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黑鼠_370
這充分說明了,他此時在南宮山心中的分量。
摸着臉一聲苦笑,李飛白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證明了“白費禮”這個身份後,反而被看得更緊。
當然,南宮山並不是懷疑,純粹只是想保護他。
李飛白已經成了他登上帝位的祕密武器,不容有失。
臉色逐漸凝重,李飛白緩緩放下茶杯。
昨夜的疑點又浮上心頭。
爲何糧草堆會有爆炸?
難道因爲火油聚在一起,燃燒產生的?
不,不可能!
即使是火油聚集引發的爆炸,衝擊波也絕不可能那麼強烈!
腦海裏靈光閃過的,又是什麼東西?
爲何死死抓不住?
握緊右拳,李飛白輕輕捶着自己額頭,始終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就暫時不去想。這是李飛白一貫的做法!
他決定暫時放下這兩個疑問。
當務之急,是將二十名黑龍衛百夫長的密令傳出去,至於那兩個疑問,只能等日後再行查探。
如果不及時將這份情報送出,千城閣遺留在百江的人,很有可能被黑龍衛抓住。
一念及此,李飛白顧不得一夜未睡,他迅速將腦海所記的,寫在了幾張紙上,字跡很小,加上內容經過他的篩選,所以二十人的身份信息,被李飛白濃縮成三張紙。
但是,問題來了。
該怎麼送出去?
雖然趙千城時刻在暗處保護自己,又能高來高去。
但此刻至少有四五百雙眼睛盯着他的房間,恐怕連一隻蚊子都無法飛進來,根本就沒有機會將情報傳出。
“要是老鼠在這就好了。”
李飛白暗自後悔,沒將方慶帶上。
否則隨便挖條地道,神不知鬼不覺,何其簡單?
望着這三張輕薄如蟬翼的紙,折起來也不過一個指甲大小,該如何精準地送到千城閣手中?
李飛白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要想將情報送出,他必須有個正當理由出去,同時又不能被懷疑。
那該怎麼出去又不會被懷疑?
“啾啾”
思索間,房樑上突然發出幾聲怪響。
“嗯?”
李飛白心中狐疑,站起身,仰頭望去。
見一隻通體發黑的老鼠,在樑上竄來竄去,叫聲不斷。
老鼠不是通常都在夜間出現的嗎?
怎麼大中午地便在樑上咯咯直叫?
搖搖頭,李飛白一聲苦笑,許是於廣離爲了提前騰出城衙的房間,導致這裏太久無人居住,纔有蟲鼠爬進。
等等,一般老鼠毛髮都是灰黑,爲何這隻老鼠渾身如濃墨一般,黑得透亮?
難道,這是黑鼠?
他曾經在方聖手的書上看過,黑鼠有毒,被咬者可渾身起疹,如不及時救治且對症下藥,可致人死亡。
黑鼠,主要分佈在南方,皇城靖麟並不多見。
根據方聖手描寫,黑鼠尾巴細長,鼻子很尖,耳大而薄,向前折可達其嘴,通體發黑,多棲居於房物上層,如屋頂、閣樓、頂棚、窗框上端等處。
它們喜食甜且水分多的食物,常於日間出現!
眼前這隻老鼠,不正是這副長相嗎?
見到它,李飛白靈機一動。
有了,既然出不去,那就讓千城閣的人進來!
百江有一位神醫,號脈只用兩指,醫術卓絕,姓陳,被人稱爲陳二指。
大夫只是他表面的身份,實際上他是千城閣的醫師,深受趙千城信任,也是千城閣中少數幾個知道“白費禮”身份的人。
一身醫術,更是暗地裏師承方聖手,雖然比不上後者,但至少學了六七成。
如果李飛白被這隻黑鼠咬傷,軍醫不可能剛好帶着解此鼠毒的藥草,那麼,陳二指自然會被帶到自己身邊……
想到此,李飛白立即行動。
他望了一眼桌上的瓜果,見有一份甜瓜,正好是黑鼠喜好之物。
他拿起一片,扔在地上,悄悄躲到了屏風背後,拿起夜壺……
沒錯,是夜壺!
爲了安全起見,南宮山和李飛白的喫喝拉撒,全在房間裏搞定。
這也是肖無忌的意思。
南宮山並沒反對,因爲他也覺得這樣安全,反正拉好尿完,喊人進來清理走就是。
也只有李飛白有這種待遇,林天沖和莫富貴求都求不來。
他們想出恭或者小解,都得在軍士的護送下,去到城衙茅房。
身體巋然不動,李飛白手拿夜壺,雙眼盯着地上的那片甜瓜,沒有發出一聲異響,生怕驚走了黑鼠。
或許被關在這房間已經許多天,黑鼠的確是餓了,見到地上的甜瓜,一番東張西望後,他終於順着柱子慢慢爬了下來。
躲在屏風後面,李飛白凝神觀望,確定這是黑鼠無疑後,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他繞過柱子,來到黑鼠背後。
或許由於太過飢餓,又或許甜瓜太過美味,黑鼠竟然沒有察覺到李飛白的靠近。
估算着自己大概能跳出去的距離,李飛白手竟然有些發抖。
對付整個姜國和衛國,他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現在抓一隻老鼠,竟然有些緊張。
他在心中不由發笑。
眼看着距離越來越近,李飛白雙腿猛然發力,一個飛身向前。
“鏗”
清脆的響聲傳出。
夜壺成功扣住了黑鼠,但同時李飛白的雙肘狠狠磕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聽到聲響,門衛響起軍士的聲音。
“白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哦,沒事,有一隻老鼠,被我趕走了。”李飛白趕緊回道。
“那白先生好生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喚我們。”軍士並未進門。
“好。”
李飛白將夜壺緊緊倒扣在地上,拿了把椅子壓在上面,防止黑鼠逃脫。
緊接着,他轉到屏風後面,將右邊靴子脫下,拿出一把鋒利小刀,將靴子的底板輕輕劃開一道口子,隨後將那三張紙揉成一個小團塞進去。
靴子底板是皮革製成,口子被劃開以後,李飛白將其用力一按,由於彈性作用,那道口子幾乎自動閉合,如果不近距離仔細觀察,難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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