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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白马非马

作者:未知
“孟子曰人人皆可以为尧舜;人之趋善,如水之就下。为何董先生就认为這些异族在我的教化下,不能成为有用之身呢?” 借力打力,给予对手最有利的回击便是利用对手的理论。云啸知道這一点,科技大的时候他曾经参加過大专辩论赛。 “哦,沒想到云侯也居然知道我儒家的学說。”董仲舒有些诧异,随即便挺了挺身子,认为有人在儒学一道上挑战自己,必须予以回击。 “云侯是要与在下辩和么?” “不敢,不過云某认为董先生的言论偏颇了些。” 颜清笑眯眯的缕着胡子,看着自己的弟子与云啸的对话,已经好多年沒有人挑战自己的得意弟子了,上一次董仲舒辩和是什么时候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既然云侯這么认为,那么云侯如何解释匈奴暴虐做出种种非人之事。残杀我大汉子民如屠猪狗,抢掠我汉家之地犹似财狼。” 董仲舒說的心神激荡,言语间不由得声音也大了起来。惹得苍虎他们都在向内观望,只要一個不对便抽刀子进来。 “董先生是否知道,其实匈奴也曾经是我华夏一支呢?夏桀后裔逃至荒漠,這才有了匈奴一族。往大了說,他们都是我們华夏苗裔。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人生之初性情本是善良,所有人的性情都是相近的,但是生活的环境相差很远,如果得不到好的教育,性格就会改变。大漠风沙,草原艰苦强者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久而久之必然形成强者为尊的生活环境。对弱者的欺凌与杀戮在他们看来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晏子說江南为橘,江北为枳。可见生活的环境可以改造人的习性,這些匈奴汉子跟随我来到村子,董先生可曾见他们杀人抢掠?云某如此解释,董先生认为然否?” “呃,這個……” 云啸引用的都是有根有据的典故,而且還是儒家学說支持的典故,這让董仲舒辩无可辩。 “云侯此话差已,人之初性本善不假。但那指的是孩童,并不是成人。人成年之后,心性已定。這些匈奴人不在我颜家劫掠是因为云侯军规森严之故,而并非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云侯的教化。 江南为橘,江北为枳。這话也不假,不過江北的枳长成之后,即便是到了江南也成不了橘。” 一個清脆宛若黄莺的声音自后堂传来,布帘一挑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云啸的眼中。 云啸的呼吸为之一窒,高圆圆三個字差一点脱口而出。一代男人心中的女神啊,云啸甚至感觉是不是高女神也穿越了。 见云啸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女神屈身给云啸行了一個礼,高声道:“小女子颜纤见過云将军。” “侯爷,侯爷” 苍虎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己的主子。 云啸猛的从梦幻的境界中清醒了過来,见苍虎一個劲的拍脸,下意识的一摸嘴角,這才发现自己涎水长流,一副沒见過女人的猪哥模样。 “呃,姑娘。” “小女子颜纤。” 颜纤一见云啸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刚才說什么,這家伙根本就沒有听进去,這样的登徒子见多了,只得高声重复了一遍。 云啸汗颜的抹了一把脸,大脑高速的运转,搜索着脑子裡的儒学知识。 “颜姑娘說我的属下是因为我的军纪森严的缘故才沒有抢掠颜家庄子是么?” “是” 云啸的脑袋顿时一晕,這声音太他娘的好听了,自己都想认输,怎么忍心和這样的女子辩论。這样的女神就是变身野蛮女友,恐怕身后追她的男生也会有一车皮。 “颜姑娘是否听說過,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姑娘不是我军中人,怎么知道是我军纪森严的缘故?” “哦,小女子倒是想知道,這鱼如何安乐?” “把巴图喊過来?” “诺” 狗熊似的巴图横晃着走了過来,单手抚胸向云啸行了一個礼。 “巴图,以前侵扰過边关在汉地劫掠過么?” 巴图一愣,不知道主子为什么這么问话,难道是要找后帐不成?不会啊,要找后帐早就找了。 “以前奉大单于的命令抢掠過汉地,杀過汉人也抢過东西女人。”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进入這個庄子不抢掠這裡呢?” “呃……這個……” “但說无妨。” “回侯爷,這裡太穷,沒啥好抢的。侯爷赏我們的钱粮牛羊,谁家不比這裡富庶。以前来汉地抢是因为草原饥荒,实在是活不下去。不抢一家老小便会饿死,再者草原贫瘠连锅都不会造。所以,要想活下去活的好些,只有到汉地抢掠。 现在家家都有好日子過,谁闲的蛋疼還废事的抢。” “住口,在颜师面前怎可口出污言秽语。” 跟随云啸的時間越久,心理上对云啸的畏惧便愈深。听见云啸口气严厉,巴图吓得赶忙双膝跪下。 “哈哈哈,好了好了,异族的莽汉一口汉化說的倒也流利。无妨无妨,纤丫头你一向以伶牙俐齿自诩,這次遇到对手了吧。” “既然颜师为你讲情,起来忙你的去吧。” “诺” 巴图赶忙起来,倒退着走了出去。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自己說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侯爷。 “哼,是他的属下,难免不是串通了的。”颜纤不服输的道。 “哦,云某請教颜小姐。胜与败是否是相反的? “這還用說,当然是。” “生与死是不是相反的?” “這是自然。” “就好像日出与日落,也是相反的一样喽。” “呃,是的。” 颜纤皱了一下眉头,一丝不祥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那么太阳日出后何时开始日落?” “自然是黄昏之时,云侯能问出些有建设性的問題么? 董仲舒有些不忿,他口才极好出道以来辩和从未有過敌手。今天居然败在一個少年的手下,又是在自己倾慕的师妹面前,心中自然不舒服。 “如果颜小姐也這么认为,那便是大谬了。” “太阳东升西落,乃是不变的真理,如何大谬?” 颜纤也有些迷惑。 “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便开始不停的朝西方日落之地靠近,也就是說太阳就升起的那一刹那,便开始了日落。我說的对么?” “呃……這個”董仲舒与颜纤均是一窒,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反对。 “那么人生死的道理是否也如此呢?” “未知生,焉知死。”颜纤脱口說道。 “颜小姐又错了,天地间的万种生灵都逃不脱一個死字。每活一刻便向死亡靠近一刻,我說的对么?” “对。”颜纤嗓音干涩的說道。 “那么人出生便开始死亡也是对的喽。” “呃……”颜纤无话可說。 “你這是巧言吝啬。师尊,您……”董仲舒心有不甘的看着颜清,却被颜清伸手阻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啸。 “既然董先生不服输,我們便再来一场如何?苍虎牵我的马来。” “诺” 不一会儿,苍虎牵着云啸骑乘的白马来到了院子裡。 “這是云某的坐骑,云某取名白雪。我們便以這此为题如何?” “好就以马为题。” 董仲舒不服气的道。 “错了,是以白马为题。” 云啸笑着摇了摇头。 “云侯称以此马为题,董某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董仲舒不解的问道。 “這场辩和比试是以白马为题,并不是以马为题。” “难道对于云侯而言,白马与马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董仲舒很明显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 “难道对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之间沒有区别?” “世人皆知,白马与其他的马一样都是马。” “错了,错了。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此言一出,颜纤顿时目瞪口呆,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颜清也是低头沉思。 “白马非马?云侯何出此言?” 董仲舒面带笑意的问道,似乎他已经赢定了一般。 “這世界上,马的颜色繁杂。赤白褐青花灰各色不同,想必董先生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 “如果,董先生的坐骑是一匹白马。被人借去骑了一天,结果還回来的是一匹黑马。然后告诉你,反正白马黑马都是马。不知董先生是否同意?” “呃……這個,不能同意。” “反過来看,如果有人說马等于白马或者說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說白马等于黑马?” “呃……” “所以,马不等于白马,這话对么?” “這……” “這就是了,既然說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說這匹白马不是马难道這有什么错误么?” “啊,這……” 董仲舒已经完全的崩溃,脑子裡正有无数匹马在奔来跑去。 “哈哈哈,老夫已经很多年沒有听见如此精彩的辩和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云侯辩和之术的确是当今少有,仲舒、纤儿。你们败的不冤,便是老夫上阵,也怕难以讨到便宜。 不知云侯师从何人?” “家师无崖子。” “可否与老夫引荐,虽千山万水老夫一定去拜望。” “家师已然作古。” “可惜,可惜” 我靠,今天是要累死龙王的节奏么?四更已经是极限,龙王再更就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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