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與我同去

作者:蘇行歌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居高臨下看着她的時候,讓顧九隻覺得一顆心都跳的飛快。

  她下意識的將頭埋在秦崢的懷裏,泄憤似的在他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下一刻,便聽得男人倒吸氣的聲音,連帶着他的呼吸都跟着重了:"小丫頭,這麼着急招惹我?"

  聞言,顧九頓時擡眼瞪他:"誰招惹你了,我分明是生氣!"

  這個人,都沒聽到剛剛丫鬟們笑話她麼!

  懷中的小丫頭薄怒微嗔皆是風情,看的秦崢心頭越發起了幾分慾念,因笑着壓低聲音道:"那爲夫來哄夫人開心可好?"

  他一面說着,一面將人放到了牀上,只是那動作,卻是與聲音完全不符合的珍重。

  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動作小心,生怕磕着碰了。

  他的眼神裏滿是愛意,濃烈的情誼看的顧九的一顆心都跟着軟了下來,咬脣輕笑:"您要如何哄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將一旁的被子撈了過來。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分明那話裏帶着幾分曖昧,可偏偏神情卻是與之不符合的單純。

  彷彿不諳世事一般,看的秦崢心頭越發火起,隨手將帳子扯落,聲音暗啞:"夫人想如何,爲夫便如何。"

  隨着那帳子落下時,室內的春色也被完全遮掩了起來。

  窗外彎月如鉤,夜涼如水,白日裏的熱度散盡,然而室內的溫度卻居高不下。

  春意盎然。

  ……

  雲雨初歇,滿室旖旎。

  顧九靠在秦崢的懷中,迷迷糊糊的幾乎要睡過去。

  男人輕拍着她的後背,愛憐的低頭吻了吻她的髮梢,卻見小姑娘軟着聲音問道:"夫君今日怎麼回來的那麼早,不是說皇上叫你去有事兒麼?"

  晨起秦崢出門的時候,才說過自己回來的要晚,不想下午在古玩街的時候,就遇見他回來了。

  從皇宮到那裏的距離不近,算下來,秦崢可不就是早就出宮了麼。

  聞言。秦崢的笑容卻是收了收。

  他抿了抿脣,斟酌了一番,卻到底不知該如何跟小姑娘開口。

  分明先前這些事情於他而言都不算什麼,可是如今有了掛心的人,秦崢才知道與愛人分別是一件多麼煎熬的事情。

  感受到秦崢的掙扎,顧九的睡意頓時消散了幾分,她從秦崢的懷中仰起頭來,看着秦崢問道:"夫君在爲難什麼?"

  她總覺得,從自己問完這話之後,秦崢的情緒便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十分低落似的。

  見小姑娘眼中的單純。秦崢儘量的輕描淡寫道:"在宮中無事,不過臨走時領了個差事。"

  他說到這裏,語氣極力的平淡:"明日一早,我得去一趟外地,約莫月餘纔會回來。"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愣住,吶吶道:"您去哪裏了,怎麼這麼突然,明日就走?"

  她問完之後,又後知後覺的有幾分不捨,咬脣道:"要去那麼久麼?"

  顧九話中的依戀十分明顯,聽得秦崢一時也有些嘆息,不過到底是點頭道:"嗯,去的地方太遠,來往便要半個月,若是順利的話,大概能提前五天。"

  "那您要去哪裏?"

  秦崢去的目的地不算是機密,卻問話的是顧九,他便也沒有隱瞞,道:"去河南一帶。"

  他只說了這一句,顧九卻是瞬間想起來白日他跟謝遠城的對話,下意識問道:"可是因爲水災?"

  小姑娘實在是敏銳,秦崢反倒是愣住了,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記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跟顧九說起過此事?

  顧九其實是蒙的。

  白日裏的時候,秦崢問謝遠城關於黃河的事情,顧九便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而現在,秦崢說起來此事之後,她卻是突然想起來,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好像也出去過一趟。

  爲的便是賑災!

  念及此,顧九的手驟然捏緊,聲音裏都帶出幾分顫意來:"您……非去不可麼?"

  前世裏,秦崢前去賑災,途中遇到過流民暴亂,還受了傷。

  雖說受傷不算嚴重,可顧九卻記得,她曾經無意中看到過對方身上留下來的傷疤,足足有七八寸的狹長傷口,十分的駭人。

  前世她尚且心疼不已,今生更不願意這事兒發生。

  聽得她這話,秦崢卻是有些狐疑。

  那一瞬間,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害怕。

  秦崢安撫的抱了抱她,低聲笑着問道:"皇上安排的事情,自然不容推辭,怎麼,不捨得我?"

  他只當顧九是害怕危險,便又加了一句:"放心,不會有危險的。不瞞你說。我這次過去,只是幫着押送賑災錢款,之後再押解一個人進京,其他的事都不歸我管。所以,十分的安全。"

  秦崢這話說的風輕雲淡,顧九卻是絲毫不能放下心來,她咬了咬脣,又道:"那跟您去的,可有功夫好的麼?護衛夠不夠,還有蘇辰蘇澈,別留在京城了,都帶在您身邊吧。"

  聽得她這一連串的交代,秦崢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顧九的頭,盡力放柔了聲音道:"放心,我身邊帶的人足夠,保證全須全尾的回來,若是受了半分傷害,便任憑夫人處置,如何?"

  誰知他話音未落,就見顧九猛地瞪了他一眼,道:"您說什麼渾話呢,呸呸呸。"

  秦崢自認十分安全,可顧九卻知道,他是會受傷的!

  只是這事兒該如何跟秦崢說出口?

  總不能說,她是重生一世的人,知道他前世裏曾經受過傷吧?

  且不說這話說出來,會被秦崢當做傻子,她自己也不願意再提起前世的,畢竟那是心中的痛。

  可是,他去了之後,若真的因此受了傷,又該如何?

  顧九自然是不允許此事發生的。

  她的心裏天平來回的傾斜,一面是心中掩藏最深的祕密,一面卻是秦崢的安危。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將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卻聽得秦崢先開了口:"若夫人這般擔心我,不如陪我一起過去?"

  方纔顧九心中的猶豫遲疑,看在秦崢的懷裏,卻是她擔心自己而坐立難安。

  再加上先前顧九曾經跟莊子期說過,她想去看看這祖國的大好河山,不願意被明國公府困住自己。

  這會兒秦崢的心裏便是生了一個念頭。

  既然他也捨不得顧九,卻這次出行的確不會有危險,倒不如帶着顧九一起去。

  藉着這趟公差,帶着她去領略下西楚的風景,也算是全了她的願望。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先是一愣,繼而便見神情裏滿是喜色:"您說什麼?"

  她方纔沒聽錯吧,秦崢要帶自己去?

  顧九不是沒起過這個念頭,可是纔起來就被自己摁下去了。她什麼都不會,貿然提起來,只會被秦崢以爲自己是在添亂吧。

  誰曾想。他卻自己主動提了?

  憑心而論,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真的除危險之前,自己只要用別的法子絆住秦崢的腳步就好了,實在不行,她還可以給他擋刀!

  眼見得她瞬間升騰起的歡喜,秦崢也不由得失笑,揉了揉她的發,調侃着問道:"怎麼,這麼想要出去看風景?"

  顧九任由他誤會,只是眉眼裏的笑意卻越發的多了幾分:"唔,是想跟夫君去看風景。"

  跟他去看什麼都是次要的,幫他避開那一次災禍纔是最主要的!

  她說情話的時候,那張嘴甜的幾乎要人命。

  秦崢被她這神情看的心動不已,笑着將人攬在懷中,喟嘆道:"好,那明日就有勞夫人跟我一同啓程了。"

  白日的時候,其實秦崢也有些不捨。

  原先未曾跟顧九在一起時,他自認從沒有過這種情緒,甚至對情愛嗤之以鼻。

  然而當時的自己,顯然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爲這其中的一員。

  到底是二十出頭的男人,縱然心智早熟,可在某些方面,依舊保留着一份熱誠與天真。

  顧九聽得他的話,笑意也越發的多了幾分,她重重的點頭道:"好,今生第一次出遠門,也有勞夫君多多照顧了。"

  小姑娘巧笑嫣然,看的秦崢一顆心都跟着滾燙起來。

  只是與此同時,又有些嘆息,這般嚮往自由的小姑娘,卻被他困在了這一方後宅裏面。

  而未來這幾年,怕是京中會越來的亂起來,他除卻藉着公差的名義,鮮少能有機會陪着顧九出去了。

  一想到這裏,秦崢又有些愧疚。

  當初還想過是不是要放顧九自由,可現在,這個念頭早被他撕的粉碎。

  別說放她自由,便是人離開自己身邊久一些,他怕是都忍不住。

  她雖是他的光。卻也未嘗不是他的毒。

  唯有她,可將他生殺予奪。

  ……

  這一夜,顧九睡得極好,且因着心裏有事兒,天不亮便醒了。

  她醒來的時候,秦崢已然不在身邊了,顧九下意識的坐起來身子,急忙忙的喊了一句:"夫君。"

  外室傳來秦崢的聲音,旋即便見人走了進來:"怎麼了?"

  因怕打擾到顧九,他特意去了外室洗漱。

  見他還在。顧九方纔鬆了一口氣,笑眯眯道:"無事,只是醒來不見您。"

  她那一瞬間險些以爲秦崢失言,自己偷偷地走了呢。

  見她這表情,秦崢哪裏不明白,當下便無奈的失笑道:"說了等你,怎麼會提前走?可還要再睡會兒麼。"

  顧九搖了搖頭,便聽得秦崢笑道:"既然不睡了,便起來收拾一下吧。咱們辰時初的時候,得去城門口集合。"

  得了秦崢這話,顧九頓時答應下來,一面好奇的問道:"這才前去河南的,除了您,還有誰呀?"

  秦崢一面拿毛巾擦了臉,一面回她:"你都認識。一個鄭懷洛,一個白無淵。"

  這話一出,顧九倒是微微一愣,詫異道:"他也去?"

  她記得前世裏的時候,似乎前去的人沒有白無淵啊。

  不過今生改變的事情那麼多,興許這也是改變之一?

  她心裏才這麼想着。就聽得秦崢又道:"不過有一樣,這次咱們過去,要一切從簡,必然沒有你在家裏舒服。阿九,你確定還要跟我去麼?"

  秦崢話說的格外認真,顧九卻是失笑,正色問道:"您眼裏,我就這麼嬌氣?"

  誠然,她的確是嬌氣的。

  畢竟是自幼在富貴叢中養大,從未受過風霜雨雪,往日裏出行,哪次不是精心裝扮、僕從體貼。

  可這次卻是不一樣。

  他們幾個去的都是大男人,且這次事關運賑災錢款,必然不會那麼高調。所以一應出行,都要按着最簡樸的來。

  念及此,秦崢又覺得有些愧疚:"這次你隨我過去,怕是要喫苦的。"

  見他這模樣,顧九卻是翻身下牀,走到秦崢的面前,神情裏滿是溫軟:"跟您去哪兒。我都不覺得喫苦。"

  這話太過肉麻,她說完就有些不好意思。

  秦崢卻被她這模樣可愛到,伸手將人撈在懷裏,瞧着她害羞,故意逗她:"此話當真,嗯?"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刻意壓低,聽得顧九越發有些臉紅。

  然而對於他的問話,她縱然臉紅,也會格外認真的回答:"嗯,當真。"只是剖析完自己的心思,顧九再也忍不住,直接便埋在了秦崢的懷中,不敢去看他。

  秦崢見她這模樣,心中的陰霾盡數散去,將人抱的更加牢了幾分,低聲笑道:"那我可賺到了,撿到了一個寶貝。"

  可不就是寶貝麼,且還是獨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珍寶。

  ……

  二人又膩歪了一會兒,見時候不早,這纔開始收拾東西。

  因着秦崢先前說過一切從簡,所以收拾東西的時候,顧九便讓丫鬟們只簡單裝了兩件換洗衣物。

  反倒是先前莊子期給自己的小藥箱,則是一股腦裝的滿滿當當,全部都背在了身上。

  饒是如此,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的時候,也已經臨近辰時了。

  早先秦崢起來的時候,便吩咐下人們做了一些清爽簡單的早飯,二人草草的吃了一些,又帶了些點心預備着路上喫,方纔一起去了城門口。

  鄭懷洛是早就等着的,見到秦崢的馬車,頓時便笑眯眯的要過來擠,誰知卻被秦崢直接便擡腳踹了過去。

  好在他躲得及時,頓時便往後一跳,隔着車簾道:"我說秦大人,您要不要這麼小氣,連馬車都不讓我蹭?"

  誰知他的話音未落,便見秦崢掀開車簾的一角。淡淡道:"滾回你車裏坐着。"

  "我偏不,小爺就要來蹭你的。"

  鄭懷洛被他這般無情無義的拒絕,登時有些不服氣,誰知下一刻,卻見秦崢直接挑開簾子,問道:"你確定?"

  車內除了秦崢之外,還有一個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嫂子好!"

  聽得鄭懷洛磕磕巴巴的問好,顧九卻是笑的眉眼彎彎:"嗯,鄭大人早啊。馬車太小了,我跟夫君的東西有點多。好像確實坐不下了,不如您回自己馬車?"

  她說話的時候格外溫柔,而秦崢的回答更是簡單粗暴:"他就是閒得慌,不必理他。"

  鄭懷洛頓時覺得,他雖然沒有喫早飯,可已經飽了。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在大理寺的時候不讓他安生,怎麼好哦容易出去一趟公差,還要隨時隨地製造狗糧?

  而且--

  "我說大人,您可是去河南賑災。帶着小……嫂子不合適吧?"

  然而秦崢給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幹你何事?滾回你馬車去,我要補覺了!"

  鄭懷洛認識他那麼久,這人都跟個牲口似的,何曾見過他困?

  反倒是這會兒顧九不住地打哈欠,想來是睏倦的不行了。

  他心知肚明,越發的憤憤:"好好好,我這就走。"

  鄭懷洛說到這兒,復又壓低聲音道:"大人,我總看着那白無淵不是個善茬兒。您路上當心些。"

  聽得鄭懷洛這話,顧九也隨着往外看了一眼,便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還停着一輛馬車,有男人正在車外站着,一身布衣,神情從容。

  赫然是白無淵。

  許是感受到她的注視,白無淵也向這邊看了過來,一面點頭示意。

  秦崢淡淡的點了頭,又讓鄭懷洛回馬車:"無妨,不必管他。"

  鄭懷洛見他神情淡然,便也放下心來,復又笑眯眯的看向顧九:"嫂子好好兒休息,等半路遇到好玩兒的,我就來叫你們呀。"

  他這態度格外熱情,卻不妨被秦崢一記眼刀看過來,頓時便縮了縮脖子,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馬車內。

  一行人就此上路,顧九在馬車內卻是沒了睏意,好奇的問秦崢:"我怎麼瞧着,那白大人的面貌如今如常了?"

  她分明記得,那人臉上有一道傷疤狹長且猙獰的。

  聞言,秦崢的眉眼倒是平淡:"他貼了人皮面具,着太醫院手藝精湛的院首做的,除非貼近看,否則分毫不顯。"

  畢竟是每日要去面聖的人,皇帝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強,不定哪天就被嚇一跳呢。

  得了這話,顧九才瞭然,她又打了個哈欠,因着睏倦,眼睛裏都淚汪汪了起來。

  秦崢見她這模樣,伸手將人摟了過來,柔聲道:"睡一會兒吧,到驛站的時候我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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