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始皇帝 作者:未知 第一四五章始皇帝 石階之有一對石頭雕刻的麒麟,昂首挺胸,遙望遠方。 石雕很高大,足足有一丈三尺高,只是整座雕像並不像後世的麒麟那般栩栩如生,而是以大寫意的雕刻方式製作出來的。 雲琅之所以能夠認出那是一對麒麟而不是別的東西,完全是因爲它身的鱗甲。 長着龍頭,馬身的神獸不太多,麒麟是最常見的一種。 雲琅看的很仔細,石雕藝術的起源本來發軔於北方,而人像雕刻藝術更是發軔於先秦。 很早以前雲琅從史書得知,在咸陽橋頭有一座孟賁的雕像,這座雕像揹着繩子似乎正在拖拽着咸陽橋,不使它墜落河面。 這尊雕像足足有三丈高,據說,常有神異之事發生。 從平地往章臺走,臺階很高,雲琅想要一步步的走去很難,也不知道始皇帝爲什麼要修建這麼高的臺階,難道說他認爲自己復活之後會變得高大? 臺階的間是巨大的磚雕紋飾,每一塊秦磚都巨大無,僅僅是面繁複的夔龍紋紋飾,足以讓雲琅讚歎不絕。 走第一級臺階,雲琅回頭看看遠處的太宰,只見太宰已經打開了鉛殼子,正在欣賞殼子裏面的燭龍之眼,對雲琅的去留毫不在意。 現在沒關係了,不管太宰怎麼看都無所謂了…… 雲琅轉過頭看着矗立在第一級臺階的兩個巨大的金人,嘆息一聲準備繼續往爬。 兩個金人一個手持巨劍,一個手持巨斧,巨劍與巨斧交叉擋在前路,不管是誰想要過去,只能從巨劍與巨斧交叉的空檔裏鑽過去。 剛剛靠近巨劍,巨斧,雲琅掛在腰的短n-ǔ飄了起來,如果不是有鉤子掛着,它早貼到巨劍跟巨斧面了。 n-ǔ箭自動離開了袋子,一枝枝的貼在巨劍,雲琅懷裏的b-i'sh0u,也有蠢蠢欲動的意思。 巨劍跟巨斧邊有一個不大的石碑,面寫着“卸甲”二字,雲琅按着懷裏的b-i'sh0u,俯身從巨劍巨斧地下經過,別人或許會驚詫莫名,對雲琅來說,兩塊磁鐵還算不了什麼。 n-ǔ箭也被他收回來了,雖然向外走的時候喫力一些,走的遠了,磁力對金屬的影響已經很小了。 項藉或許對於始皇陵裏面的財富不怎麼看的眼,然而,這十二座金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他是世無敵的統帥,卻不是一個英明的統治者,當他帶着大軍縱橫天下的時候,劉邦正帶着部下在蜀休養生息,當他平定了天下準備開始結束流竄作戰的習慣,開始尋找一塊合適的地方建國立業的時候,劉邦帶着他武裝到了牙齒的軍隊出山了。 他擊敗了劉邦無數次,每一次,劉邦戰敗之後都能回到蜀休養生息,準備捲土重來,而項藉,依舊在消耗自己原本不多的元氣。 垓下一戰,項藉戰敗,不是他不勇猛,而是敵人的武器他的鋒利,敵人的鎧甲他的結實,敵人的戰士喫的他的戰士飽,敵人的戰士穿的也他的戰士暖和…… 劉邦一輩子都在項藉面前是一個失敗者,他只勝利了一次,天下從此姓劉! 如果項藉得到了十二金人……歷史或許會重寫。 站在秦國的大殿思念項藉跟劉邦,這明顯是不符合時宜的,只是,秦帝國如今只剩下這一座陵墓了,想來始皇帝不會有意見。 這是時勢人強,如果現在依舊是大秦的時代,僅僅是數之不盡的鐵騎甲士,能讓雲琅對他盛出足夠多的尊敬來。 大秦國以鐵騎得到了天下,又因爲更強的鐵騎而失去了江山,這本身非常的公平。 秦國尚黑,因此,章臺除過濃的如同黑夜一般的黑色剩下血一樣的暗紅色了。 一個攤着手的的陶俑站在最後一級臺階,與前面威武的六個金人不同,這傢伙看起來非常的瘦弱,既然人家已經把手探出來了,總要給點什麼。 雲琅取出一塊從外面撿拾的金餅子放在他的手…… 金子是好東西,雲琅以前這麼認爲,金子放在了手,這傢伙的肚子裂開了,一套黑色的冠冕露了出來。 雲琅取出來一看,發現這是一套屬於太宰的服飾,當年看起來應該非常的華貴,經過了幾十年的時光洗禮,即便沒有人穿過,這套衣衫看起來也已經非常的陳舊了。 雲琅抖抖衣衫的灰塵,穿了,只是那雙難看的鞋子他的腳剛剛放進去,鞋面裂開了,他只好重新穿自己的鞋子,取過宦官手裏的金餅子,咬着牙準備去見見漢明的第一位皇帝。 章臺破敗無,這裏有風,所以,那些華美的絲綢帷幕已經七零八落了,如同逝去的秦帝國。 來到了大秦的天下,雲琅自然不敢隨意造次,學着太宰的模樣高聲叫道:“臣信任章臺太宰雲琅覲見始皇帝陛下!” 或許是聲音大了一些,章臺轟隆的響了一下,一根用來懸掛帷幕的杆子從房頂掉了下來,帷幕沾染的灰塵撲濺開來,弄得雲琅一頭一臉的灰塵。 煙塵散盡之後,章臺變成了一座無人問津的古廟,所有的蒼涼,荒蕪,破敗都能在這裏找到。 雲琅感嘆一聲,踏進了大殿,這最後一步無論如何都要走進去,外面的太宰之所以還沒有死,等着他穿新的太宰衣衫見他最後一次呢。 皇帝的殿堂雲琅見過很多,在北京見過清王朝的,在開封府見過宋王朝的,在西安見過模擬的唐帝國的,眼前秦王朝的章臺並沒有出乎雲琅的預料之外。 巨大的宮殿裏滿是粗大的柱子,站在門口看進去,如同看到了一片柱子組成的樹林。 每一根柱子後面都有一個全副武裝的甲士,每一個甲士的樣子都是一副擇人而噬的猙獰模樣,雲琅絲毫不懷疑這些柱子跟柱子後面的武士依舊具有殺傷力,只要看看柱子的孔洞,跟武士手的鋒利武器知道。 一枚金餅子被雲琅丟了出去,金餅子在光潔的地面發出一連串的脆響,最後滴溜溜的停在一塊地板轉悠。 雲琅每走一步往下一塊地板丟一枚金餅子,等到他來到太宰所說的第二十步位置的時候,他堅決的停下了腳步,按照太宰教過的那樣,揮舞着袖子後退一步,又前趨一步,如同舞蹈一般的行過禮儀之後跪坐在地板朗聲道:“臣章臺宮新任太宰雲琅拜見始皇帝陛下。” 大殿裏寂寥無聲,雲琅也不在乎,眼睛盯着那個巨大的棺槨道:“第四代太宰顧允如今氣血兩枯,壽不久矣,因此推薦微臣爲第五代太宰侍奉陛下,還請陛下恩准顧允告老,雲琅履新,微臣定不負陛下所託,看守陵寢,靜候陛下歸來。” 始皇帝的棺槨寂寥無聲,既沒有一個枯瘦乾癟的爪子掀開棺槨然後抓着雲琅大嚼,也沒有什麼怪的聲音說出一個“準”字,留給雲琅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雲琅早把這一趟旅程當成了墳,自然不期待有人迴應,始皇帝的身體即便是在棺槨,也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雲琅從揹簍裏取出一捆子竹簡,大聲地朗誦道:“臣章臺太宰雲琅啓奏始皇帝陛下。 如今漢室當道,僞帝劉徹有虎狼之威,搜殺我大秦義士如猛火煎油,又有項氏餘孽頻頻騷擾,臣等誓死反擊,不足三年,陵衛已經死傷殆盡,惟太宰顧允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