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第一七八章 明珠暗投這是必然 作者:未知 第一七八章明珠暗投這是必然(敬請關注孑與不2的微信)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劉徹躺在滾燙的溫泉池子裏,半閉着眼睛聽阿嬌給他吟誦雲琅邪給騎都尉將士的告。 短短的幾句話聽完之後,劉徹睜開眼睛瞅着衣着暴露的阿嬌道:“這幾句話不該由你來念,該找一個關西鐵漢來念最有韻味。 阿嬌擺了一個讓人血脈賁張的姿勢斜着眼睛瞅着劉徹道:“長門宮裏倒是有您說的關西鐵漢,要不要把他喊進來?” 劉徹砸吧一下嘴巴對守在一邊的大長秋道:“去,把長門宮裏的關西漢子全部打發去北大營,然後去郡戌守。” 大長秋俯首道:“長門宮只有一個關西人,名叫桑褶子,充任長門宮庖廚,未有軍籍,陛下要打發他去郡戌守,最好能讓他繼續給軍將士做飯,此人燒得一手好羊肉。” 劉徹喝了一口殷紅的葡萄釀笑了:“庖廚?那算了,想來他也沒機會進來,饒他一命吧。” 阿嬌哈哈大笑,大長秋的一張老臉也堆滿了笑意,劉徹更是爲自己剛纔的無趣大笑不已。 劉徹又喝了一口酒,探手把蹲在身邊的阿嬌從岸拽下來,抱在懷裏道:“你這裏皇宮還舒適一些,溫暖如春不說,難得的是沒有炭火氣。” 阿嬌乖巧的趴在劉徹懷裏輕聲呢喃:“這裏的房子沒有炭火盆子,只有地下的熱水道,所以,地面是熱的,屋子裏自然也是暖和的,水裏太熱了一些,我們去臥榻。” 劉徹一巴掌拍在阿嬌肥碩的臀部大笑道:“以前都是我求你,現在終於輪到你求我了。 沒那麼便宜的事情,你剛纔不是說你種了青菜嗎?我準備去看看你種的青菜。” “大長秋!” 阿嬌尖利的聲音在水池子裏響起,大長秋連忙湊過來道:“貴人有何吩咐?” “把熱水道的青菜全給我鏟了!” 劉徹發出一陣震天的大笑,一把從水裏撈起光溜溜的阿嬌道:“青菜還是讓它長在地裏吧,我們不去牀榻,在這裏,讓我看看……” 大長秋很知趣的躬身退出了這間有熱水池的房間,關好門,然後垂首站在門前,似乎睡着了一般。 雲家的糧食很快有一大部分變成了銅錢,不論是張湯,還是霍去病都從雲家購買糧食。 這讓有存糧習慣的雲琅很不高興。 “好好的,一張臉都抽成包子了,你家蓄積這麼多的糧食,你準備幹什麼?”張湯見雲琅喫飯的時候還有些不高興,用筷子敲敲飯盤道。 “喫啊!” “你家算新來的工匠,也沒有五百人,你存足夠一千人喫兩年的糧食做什麼?” “我一般會給家裏存足夠三年喫的糧食,如此才能心安。” “你不怕人家說你私蓄軍糧?” “軍糧?我家連護衛都沒有,存誰家的軍糧?” “哼,你也是沒有進過尉府,如果你去過,該知道一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不是馬要任尉府大人,我還擔心什麼?” “廷尉,衛尉,尉的職責你真的弄清楚了?” “怎麼,我說錯了嗎?” 張湯嘆息一聲道:“你要爲官,怎麼能不知道朝廷官職?我這一次要升遷衛尉,不是廷尉,更不是尉。 尉負責糾察天下,衛尉負責宮門禁衛以及長安治安,廷尉乃是九卿之一,我目前還沒有資格。” “這麼說,我以後只能在長安跋扈,不能在外囂張是不是?” 張湯笑了,指着雲琅道:“怎麼,很怕王溫舒?” 雲琅驚訝的道:“接替你尉職務的人是王溫舒?” “有何不妥?” 雲琅自然沒什麼意見,有意見也不說出來,皇帝喜歡用酷吏來維繫自己的統治,自己說的話有個屁用。 以前的時候雲琅覺得皇帝用酷吏簡直不可理喻,現在見到了真實的酷吏,他忽然發現,酷吏並不像史書寫的那麼殘酷,尤其是張湯這傢伙,待人溫有禮,不但自己清廉,還肩負着監察百官,不許他們貪瀆的大任。 來雲家,最多也混一頓飯,帶給雲家的好處卻很多。 雲琅即便是再對酷吏印象不好,人家卻用實實在在的行動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至於王溫舒,雖然一次在來家,看到了這傢伙是如何對待來家的,卻恨不起來,至少砍來氏腦袋的時候,人家正在幫着往雲家的馬車裝來家的糧食呢。 都是好人啊,不好太詆譭。 霍去病回來的時候滿身泥水,李敢也他好不到那裏去,兩人剛剛進門趴在暖和的地板,只是雙手顫抖地如同抽風。 “你兩成這樣了,還是大家都成這樣了?” 李敢哆嗦着發青的嘴脣道:“全都成這樣了,有一個傻子挖坑,結果把不遠處的一個山塘給挖漏了,山塘裏面的冰水全流下來了,我跟去病帶着大夥一起堵漏,成這樣了。” “其餘的人呢,冬天泡水可不是鬧着玩的。” “全在你家熱水渠裏面泡着呢,衣服交給你家僕婦去洗,現在都等人拿乾淨衣衫。” 聽李敢這麼說,雲琅放心了,溫泉水實在是一個好東西,大冬天的如果沒有這東西,這些年輕人還會遭更大的罪。 大漢的冬天寒冷而溼潤,有了充沛的水汽助威,這讓寒冷的威力愈盛。 在外面活動的時間長了,人們更加珍惜屋子裏的那點熱氣,其實溫泉帶給房間的溫度不是很高,至少,雲琅還需要在屋子裏穿裘衣才能抵禦寒冷,感到暖和。 對耐寒的大漢人來說,從石板傳來的那點熱量已經足夠他們熬過這個漫長的冬天。 阿嬌家新蓋的房子不一樣了,她把地下全部挖空了,因此,她家的房子是蓋在一個滾燙的溫泉池子面,諾大的屋子裏不要說炭火氣,連蠟燭都是那種可以虹吸菸氣的仙鶴回首燈。 劉徹躺在鋪了羊毛氈子的地板,阿嬌小貓一般的蜷縮在劉徹的懷裏,兩人都沒有什麼興致說話,剛纔在池子裏體力消耗的太大了。 一個紗衣宮女走過來,跪在劉徹的身邊,將劉徹的一隻腳抱在懷裏,用細長白皙的雙手輕輕的揉捏腳。 另一個宮女也悄悄地靠近阿嬌,剛剛觸碰了阿嬌的腿,被阿嬌一腳給踢出去了。 宮女不敢叫喚,阿嬌探出腳又把劉徹身邊的宮女也給踹出去了。 劉徹不滿的咕噥一聲,卻沒有什麼表示,兩個宮女被阿嬌凌厲的目光給逼出了屋子。 然後,阿嬌給劉徹的腦後放了一個枕頭,然後抱起劉徹的腳用力的揉捏起來。 劉徹感慨的瞅着賣力揉捏的阿嬌,咬着牙道:“你早幹什麼去了,要是早這個樣子,哪怕你不會捏腳,捏的人生疼,我也生受了,算你脾氣再壞,誰有本事動你的後位!” 阿嬌瞟了劉徹一眼道:“你以爲我稀罕那個後位?我從頭到尾稀罕的是你這個人。 我阿嬌喜歡一個人會喜歡一輩子,不像你今天喜歡一個,明天喜歡一個的,哼,你如果不是皇帝,莫說抓撓你,我敢拎着刀子砍你,你信不信?” 劉徹嘆口氣道:“你死性不改吧!” 阿嬌卻喫喫的笑道:“改什麼改,這樣挺好,我不管你在宮裏是個什麼模樣,來到長門宮,你是我一個人的。 丟掉的後位,我不稀罕,丟掉的東西我阿嬌也不要,要我去宮裏重新面對你的那羣女人,還不如留在長門宮裏,至少有個盼頭。” 阿嬌說着話,趴在劉徹的胸口閉着眼睛道:“我經常想啊,你不是在建章宮裏,而是帶着千軍萬馬去跟匈奴作戰去了。 我是一個等待夫君歸來的女子……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爲你歌唱……驕傲的淚不敢潤溼我眼睛,在我離你遠去哪一天……” 阿嬌一連唱了兩遍,卻只有這兩句,這是雲琅跟她講故事的時候聽來的,雲琅當時唱了好多,阿嬌只記住了這兩句。 劉徹見阿嬌的眼淚都出來了,嘆息一聲,探手摟住阿嬌,《長門賦》裏的阿嬌是假的,這兩句鄉間俚曲裏的阿嬌纔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