔ,靜靜地看着左面。 鈴鐺聲忽然停止了,雲琅依舊一動不動,耳朵裏全是太宰怒吼的聲音,完全沒有響動的鈴鐺還有三個,也是說,衛仲如今正在他左面十五米外的巨石後面。 “閾值出來,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兄弟,不能站出來面對面的殺死我嗎?” 衛仲的聲音從巨石後面傳來。 雲琅手裏的強n-ǔ對他的威懾性很大,他躲在石頭後面,看不見雲琅,又擔心被強n-ǔ所傷,因此,很想逼迫雲琅出來。 太宰終於趕到了,他害怕的全身發抖,唯恐雲琅被衛仲所傷,見到衛仲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舉劍刺。 衛仲連連招架,卻被太宰逼迫的連連後退,眼看着要退出巨石範圍了,衛仲大喊道:“好,我走,我什麼都不要了,我走!” 太宰停住手裏的劍,喘息着道:“好,你走吧!” 衛仲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看看太宰,又看看雲琅藏身的地方大聲道:“閾值,你出來,讓我看看你。” 太宰搖頭道:“他不會出來的。” 衛仲恨恨的看着太宰道:“他是誰?他不是閾值,閾值不會這樣兇狠的對救過他性命不止一次的兄弟下手。” 太宰嘆口氣道:”閾值死了,三年前死了,射殺蓬度跟黔夫的是始皇帝陛下的第五代太宰!” 衛仲臉色大變怒吼道:“你讓一個外人進入了皇陵,卻不讓我們這些跟你生死與共了幾十年的兄弟進去,天理何在?” 太宰痛苦的搖搖頭道:“你們要偷皇陵裏的陪葬物!這是盜墓賊的行徑,你們已經沒有資格再說自己是皇帝陛下的衛士! 滾,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來這裏!” 衛仲恨恨的看着太宰緩緩地離開了巨石,只聽嗡的一聲響,有n-ǔ箭破空的聲響。 太宰色變,一句手下留情還沒有喊出來,看見衛仲捂着胸膛,艱難的指着太宰,然後頹然倒地。 太宰雙膝一軟,跌坐在地,嘴裏喃喃自語:“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雲琅從山壁處走出來,坐在太宰的身邊低聲道:“不能留情,你是曉得的。” 兩地淚珠從太宰的眼眶裏滾落,他低聲道:“以前在營地的時候,我跟衛仲的情誼最深,我的劍術幾乎都是他教的……黔夫,蓬度,也是……那時候黔夫的胃口最大,練習劍術的時候卻不允許喫飽飯,晚餓的嗷嗷叫,我們也很餓,每一次都是衛仲出去給我們偷喫的……被師傅捉住,打的很慘,他卻從來都沒有出賣過我們…… 我知道他們這一次是絕望了……我也知道他們確實盡力了……只是,真的沒有一百鎰金子啊,如果有,我一定會給他們的…… 他們這些年的辛苦頂得一百鎰金子,哪怕是一萬鎰,只要我有,我一定會給的……哈哈哈哈……” 太宰近似癲狂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又說又笑。 雲琅趁機翻檢了一遍衛仲,黔夫,蓬度三人的屍體,他沒有搜索他們的身體,只是在確定他們全部死亡之後,把火堆移到太宰的身邊。 將麻布披在他的身,雲琅開始艱難的用鏟子挖坑。 天亮的時候,又開始下雪了,雲琅終於挖好了三個坑,本來想挖一個的,見太宰實在是傷心,乾脆挖了三個。 天色大亮的時候,雲琅才發現,這裏美的驚人,天白雪紛紛揚揚的下着,地面白雪皚皚,卻有一團團的綠色頑強的從雪層下面露出來,肥厚的葉面即便覆蓋了白雪,依舊生機勃勃,這是大名鼎鼎的雪見青。 太宰坐在雲琅鋪的厚厚枯草,即便是天亮了,他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訴說着往事。 看來他們兄弟的情誼確實豐厚…… 雲琅很小心的吧地面填平,還用腳齊齊的踩了一遍,努力讓墳地與周圍的環境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爲此,他甚至從遠處移栽了幾棵雪見青栽種在面,又從松柏枝子取來了白雪,均勻的灑在墳地。 站在遠處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墳地,隨着新的白雪覆蓋,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應該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只要這個冬天過去,到了春日,萬物勃發的時節,這三個人的蹤跡將被大自然永遠的抹掉。 太宰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雲琅也沒打算將他喚醒,沉迷在往日的快樂,也好過面對這樣殘酷的事實。 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的時間裏,雲琅發現,這世全是狠人,你如果不對他們狠,他們會狠狠的對待你。 殺完人了要幹什麼? 自然是立刻離開shā're:n現場…… 清除掉炭火,雲琅將太宰抱了爬犁,自己拖拽着爬犁,沿着先前來的雪道艱難的下山。 回到自己的營地,已經是午時分了,老虎見到雲琅回來了快活的撲了來,見太宰躺在爬犁,前聞聞,乖乖的回到了帳篷,臥在毯子無聊的舔舐着自己爪子的毛髮。 雲琅餓極了,好在老虎不知道從那裏弄來了一隻黃羊,他自己已經吃了半隻,雲琅將剩下的半隻黃羊挑完整的地方,用刀子切割下來,丟進鍋裏煮,他現在很需要熱量,估計太宰可能更加的需要。 聽着鍋子裏煮肉的動靜,雲琅疲憊的將身體靠在老虎的肚皮,梅花鹿親暱的用腦袋蹭着他的腦袋。 太宰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且鼾聲如雷…… 沒有佐料,黃羊肉並不好喫,冬日裏的黃羊也太瘦,沒有什麼油脂,更何況老虎抓來的這隻黃羊實在是太老了。 煮了很久,雲琅才能勉強咬動。 太宰依舊在酣睡,把自己的毯子也蓋在太宰的身,雲琅幾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氣跟那隻老羊腿較勁。 鼾聲停止,太宰睜開眼睛,怪的看着雲琅道:“你怎麼來了?” 正在啃羊腿的雲琅眨巴兩下眼睛,一臉無辜的道:“你帶我來的啊!” 太宰皺眉道:“不成,你不能去,等我確定了你再去見他們不遲!” 雲琅瞅着太宰道:“難道他們會心懷不軌不成?” 太宰敲敲腦袋道:“這一次我們沒錢給他們,可能會出事情。” 雲琅放下羊腿,從鍋裏舀出一碗熱羊湯,把鍋盔掰碎了泡在碗裏,遞給太宰道:“你身體太差了,不如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裏,我去是了。” 太宰搖頭道:“不成,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我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嗎?” 雲琅認真的點點頭道:“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太宰迅速地把羊湯跟鍋盔喫完,把飯碗放下,拿起自己的長劍對雲琅道:“你留在這裏,我去見他們,已經晚了一天,他們該等急了。” 雲琅眨巴一下眼睛道:“要是沒人去呢?” 太宰把裘衣穿好,看看外面的小雪道:“那也要去!”說完話走了出去。 雲琅沒有阻攔,讓太宰白走一趟未必是壞事。 看得出來,他因爲受的刺激太大,腦子爲了自我保護,選擇性的遺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雲琅只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想起這段慘事。 只要太宰不強求,老虎一般是不願意跟着他的,這一次也一樣,老虎瞅着太宰離開,也無動於衷,繼續認真的舔舐自己的毛皮。 天已經快要黑了,等太宰到那裏的時候,天色應該全黑了,這樣他應該什麼都發現不了。 太宰睡過的被窩裏依舊有餘溫,雲琅舒服的鑽了進去,拍拍老虎腦袋要他看好門,然後隨手從皮囊裏抓了一把豆子丟給梅花鹿,抓抓老虎的皮毛。弄順溜了,枕在面,聽着外面簌簌的落雪聲,長嘆一口氣,閉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