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屈辱與煎熬
想起往事和眼下的遭遇,姚抒音不禁悲從中來,跌坐在路邊的燈柱下,將頭埋於膝上,哀哀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的車燈照亮了四周。溫道建從車上下來,急匆匆奔到姚抒音身邊,將她扶到車上。
“抒音,你……還好吧?”溫道建一邊開着車子,怕傷害到她,問得小心翼翼。
“我沒事”,姚抒音顫抖地說出這三個字,剛纔長時間在寒風中哭泣,身心已經麻木,這會兒逐漸恢復了知覺,冷得渾身都在哆嗦。
溫道建急忙將車內的暖氣調到最大,姚抒音依然抖得厲害,連嘴脣都在發顫。溫道建察覺到不對勁,將車子停到路邊,一摸姚抒音的額頭,燙得厲害,臉也燒得紅通通的,這像是發燒的症狀,伴有畏寒寒戰,他立即開車向醫院駛去。到醫院時,姚抒音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卻雙手緊緊攀住溫道建的胳膊,嘴裏唸叨着,“東西……在我的包裏……千萬……別弄丟了……”
溫道建聽得鼻子發酸,如果能夠重來一回,他寧可放棄對真相的調查,也不願眼睜睜看着姚抒音承受這樣的屈辱和煎熬。
掛急診、輸液,折騰到天矇矇亮,溫道建纔開車將姚抒音送回宿舍,他違章將車隨便停在巷口,揹着周身乏力的姚抒音走進巷子,又爬了四層樓,揹她進房間躺下。他爲她掖好被子,輕聲說:“好好睡一覺,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等會兒就回公安局加班,會盡快把DNA檢驗結果告訴你的。”
“辛苦你了”,姚抒音說得有氣無力。
“別說這樣見外的話,我會生氣的”,溫道建忍痛強笑。
姚抒音也沒力氣再開口說話了,她的眼皮沉重不堪,昏昏欲睡。
溫道建站在牀邊靜靜的注視了姚抒音好一會兒,然後從她的包裏取出那條紙內褲,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證物袋內,又拿走了她的白色外套。他走出房間,敲響了隔壁林思思的房門。
敲門聲持續了很長時間,熟睡的林思思才醒過來,她睡眼惺鬆,看到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男人,嚇得差點尖叫起來。
“我是抒音的朋友”,溫道建看到林思思充滿戒備的眼神,忙不迭地解釋,“抒音病了,我送她去醫院看病剛回來。我急着去單位,麻煩你幫忙照顧她。”他將醫生的囑咐轉告林思思,又將需要服用的藥物交給她,就丟下仍瞠目結舌的林思思,快速離開了。
姚抒音昏昏沉沉的躺着,起初,她能感覺到林思思在身旁躺下,溫暖的感覺讓她安穩了許多,漸漸的熟睡過去。但不知什麼時候,她又被冰流吞噬,冷得不停的寒顫着,想攀援一件比較溫暖的東西。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冷氣從她的內心深處冒出來,擴散到四肢百骸去,她覺得快被凍死了。
牀邊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姚抒音茫然的皺着眉頭,伸手抓着,嘴裏訥訥的說着:“思思,我很冷。”她的手立即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握住,她驚得迅速睜開眼睛,對上了楚潮平盛滿憂慮、祈諒、痛苦與憐惜的眼睛。
“你怎麼會在這裏”,姚抒音驚慌的要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
楚潮平用他溫暖的大手將她握得牢牢的,“抒音,不要躲避我”,他低喚,“我一整晚睡不着,天快亮時終於忍不住去找你,卻聽阿香說你已經離開了。我打你的手機,是林思思接的電話,我知道情況後馬上趕過來了。”
姚抒緊咬着嘴脣,將頭轉向牀內,她不願讓他看到已衝進了眼眶的淚水。
楚潮平放開姚抒音的手,扶住她的頭,低頭想去吻她臉上的淚花。
姚抒音掙扎着往牀裏躲去,低啞的嚷着:“別碰我,我不怨你,更不要你負任何責任,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楚潮平只得縮回手去,他的眼裏閃着淚光,急促的說:“我不碰你,也不會再傷害你。只要你停止折磨自己,快點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就請你馬上離開”,姚抒音啜泣着,“我只是你們家僱傭的一個家庭教師,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已經被你攪亂了,求你放過我,不要再來煩我了”。她把整牀被子矇住頭,讓自己幾乎窒息而死,再也不理會楚潮平的任何言語和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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