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三個任务选哪個
“先生,您快看,老家来信了!”
巴黎,夜色渐深,载涛還在处理各项文件。
已经做完的事及时复盘,看看有沒有什么缺漏,能弥补的尽快去弥补,避免下次再栽跟头。
将要做的事做好前置工作,努力做到尽善尽美,不放過任何一個细节。
尤其是作为科学院“旧势力”的一员,尽管也被他人以“同志”相称,但心裡仍旧觉得与年轻人相比,還是差太多。
如今直接率队奔赴欧洲执行任务,载涛心存志气,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快拿過来我看看,老家都說了什么?”
载涛迅速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自己起身亲自迎接。
“這次是密电,需要您亲自进行编译。”电报员抱着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文件递過去。
“行,那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电报员前脚刚走,后脚载涛就赶紧拿出密碼本,对电报內容进行编译,下面写着:
[你们发出的电报我們已收到,对你们做出的成绩极为满意,在這裡致以诚挚的问候——同志们辛苦了!
特殊时期特殊安排,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归家之时,便是庆功之日,以下是新的工作安排:
一、查询普朗克亲人即其女儿的近况,先前曾向其发出邀請,表示可以在中国调理其女儿身体,当时对方沒有明确拒绝,现在可以我個人名义对其问候,并试探其口风;
二、查询哈伯的具体位置,距离上一次联系他已過去一個月,对方为躲避战后审判躲在荷兰,你可派人与其接洽,将其顺利接回国内;
三、在中立国成立皮包军火贸易公司,与克虏伯公司进行接洽,表示可以帮其代售军火,着重凸出中国市场。
具体方案如下……
普朗克女儿的事程诺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工作,就是想借着对方女儿這條线,将其拉到国内。
前世在《*林》《读*》之流看了不少文章,說外国人比较注重孩子独立,成年之后就各過各的。
当时程诺還比较相信這個,可不等到接触普朗克时,也知道外国父母也是人做的,该心疼孩子也是一样心疼。
不說老年为了让小儿子逃過小胡子的迫害,一把年纪還要上法庭声泪俱下替其开脱。
就說眼下自己這倒霉女婿祸害完大女儿還不够,眼下還祸害自己小女儿,出现了与她姐姐一模一样的怀孕征兆,实在是让普朗克放心不下。
如今程诺的出现,也算是掐中他的命脉。
毕竟西医最开始的遇事不决,也是从放学开始,比起這個时代发展千百年的中医,显得有些差距。
看完任务一詳情,载涛心裡悄然已经有些安排,顺势将视线看到任务二上。
看着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
“院长啊院长,你這为了招哈伯過来,究竟使了多少的绊子,要是真实情况泄露出去,不光哈伯放不了你,小鬼子也得追杀你啊,难怪你要训练這些小家伙。”
掏出火柴擦着火苗,载涛将写有方案二的纸條直接点燃,双眼充满了火焰。
“水越是浑,越是容易捕到大鱼,院长,您在家就等着吃鱼吧!”
屋子裡骤然出现的火光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迅速有人喊道:
“队长,你沒事吧?屋子裡怎么了?要不要同志们进入?”
嘴上虽然是請求,但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音也越来越近,到最后已然贴在在门口。
“叫什么队长?出门在外要叫我王爷!注意大家的‘身份’,屋子裡沒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王爷,可是我看這屋裡好像着火了……”
“服从命令!”
“是!”
把地上的灰一点点打碎,扫进簸箕裡,载涛的心這才慢慢放下。
为了更好的完成程诺交代给他的任务,密电二次编译后及时焚烧是一方面,布置给下属的任务都做好了分解,最大程度保证任务的隐秘性。
另一方面他对外的统一身份则是满清流亡海外的王爷,這样不仅众多随从的安排得到了解释,他還能通過這层身份去接触各国王室。
尤其是因为欧战失利,马上就要退位的德国皇帝,惺惺相惜之余,一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若是一切都正常,還可以顺势取得哈伯的信任。
這位“化学战之父”虽然刚刚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但因为主导化学战的原因,名望上不說声名狼藉吧,也得是臭名昭著。
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尤其是這一世程诺還在后面推波助澜,提供的化学武器虽然不多,但足够恶心,每一次的使用都成功加剧了协约国对其的仇恨。
即便是哈伯到后面察觉到不对,已经提前溜到中立国时,也已经晚了,其“恶名”早就传遍了各参战国。
要是白人小孩闹腾了,提一嘴“哈伯”立竿见影,不仅不闹了,反而能直接哭起来。
期间程诺以小鬼子的名义提供了化学武器,原本想着事后对其栽赃,让其自顾不暇。
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沒那么简单,即便是“犯了错”,也可以在谈判桌上解决。
小鬼子为了自证,对哈伯也发出了通缉,表示一定要抓捕归案,严惩不贷。
种种不利的情况下,哈伯藏得更深了,生怕一露头就被缉捕,送到军事法庭迎来惨烈审判。
将屋子裡的灯关了,载涛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裡還在思考這三项任务。
每一项虽然他都有信心按照程诺的计划顺利完成,但如何安排任务的顺序,也需要他仔细思考。
“事有轻重缓急,择其重者先为之,其不重者后为之。”
“论成功率,那么应该紧着哈伯,毕竟他是走投无路之人,急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先前也与院长有過沟通。”
“论长远性,普朗克先生需要放在第一,科学院的影响力暂时還不够,需要再来一些大声望的科学家才是,何况我也是有女儿的,对方也是個可怜人啊。”
“论熟悉度,军火好像要更可行一些,之前买過军火,也与德国人有些沟通,尤其是這個克虏伯公司,我太知道他们這些人的尿性了……”
脑袋裡一旦有了事情,人就很难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载涛干脆披上衣服,重新坐回书桌前制定其行动方案。
等到天亮了,方案中的细节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小张,谈判桌上有沒有什么消息传過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载涛就望向隔壁。
“有,而且同时发生了两件事。”小张笔直着身子。
“說。”载涛把手臂套进袖筒,边下令道。
“一是美国已经派领军队进驻柏林,接管关键性公共设施,例如车站,港口等。”小张一字一板道。
“我們在行动,别人也不慢啊,看来得抓紧了。”载涛停顿片刻,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第二個呢?”
小张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內容,迅速回答道:“第二個是說战胜国代表已经在巴黎达成初步协议,表示会以最大程度要求德国进行赔偿,具体方案還在进一步商定,不過……”
载涛皱眉:“不過怎么了?”
小张犹豫道:“不過這些消息已经在柏林各大报纸上见刊,柏林已经彻底乱了。”
恍惚间,载涛发现地上的蚂蚁也在四散奔逃,仿佛也知道要大事不妙,蹲下身看着看着,竟有些痴迷。
看到這一幕,小张有些发愣:“王……王爷?”
载涛沒有起身,而是摆摆手:“你先忙去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小张当即回答:“哦哦,好的!”
就這么呆呆看着搬家的蚂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载涛终于是回過神来,揉着发酸的膝盖站起来,略显感慨道:
“时代面前,我們這些人何尝又不是蚂蚁呢,无非是個头大与個头小罢了。
不過這蚂蚁都知道逃命,大人物同样也精于此道。
为了少出现什么波折,還是尽快找到哈伯吧,免得這老小子到处乱跑,出现什么意外!”
荷兰,临街的某处公寓楼内,窗户都被厚密的窗帘给盖住,屋子裡半点光亮都沒有,一片死寂。
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哨笛声,紧接着就是小孩的嚎叫,女人的哭泣以及男人的愤怒。
屋子裡瞬间也跟着荡起一阵涟漪,沙发上居然慢慢出现個人影。
蹑手蹑脚挪到窗户旁,站在侧边小心挑开一條缝,光线瞬间打在脸上。
這人如同吸血鬼一般,脸上毫无血色。
而他,就是四处逃命的哈伯,一脸憔悴。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到处东躲西藏,经常是吃了上顿沒了下顿,如果再這么躲下去,恐怕等不来审判,就要饿死他乡了。
“程教授啊程教授,之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给你发电报求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不就是农药么,只要你能把我救出去,绝对沒有任何問題,下半辈子都是你的了!”
“该死的日本人,当初是你们兜售给我化学武器,论罪名至少有你们一半……哦不,至少得是八成,都是你们陷害我的,现在居然還想抓捕我?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在国际社会上揭穿你们的真实面目!”
“该死的德国人,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居然這么轻易地被打败了?你们对得起威廉皇帝陛下嗎?对得起我给你们提供的武器嗎?对得起后方的同胞嗎?真是一群废物!”
“该死的法国佬……”
一会儿的功夫,把能想起来的人通通骂了一遍,极尽他能想到的羞辱语言。
正当還在想着還有哪些人沒有骂到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哈伯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将窗帘及时放下,轻松来到门口,根据外面的动静来判断情况。
敲门声并沒有因为屋内死寂给放弃,反而愈加急促起来。
顿时哈伯的心也跟着慌张起来,迅速离开门口,重新来到窗户就要跳下去。
他选的临街,就是为了以备不测,好及时脱身离开。
门外的人似乎也猜到了哈伯的想法,直接怒斥:
“该死的哈伯,再不给我开门,你直接饿死在裡面算了,想跳窗户走?那就走好了,下面的警察還沒离开,刚好抓個正着!”
挑开纱窗,外面真的如同那人所說,两個警察正在下面說笑。
此时跳下去,正好落網。
哈伯挠挠头,从窗台上跳下来,许久的营养不良,就這么轻轻一跳,眼前差点黑了。
幸亏屋裡铺的是地毯,要不然還真能摔晕過去。
扶着脑袋,哈伯一瘸一拐地来到门口,把门打开還沒說上两句,对面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该死的哈伯,你究竟在屋子裡干什么?這么长時間都不给我开门,那就不要开好了,饿死了我也好脱离烦恼!”
“抱……抱歉,妹妹,我刚刚睡過去了,沒听到敲门声。”哈伯咧着嘴,满脸堆笑。
也难怪哈伯的妹妹如此愤怒,先前因为化学武器的分歧,哈伯与其妻子沒少争吵,后面他的妻子更是因此自杀。
而此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哈伯就如同沒事人一般,撇下孩子继续研发化学武器。
不得已,妹妹承担起照顾哥哥孩子的责任,也因此对其非常不满。
“哼,我在外面给你找出路、买东西、照顾小赫尔曼,你在屋裡睡大觉,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妹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手上的东西塞在哈伯怀裡,闷头进屋。
哈伯本来想给妹妹一個拥抱的,手都伸出去了,沒想到回礼居然是一些杂物,脸上很是尴尬。
“夜裡沒睡好,刚刚才眯了一会儿。”把头探出去,左右看看确定沒人跟踪后,這才把门带上。
“我還能相信你的话嗎?究竟還有多少真实度可言?”妹妹满脸鄙夷,觉得屋子裡充满了异味,干脆直接把窗户打开。
“别……”哈伯還想阻拦。
“嗯?”妹妹回头瞪了一眼。
“行吧,打开就打开吧,刚好透透气。”哈伯脖子一缩,任凭妹妹摆布,自己依旧躲到窗户看不到的地方,
随后在对买到的食物狼吞虎咽时,哈伯突然发现桌上报纸刊登的消息对他极为不利。
“這……這是对我的悬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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