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一次招聘 作者:未知 第二十六章第一次招聘 雲琅認爲怕死是一種非常正常的情緒。 尤其是見到戰場的殘酷之後,有這種情緒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別說曹襄想要退縮,雲琅自己也認真的想過退縮的問題,只是因爲霍去病在歷史創造的赫赫戰功,讓他對未來還有那麼一絲期望。 都說吹淨黃沙始見金,曹襄跟他一樣都是掩蓋黃金的沙子,曹襄是純粹的沙子,雲琅覺得自己是一個僞裝成沙子的沙子,是附着在黃金身的最後一粒塵埃。 沒有j-i'q-in,所以營地一片死寂,天黑的時候霍去病李敢跟那羣少年人沒有回來。 看來戰事依舊在猛烈的進行着,留在營地裏的都是一些老於世故的長門宮衛,他們對於戰事不感興趣,更不關心誰勝誰負,他們最關心的事情是今天灌裝的馬血腸會不會有問題。 說騎兵不喫戰馬的人,都是沒真正見過騎兵的人,反正雲琅已經連續弄了七八天的馬肉包子,沒有人能拒絕它的味道,甚至對馬骨頭熬的肉湯讚不絕口。 馬匹留着裹屍體,這是真的,這東西實在是太形象了,一匹戰馬的皮正好可以把一個死去的軍卒包裹的嚴嚴實實。 事實,小兵是沒有什麼資格用馬皮來包裹屍體最後下葬的,大部分能有一塊麻布包裹着下葬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天氣太熱,傷兵們的死亡率很高,每天都有軍卒死於炎症,這是沒法子的事情,柳枝水根本起不到徹底殺菌的目的。 雲琅以前還指望能從酒裏面提煉出酒精來,他試過了,七八度的酒水裏想要提出酒精純屬做夢。 這一次爲軍卒治療傷勢,與次爲羽林少年們治療傷勢完全不同,一個是寒冬,寒冷的天氣裏細菌本來不容易存活,只要手法得當,救活外傷病人的成功率很高。 現在卻是初夏,蒼蠅蚊子肆虐不說,高溫更是細菌繁衍的好媒介…… 雲琅眼睜睜的看着每天都有人死掉,最後被裹麻布快速的埋掉,心裏很不舒服。 然而,那四個沒毛的大夫卻幸喜若狂,他們覺得軍營裏的傷兵沒有死掉七成以,已經是了不得的功勳了。 劉陵窯洞裏面的香料味道濃郁的已經能讓人窒息了,雲琅卻知道劉陵的傷口應該已經開始腐爛了…… 曹襄更加的頹廢,以前還能幫着雲琅在晚巡營,現在,他每日裏都喝的大醉,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於是,雲琅更加的忙碌了。 今天的晚飯很不錯,小米粥,糜子飯,配滷製的馬肉跟一些山野菜,雲琅吃了很多,即便是頹廢的曹襄也吃了不少。 “今晚我巡營,你好好睡一覺。” 曹襄低聲道。 “怎麼了,不準備繼續頹廢下去了?”雲琅不屑地道。 “還以爲你會阻止我頹廢,沒想到你不聞不問,這還是兄弟做的事情嗎?” 雲琅嘆口氣道:“傻子啊,我阻止你有個屁用,只會讓你更加的頹廢。 你從小接受的是王霸教育,那一條,那一章允許你頹廢了? 別人活成一灘爛泥最多招來人家的笑話,你要是活成一灘爛泥,跟着你混飯喫的平陽侯府那有活路? 真可憐,連活成爛泥的資格都沒有。” 曹襄笑道:“也只有你整天可憐我這個與國同休的侯爵,也不怕被人笑話。” 雲琅見曹襄重新變得活潑起來了,也不再理會他了,這幾天總是暗地裏瞅着他,總覺得他好像得了抑鬱症。 說話的功夫,劉陵的侍女已經在雲琅的窯洞外面走了七八趟,雲琅心知肚明,卻不理會,只是一味的跟曹襄瞎扯。 “劉陵翁主夜晚寂寞難耐,邀請你去侍寢,爲什麼不去?”曹襄也看見了那個侍女,不由得衝着雲琅挑挑眉毛。 “那個女人的身體都腐爛了,你有心情去招惹嗎?” “劉陵受傷了,這可是聞,這麼說,那個侍女是來求你去幫劉陵看病的?” “應該是這樣。” “你去不去?” “正好我也想問你。” “去吧,陛下沒有殺掉劉陵,說明陛下不希望這個女人死掉,劉陵死了,說不定又會影響陛下這次開宗親大會的目的。” 曹襄說的非常認真。 雲琅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傷到了什麼程度。” 雲琅走出窯洞,侍女深深的一禮,卻不說話,只是臉的惶急之色無法掩蓋。 “翁主睡過去了。” 來到劉陵的窯洞裏,雲琅命侍女挑起門簾,將屋子裏面的香氣散一散。 劉陵躺在牀,面色蠟黃,一頭長髮如同蛇一般胡亂纏繞在身,在他的左腰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鼓包,正在向外流淌着濃水,腥臭撲鼻。 整個人已經昏迷過去了,體溫高的嚇人,雲琅摸了一下估計這女人體溫快有四十度了。 小孩子有這樣的高熱,一般問題不大,大人一旦燒到這個程度距離死亡不是很遠了。 劉陵身體下的毯子已經被汗水**了,在不補充淡鹽水,不用傷口繼續潰爛,她會電解質紊亂而死。 “先把體溫降下來,再給她灌水,一定要多喝水,只有等他的體溫下去了,咱們再解潰爛處。” 有了雲琅當主心骨,四個侍女立刻飛快的端來了冰涼的泉水,等雲琅出去之後,用麻布沾水擦拭劉陵的全身。 一份鹽,一份糖,雲琅很快配置出一份鹽糖水,交給侍女,要她們無論如何也要給劉陵把滿滿一盆鹽糖水給灌下去。 做完這些事,雲琅跟曹襄回去睡覺了,事情既然已經做了,沒有什麼不忍之心,劉陵能熬過去,說明她命不該死,如果她不幸死掉了,雲琅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大漢國的老兵經歷了三天的生不如死之後,他熬過來了,很幸運,他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貫通傷也沒有發炎,塞在傷口裏的麻布不再是溼漉漉的。 據老兵自己說,他已經活過來了。 他的傷口很麻煩,給他換藥的時候,能從傷口的這頭看到傷口的那頭,這個洞估計沒什麼機會痊癒了。 “那個老狗好……”老兵靠在牀頭,指着外面那個少了一條腿的老兵笑呵呵的。 “知道不,我的傷是那個老狗給捅的,他的腿也是我用刀子給剁掉的……哈哈哈。 說起來這軍,老漢還沒有佩服過誰,這老狗算一個,不論是身法,機變,應對都是之選,還以爲老漢的那手拖刀計能瞞得過他,誰知曉偏偏是我了他的暗算。 混戰,敢把自己唯一的兵刃丟出去殺敵的傢伙,不佩服都不成。” “你這傷勢,即便是復原了,也會元氣大傷,軍不養廢人,你要被大軍趕出軍營了,想好去哪裏了沒有?”雲琅打斷了老兵自吹自擂。 老兵笑呵呵的看着雲琅道:“看樣子司馬已經給老漢安排好去處了?” “來我家當護衛吧!” “不去,與其給人當走狗,不如給陛下當走狗,按照老漢立下的軍功,回到家鄉當一任里長問題不大。 老漢孤苦一生,沒有娶親,沒有子嗣總覺得對不起祖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怎麼樣也要給我侯家留下一條根才成。” 雲琅吧嗒一下嘴巴道:“我家全是婦孺,你要是來我家當護衛頭子,家裏的婦人還不是任你挑撿?” 老兵見雲琅似乎沒有說笑的意思,遂認真的問道:“聽說司馬爵封少造,家十八個護衛乃是官配,聽你的意思,你家……” 雲琅苦笑道:“別提了,官家是給了我十八個護衛,可是,次匈奴人進犯林苑的時候,他們全跑了,丟下我這個家主跟四五百婦孺跑了。” 老兵想了一下,指着躺在牆根曬太陽的淮南老兵道:“你要是能把他抓來給我當副手,老漢去你家,去挑選你家的美人兒給老漢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