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鬧朝堂
次日，服侍皇上起身的宮人們，看到他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不禁納悶起來。
皇上昨晚也沒翻牌子啊，怎麼看起來這麼虛虧的樣子。
不過也只敢在心裏嘀咕，面上是半點不敢露的，該梳頭的梳頭，該更衣的更衣。
用過藥膳，蕭昀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好一些了，嚮往日一樣去上朝。
“皇上，北齊使者正在殿外等候傳召。”
聽到大臣的稟奏，蕭昀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但也不能直接把人趕走。
“傳。”他不停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話也顯得有些不耐煩。
大臣們看到皇上這個樣子，心中難免有些不滿，雖說北齊和燕國算不得友邦，但如此態度似乎也有失國體。
“傳北齊使者覲見！”宦官尖利的嗓音響起，倒是打破了殿中的沉悶。
話音剛落，就看到三名北齊打扮的使者走上大殿，帶頭的則是一個蒙面的女子。
有大臣認出，她就是那個在馬上撫琴的女子，只是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北齊使者，參見燕國皇帝陛下。”秦錦帶着身後抱拳行禮，卻並沒有下跪。
她恨不得撕了那個龍座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向他下跪！
燕國的滿朝文武瞬間就炸鍋了。
“北齊使者好生無禮，見到皇上爲何不跪？”
“北齊果然是蠻夷之地，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如此無禮，看來北齊對於和談根本沒有誠意！”
……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爭相恐後地指責北齊使者無禮，好像開口晚了，就顯示不出自己的一片忠心。
蕭昀完全沒有聽到大臣們在說什麼，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個蒙面女子的身上。
他幾乎一眼就看出來，她就是秦錦，那個被他送去北齊的秦錦！
那靈動的雙眸，曾經對他滿是愛意，現在卻只有冰冷的仇恨。
還有那熟悉的嗓音，說出的也不再是纏綿的情話。
即使不是真愛，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轉變，卻不想想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北齊人，上跪天地，下跪夫母，中間跪明君聖主，就是不會跪背信棄義的小人！”
此言一出，朝臣們的指責更加激烈了，甚至還有老臣因爲過於激動，當場昏倒在地，被宮人擡出去救治，本應嚴肅的朝堂上一片混亂。
蕭昀卻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的心此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秦錦會當場扯掉面紗，將他之前與齊羽的交易公之於衆，那朝臣們要指責的，恐怕就是他了。
“我北齊誠心誠意前來和談，卻在驛站遭人刺殺，難道這就是燕國的待客之道嗎？”
秦錦纔不理會他們君臣的反應，按照劇本往下演就是了。
果然，她此言一出，嘈雜的朝堂上，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在思考，她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會是誰下的手？
聽她這麼說，蕭昀反而鬆了一口氣。雖然派人去刺殺使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是總比和敵國私下交易，用女人換功勞要好上許多。
“使者此話是何意？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對使者不敬，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蕭昀終於開口了，語氣謙和有禮，就好像之前對她說情話時一樣。
秦錦不禁有些恍惚，又想起了和他相處的那些日子，不過之前有多甜，現在就有多恨。
“誤會？我竟不知是怎樣的誤會，能讓大內高手深夜潛入驛站，對我們兵刃相向。”
她這話說得諷刺，大臣們想開口反駁，可又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皇帝陛下無話可說了嗎？”看到蕭昀不說話，秦錦繼續出言挑釁。
“使者如此說，可有憑據？”雖然沒有看到姜影回來，但是蕭昀覺得，如果秦錦抓住了姜影，一定會第一時間與他對質，不會等到現在還沒讓他出場。
蕭昀的猜測是對的，雖然秦錦吩咐屬下看好姜影，但是今早起來卻發現，他迷暈了兩個侍衛逃走了。
秦錦也沒有生氣，即便姜影沒跑，她也不能把蕭昀怎麼樣，今天到這裏來，就是爲了羞辱蕭昀罷了。
“憑據？皇帝陛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不會留下把柄，更何況是刺殺這種小事，怎會留下憑據。”
這話聽在朝臣的耳朵裏，有些不知所謂，似乎聽出了一些諷刺，卻又搞不懂她這話中的意思。
只有蕭昀的心裏像明鏡一樣，他知道秦錦口中“天大的事情”，指的就是他和齊羽的交易。
“既然沒有憑據，就請使者慎言，我大燕的清譽，不能被隨意詆譭。”
蕭昀也看出來了，秦錦沒想現在就揭穿他做過的事，不過是要在言語上羞辱他罷了。
這樣一來，他心裏的顧慮就暫時放下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起來。
“這件事雖然沒有憑據，但是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早晚有一天會被公之於衆，到時候不知這燕國和皇帝陛下，是否還有清譽可言！”
燕國的大臣們再一次沸騰了，他們在旁邊聽了半天，也沒聽懂這女子在說什麼，但是語氣中的嘲弄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臣們又開始舌燦蓮花地指責秦錦，罵人的話不僅不帶髒字，而且還不重樣。
秦錦根本不在乎他們說什麼，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轉身就帶人離開了大殿，這次卻是連抱拳之禮都懶得行了。
大臣們都把目光投向皇帝，想看看他怎麼處置這些無禮的北齊人。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一言不發，眼睜睜地看着那三人走了出去，只是那陰沉的眼神，確實是冷得怕人。
眼神同樣陰沉的還有一個人，就是站在文臣之首的秦尚。
雖然秦錦剛纔一直避免直視他，怕被他認出真實身份，但他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那是他的女兒啊，養了十五年，疼愛了十五年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他倒是要問問蕭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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