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懷疑
一直到洗漱完躺到牀上了，李恆還在琢磨着門衛老鄭。
難道這傢伙跟自己一樣，就是喜歡槍，專門收藏的？
這話誰信？反正他是不會信的。
他自己偷藏槍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都是防身用，壓根就沒想着要收藏，只是覺得有槍在身邊自己比較有安全感。
再說了部隊上的槍也不允許離開時帶走，那麼老鄭手上如果有槍的話肯定來路不乾淨。
明天得想辦法探探這個老小子的底，身旁放着這麼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李恆感覺自己睡覺都不踏實，誰知道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這一晚上他睡的一點都不實，總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這也是他上輩子養的習慣，案子上總是懷疑一切，碰上點什麼線索，肯定要刨根問底的搞清楚，要不然他就喫不下睡不着的。
也正是由於他的這種精神，讓他在案子上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纔會在三十來歲，就幹到省會城市公安局的重案組組長。
沒想到這個毛病重生之後還帶過來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醒來後，他坐在牀上如是想到。
起來後照舊出去跑步，在外邊喫早飯，八點鐘坐到辦公室後，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在看報紙的張站長想了想問道：“老張，門衛老鄭是哪年到咱們單位的？”
“嗯？他剛開始的時候是東單那邊回收站的，五二年上邊把那個回收站合併到咱們這裏之後，纔跟着過來，至於他是什麼時候到東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剛解放的時候吧，怎麼了？”
“哦，沒什麼，想找他打聽個人，他也是部隊回來的，就想看看認識不，我去門衛室跟他聊聊。”
“行”
李恆端着缸子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門衛室。
有的事兒不搞清楚，他實在是放不下心。
房子里老鄭坐在椅子上，頭靠着牆，閉着眼睛嘴裏哼着不知名的曲調，聽到動靜這才睜開眼睛。
“呦，二恆你今天咋不去後邊幫忙了？”
“上邊把我分到這裏，我總得熟悉熟悉咱們這裏都要幹什麼吧，這幾天我看了，也找不到什麼寶貝啊。”
“哈哈，想找寶貝，咱們這裏確實找不到，你真想找點什麼好東西，那得去信託商店啊。”
“啥？商店有什麼寶貝？”李恆的臉上是大寫的懵逼。
難不成商店裏還能賣古董？咱倆說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啊。
“你不知道信託商店是賣什麼東西的？”他的反應讓老鄭也給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商店裏還能賣什麼，不應該跟供銷社差不多麼。”
“哈哈……看樣子伱是真不知道啊，不過也難怪，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部隊呢，對地方不瞭解也是正常的。”老鄭笑着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啊，這個信託商店裏賣的東西確實跟供銷社還有百貨大樓差不多，不過人家賣的都是新東西，它賣的是舊的。”
“舊……舊的？”李恆的眼睛瞪的溜圓。
“沒錯，都是舊的，而且它不只是賣，它還收，邊收邊賣，五花八門，什麼東西都有。”
“哦，我大概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老百姓誰家如果有什麼東西自己沒啥用，家裏又剛好缺錢，就可以把這個東西賣給信託商店換錢花，而商店這邊收進來後，就會擺到櫃檯裏再往出賣是吧？”
李恆恍然大悟的點頭說道。
“就是這樣的，所以我說那裏有寶貝，什麼東西都有的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賣的。”
“這下我懂了！”他這才知道自己這十幾天是找錯地方了。
心裏還不住的怪後世的影視劇誤導他。
那些影視作品一弄就是那些收破爛的，收到什麼乾隆朝的官造鼻菸壺，要麼就是狗用的碗都是嘉靖年間的。
這讓他以爲廢品站就能找到好東西呢。
他也是想瞎了心，人家那些人真的收到好東西能送到廢品站來麼，還不趕緊揣到自己兜裏。
“怎麼，二恆你還對那些舊物件感興趣啊？”
“嗐，我就是瞎玩，不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麼，咱們現在和平了，我就尋思着那些舊物件不是遲早得升值麼，所以才……嘿嘿”
老鄭一聽就點了點頭：“你如果真想玩的話，可以到信託商店去碰碰運氣，不過前提是你得懂這些纔行，他們那櫃檯裏擺放的真假都有，人家纔不會告訴你這是明朝的還是民國的，收的價錢一樣，賣的價錢也一樣，花同樣的錢買個民國的回來多不值當，是吧？”
“是這樣啊，我真是受教了，謝謝啊老鄭。”
“嗐，受教什麼啊，我也不懂這些，就隨口這麼一說。”
李恆這時候心裏想的不是怎麼去學習一下，他想的是，我確實不認識真假，但我可以把那些東西都買回來啊，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我就不信買一百件一件真的都沒有。
不過轉瞬他又想到現在是五十年代，真的等那些古董升值都到九十年代末了，這可還得四十年呢。
到那時候他就是個老幫菜，還真就是給孩子準備的唄，自己享受不到。
想到這裏他有些索然無味的砸吧砸吧嘴，去信託商店掃貨的心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不過這個老鄭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啊，一點也不像他說的在部隊就是個大頭兵。
自己剛纔就隨口說了個寶貝，他立馬就能想到指的是舊物件，這可不是一般人的反應啊。
你現在出去跟老百姓說，你想找寶貝，看有幾個人能反應過來你想找的是舊物件。
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金銀首飾這些貴金屬，或者說是寶石玉石之類的。
這個老鄭有故事啊，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多疑了，人家只是以前見的多而已。
不過就單單用槍油這件事兒，他就放不下心來。
可人家也沒什麼動靜，還是慢慢觀察吧，看他究竟是想幹什麼，希望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李恆嘴裏跟老鄭閒聊着，心裏也在不斷的暗示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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