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奕天漠、夜長風一干人等，分散開來，悄悄注視着他，表情各異。
夜長風、林雅琪、曹芷若、夏川四人，眼神有些惋惜，也有些失望，好像覺得陳凡從神端墜入深淵，會因爲這事一蹶不振，再難在境界上獲得突破。
夏心妍俏臉平靜，芳心卻亂作一團，她不敢想象如果陳凡不能聚集元氣，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以陳凡的高傲，要是一身力量消失了，一下子變成凡人，她不知道陳凡能不能承受的住。
奕天漠和卡巴、軋猛更加緊張，他們已經侍奉陳凡爲主，將魅鬼族的未來，賭在陳凡身上，如果陳凡成了凡人，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在衆人注視下，陳凡陰沉着臉，閉目暗暗聚集天地靈氣。
胸前黑魁蓮的紋身，自然而然的發揮作用，將瀰漫在四周的靈氣聚集，在那黑魁蓮紋身的作用下，一縷縷靈氣逸入他胸口，通過黑魁蓮的作用凝鍊了幾分，然後被他心神掌控着，順着筋脈導引向小腹處那元氣光團的位置。
本來的元氣光團，成一團拳頭大小的氣旋，將心神沉入其中，陳凡發現其中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元氣，也沒有那神奇的元氣古樹，只剩下一片虛無。
一縷縷凝鍊過的靈氣，注入那氣旋之中，隨着氣旋的旋轉，試圖轉化凝鍊成元氣。
以往修煉的時候，都是先聚集天地靈氣，然後經過小腹處氣旋的淨化凝鍊，將打量的天地靈氣化爲微弱的元氣，旋即元氣沉入氣旋之心，進入元氣光團的聚集點。
然而，這次卻不太一樣。
那氣旋在天地靈氣注入之後，也在快速的旋動，可過了一會兒，注入氣旋之中的天地靈氣，卻在旋動中消失了，似乎被氣旋甩出去了，從他小腹處毛孔溜掉，並沒有被那氣旋凝鍊轉化爲精純可用的元氣。
陳凡臉色陰霾，不死心的繼續凝鍊更多的元氣。
結果一樣。
當他聚集起來的天地靈氣注入那氣旋之後，不多時，氣旋在旋動之中，就將那些天地靈氣給旋動出身體，天地靈氣一消失，那氣旋也停滯不動，一潭死水般，沒有一點生機。
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陳凡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暗暗注視着他的奕天漠一干人，看着他表情的變化，和他一樣沉重起來，開始擔心他會不會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看來，這次武魂的異變，直接導致了你不能重新凝鍊聚集元氣，這樣的話，你便沒有元氣可用。”夜長風輕聲一嘆，有些惋惜道：“沒了元氣，便稱不上武者了，可惜了……”
曹芷若俏臉微變，美眸頗爲複雜，盯着陳凡深深望了一會兒，心中已思量着是時候和陳凡疏遠一些了。
原先她對陳凡的那些好感和淡淡的情意，因爲陳凡身體的突然變化，被理智給硬生生抑制住。
真是可惜了……
曹芷若心中暗暗想着，黛眉深鎖，理智的考慮和陳凡等人的關係，覺得將自己一生的幸福，堵在現在的陳凡身上，顯然已極其不明智了。
她下意識的打算放棄陳凡，放棄最初的選擇了。
夏川也是非常沮喪，他其實和曹芷若的抱着一樣的想法，將陳凡當成未來楊家的家主，甚至覺得有朝一日陳凡能夠超過楊青帝，成爲無盡海最受人矚目的強者，他覺得陳凡可以幫助夏家重新恢復巔峯。
可惜，這一切念想，因爲陳凡身體的異變，成了水中虛影，已變得不太現實了。
但他又和曹芷若不太一樣，眼見陳凡受了重創，因爲種種原因，他並沒有考慮要和陳凡疏遠關係，只是爲陳凡的變化而可惜，想要勸慰陳凡，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希望他不會因此一蹶不振。
“沒事的。”夏心妍笑容依舊，衝陳凡柔聲道：“我相信你應該能夠恢復的，最不濟，你應該也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陳凡臉色雖然有些僵硬，但聽她這麼一說，心中卻是一動，重新升起了希望。
不錯，大不了重新來過！想當年，他初入這裏的時候，這一具身體，也非常普通。
因爲那神祕武魂的作用，體內纔有那麼一絲元氣，但經過他的努力，和神祕武魂的幫助，他在短短時間內，便達到如今靈幻巔峯之境。
現在他雖然元氣不能聚集，可他還有穴道內的負面力量可用，識海已成，體內更有諸多神祕，戒指內還有玄冰焰和萬年地心火，還有那被死死禁錮的九幽冥鬼火。
這些，無一例外可以爲他提供額外的力量，只要運用的好，他不見得就比之前差。
更何況，這元氣的不能聚集，並不是真的就是絕症。
他隱隱覺得，這次元氣不能重聚，可能只是暫時，或許和體內武魂的變異有關，或許等武魂的變異結束了，一切又能恢復正常。
“我沒事，我會好好想象，說不定有解決的方法。”一連串念頭掠過，陳凡勉強一笑，神情還算是冷靜，“我或許需要一點時間。”
“嗯，我相信你肯定是可以恢復的。”夏心妍微笑道。
“希望你好運。”夜長風輕輕搖了搖頭，看向陳凡的目光，頗有些怪異，眼神別有深意，“武魂變異引起的變化，一般很難恢復，這一點我先提醒你，你有個心理準備，還有，你如果想要解決，可以……從你右手臂下手，或許那裏會是突破口。”
陳凡皺眉，卻沒有答話。
“今天你應該沒有什麼興致了。”夜長風淡然一笑，“那我就不打攪了，我們出去隨便逛逛，今天有靈寶洞天舉行的拍賣會，我還需要去收集點東西，就先走一步了。”
頓了一下，夜長風又道：“晚上我想寄宿這裏，不知道可方便？”
“隨便你。”陳凡一臉無所謂，“反正這裏房屋很多，多你們兩個人也不多，你要來便來。”
“那好。”夜長風點了點頭，衝林雅琪示意了一下，兩人一起離開。
“陳凡，能夠將我靈魂中的禁制解開麼？”就在此時，曹芷若沉默許久，終於笑着開口：“我現在就可以做主，將我們曹家持有的五座島嶼，割讓出來作爲贖回我的酬金，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講話間，曹芷若幻空戒微微閃亮了一下，她那白皙的玉手中，便多了一疊文書。
曹芷若笑容依舊讓人爲之驚豔，但給人的感覺，卻似乎少了些什麼，她將那文書遞給陳凡，落落大方的收回手，淡然道：“那五座島嶼上都有礦場，靈氣也不凡，不比古霄他們拿出來的島嶼遜色分毫，你看如何？”
從曹芷若的語氣和態度上，陳凡明顯察覺到一點點生疏，心中冷笑了一下，他倒也不在意，認真看了一下那些文書，冷淡道：“可以。”
話罷，陳凡眼神複雜的望向奕天漠，忽然道：“我還可以要求你們麼？”
奕天漠三人神情一正，肅然點頭，並沒有因爲陳凡身體的變化，而突然態度大變。
陳凡稍稍心安，淡淡譏誚道：“爲她將靈魂禁制解開，恢復她的自由之身，我如今這般境況，承受不起這般厲害的奴僕了。”
曹芷若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神情複雜的望向陳凡，半響才低低一嘆，道：“陳凡，雖然我們之間已不太可能，但我要說，長這麼大來，你的確是唯一能讓我真正動心的男人，可惜我們卻有緣無份，哎。”
奕天漠三人低垂着頭，一起將靈魂侵入她腦域。
只是一霎，曹芷若腦海轟然一震，馬上覺得靈魂失去了束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希望你不要一蹶不起，保重。”曹芷若深深看向陳凡，幽幽嘆息一聲，旋即飄然而去。
陳凡扯了扯嘴角，一臉譏笑，並未多說什麼。
“這女人倒是勢利的很，但也真的乾脆利索，一旦發現事不可爲，馬上斬斷情愫，不讓自己爲之傷神。”夏川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一會兒，突然道：“年紀輕輕就這麼理智，這丫頭將來不可小視，雖然不喜歡她，但不得不說她絕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這很正常。”陳凡倒是平靜，笑了笑，“身在大家族的女人，從小被各種權勢鬥爭薰陶，根本沒安全感。她野心也很大，自然需要找個能夠支撐她野心的支點，當她發現我不能帶給她想要的東西之後，果斷離開，這一點，我也是佩服的。”
“你就沒有一點不滿？”夏心妍有些詫異。
“這種事，我又不是第一次經歷，現在已看得開了。”陳凡微笑着，淡淡道：“不但看得開了，我也理解她，人各有志，爲了更好的將來去選擇男人，這並沒錯，只要她不落井下石，利用我如今的狀況搞什麼小動作，我不會不滿。”
“你還真看得開。”夏川有些感嘆，“看你還這般理智，沒有一蹶不振，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只是暫時不能聚集元氣罷了，又不是我就要死了，沒必要去要死要活的。”陳凡咧嘴，笑道：“就算是沒了元氣可用，同境界武者想要殺我，也不見得就能夠成功。”
夏川一臉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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