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夢
艾姐之前也沒告訴她,這瀉藥,喝起來這麼的噁心,竟然是鹹的……
喝了大半瓶,餘蘇宛有些喝不下了,而且,她已經拉得稀里嘩啦的。
不由的,餘蘇宛埋怨宋旭:“你兌那麼多水乾嘛。”
“護士要求的……”宋旭小聲辯駁。
但看到餘蘇宛奶兇奶兇的目光,他還是識相地再次閉上了嘴巴。
餘蘇宛又仰頭喝下一口,那氣勢,頗有些英勇就義的感覺,只不過,喝完之後又跺着腳丫,小臉皺巴巴。
雖然餘蘇宛這般樣子着實可愛,但宋旭到底也心疼她喝不下的境況。
“喝不下就別喝了吧。”宋旭攔着餘蘇宛正要舉起來的手。
“不!”餘蘇宛自小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小孩,老師或長輩交代的任務,她肯定按時按量完成。
餘蘇宛再次仰頭喝下,沒一會,下面的信號又來了,她把手中參了瀉藥的水瓶塞到宋旭懷裏,匆忙往衛生間跑。
宋旭看了看瓶子裏的水,若有所思。
餘蘇宛從衛生間出來時,宋旭馬上小跑過去扶她,問她:“怎麼樣了?應該可以了吧?別喝了。”
餘蘇宛沒回答,她得把力氣留在衛生間裏。
她往病牀走去,拿起瀉藥水:“咦?怎麼好像少了?”
“當然是越喝越少的。”宋旭臉紅心不跳地說道。
餘蘇宛歪了歪腦袋,然後把瓶子裏的最後一點喝下去:“啊!終於喝完了!”
不一會,她再次跑向衛生間。
此時,梁叔敲門進來:“怎麼樣?”
“挺好的,謝謝梁叔關心。”宋旭起身同幫了大忙的梁叔道謝。
梁叔看看衛生間方向,問:“小宛排得怎麼樣了?”
原本,宋旭對於這類**話題很不好意思,但最近聽到這樣的對話很多了,而且醫生本身是爲了治病救人,他便也逐漸習慣。
“已經是稀水狀態了。”想了想,宋旭又說:“梁叔,給你們提個建議哈。”
“哦?提吧,歡迎病人及家屬提寶貴意見。”梁叔自己先拉過來一張凳子坐下,又招呼宋旭:“來,坐下說。”
宋旭:“其實沒什麼,就是,你們這個瀉藥,能不能換個好喝點的,這鹹味的,太難以下嚥了。”
梁叔:“有啊,有甜的,那個乳果糖,你們可以跟護士說的。”
宋旭:“……”
剛從衛生間出來的餘蘇宛:“……”
躺在手術牀上,餘蘇宛想起她剛纔進來前宋旭說的,“我在外面等你,別怕。”
當時,她並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面對人生的第一次手術,她心裏的緊張蓋過了一切。
此時,餘蘇宛獨自躺在手術區的走廊,有些迷茫,漸漸地,便才知道害怕。
進來之前,她和宋旭可是簽過手術同意書的。
雖說要相信梁叔,更要相信先進的醫學,可一想到自己躺在牀上任人宰割,總是不免心慌。
終於來人把她推進了手術室,護士的聲音溫柔:“放輕鬆啊,我們現在要給你進行麻醉。”
餘蘇宛不知道麻醉是怎樣的,溫柔護士幫她戴上了面罩,過了一會,又來問她姓名和基本情況。
再後來,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回到了蘇家,以如今的身份回到了蘇家老宅。
她來到二樓書房,外婆坐在書桌後面寫着什麼,看到門外的餘蘇宛,便冷冷看着她說:“自己出去找人玩去,我沒空天天陪你。”
這是外婆常對餘蘇宛說的話,可每次聽,她還是會覺得傷心。
轉身上了三樓,餘蘇宛突然被人拉着校服的領子往後拽。
在餘蘇宛以爲就要這麼窒息之際,衣領終於被放開,她也終於看清了身後之人是比她小一歲的表妹——蘇荔。
“喲嚯!怎麼的?你還敢瞪我?不服啊?想告狀啊?告去啊。”蘇荔一下一下戳着餘蘇宛的肩膀。
頓了頓,她裝作突然想起的樣子:“哦,忘了,你是個連親爹都不要的壞小孩,沒人能幫你出頭,哈哈哈哈哈……”
門外響起蘇長墨的聲音:“嘿!小七,你幹什麼呢?”
餘蘇宛回頭,五表哥?
五表哥對她不一樣了,他叫她小表妹,他送給她母親的遺物,還送了她很多股份。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蘇長墨,可他淡淡撇她一眼,便又移開。
“五哥,我跟宛表姐玩呢。”蘇荔拍拍餘蘇宛的肩膀,對蘇長墨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別玩太久,差不多就該下樓喫飯了。”蘇長墨叮囑蘇荔一句,便轉身下樓,沒再分給餘蘇宛一個眼神。
目送着蘇長墨離開,蘇荔拿出剪刀,把餘蘇宛的校服剪成了四塊。
她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而後滿意離開。
只着了胸衣的餘蘇宛坐在地上,把四張碎布一一撿起抱在懷裏。
她穿着自己縫得歪歪扭扭的校服去學校,路上意外碰見了父親餘連平,他手裏牽着一個三四歲大的男童。
初中的餘蘇宛,依舊愛着自己的父親,也相信父親是愛自己的。
她朝父親跑去:“爸爸,爸爸,你什麼時候接我回家?”
餘連平冷淡地看她一眼,抱起那地上的男童便大步離開。
餘蘇宛回頭想要追逐,卻被蘇家兄妹拉扯着四肢。
“爸爸,爸爸……”餘蘇宛喊到嗓子沙啞,餘連平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餘連平的背影已經消失,可蘇家兄妹依然用力拉扯着餘蘇宛。
掉入回憶的餘蘇宛真真開始做夢了,可是,夢太真實,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要被撕裂開來。
“啊……”餘蘇宛叫出聲,逐漸從麻醉中醒來。
睜開眼時,還在手術室,兩位護士在她身邊忙碌。
“護士,我……好難受啊。”餘蘇宛虛弱開口。
“哪裏不舒服?”護士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出來。
餘蘇宛再次閉上眼睛:“下面,好難受。”她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下面插着導尿管呢,不要亂動啊。”護士說完,又轉身忙去了。
餘蘇宛不由地扭動身體,輕哼出聲,實在難以忍受,她只能再次厚着臉皮求護士。
“護士,醫生,我,可是爲什麼這麼痛?”
麻醉師過來看了看,再次給她戴上了氧氣面罩,餘蘇宛才終於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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