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辛苦的海妃 作者:未知 杨长帆想当然问道:“手串项链有用么?不照样买?” “那是首饰,姑娘爱漂亮,可這個……好像只能放家裡。” “家裡也讲究個情趣。”杨长帆举着着风铃晃了晃,“最关键的,這是廉价的情趣,比字画玉石要便宜太多,百姓也可以有。” “卖多少钱合适?” “嗯……”杨长帆合算了一下,“怎么也得50文。” “就這個?”翘儿笑得更厉害了,“15文可能還有大头来买,你得知道,這贝都是随随便便的,沒什么品相。” “那当然,有品相的可就不只50文了。”杨长帆进一步說道,“专挑白的磨干净,這是一种;用颜料染了,這又是一种;上面用大螺当盖子,這還是一种;另外還可以做成更大号的,现在是三串,可以有六串九串十二串,那都不一样!” “好啦好啦!相公让翘儿做,翘儿便做!”翘儿笑嘻嘻地又拿起工具,“我就打着15文算,也不亏就是了,其实翘儿也挺喜歡這個的,可新鲜是新鲜,却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相公說的浪漫,不一定人人都能理解。” “嗯,這话倒是……”杨长帆托着下巴思索起来,考虑到歷史时代与人民可支配财富的状况,也许靠這种小资的浪漫很难打开市场,因为我大明恐怕全算下来,也沒几個小资。 “我觉得,要卖东西,首先得說它用来干什么的,它好在哪裡。装饰屋裡是可以,可咱们村大多人并不讲究装饰。” “他们讲究什么?” “别他们了,咱们现在也就求個吃饱喝足吧!” “嗯?!”杨长帆抿了下嘴,脑洞渐开。 现代社会买這类贝壳风铃的,多是有小资情调的人,觉得自己生活得别致,此外還有游客买了当纪念品。现在這個时代旅游业就免了,单靠這类小资销路,怕是有限,因为大家都是农民。 结合时代,结合吃饱喝足的愿景,杨长帆思路瞬间打开。 小资不属于這裡,封建迷信才属于這裡。 就是鬼神跳大神,烧香求娃一类的愿景,這会儿這些东西是主流。 杨长帆镇定地拎着风铃,走到翘儿身前:“翘儿,咱们可以赋予這個东西意义。” “??” “這個是平安铃。” “啥?” “這個叫平安铃。”杨长帆指向手中无辜的风铃,“不叫它风铃,叫平安铃,出入平安,有必要的话写上這四個大字。” “啊!”翘儿惊叫一声,望向這個贝壳,“這就平安了?” “咱们這裡信什么神么?” “海妃啊!” “好!就說這些贝都是海妃日日夜夜送来的,保佑大家平安!” “妈呀!你连海妃都敢說!” “我沒說错啊。”杨长帆望向滩涂的海岸线,“潮起潮落,這不都是海妃送来给大家的么?” “這么一說……還沒法辩驳。” “這是白的,下面說黄的。”杨长帆放下這串风铃,又翻出了一個黄褐色的贝壳,“用這個做的,叫富贵铃,挂在家裡,保富贵!” “這又是海妃說的?” “必须的啊,海妃大老远给咱们送来‘黄金贝’,就這么几颗,還都集中在一起了,大富大贵!” 翘儿慌得双手合十:“海妃娘娘……我家如今日子苦,還請娘娘见谅。” “這样的,用海螺当盖子的,叫它是功名铃。” “這又什么說法?” “你看這海螺,像不像一顶乌纱帽?” “哪裡像了!有一点点像么!” “就這么說就行了。還有這個是健康铃,這個是丰收铃,這個是求子铃!” “别的我不管,求子铃什么說法!海妃娘娘保佑的也太多了吧!!!” “你看……”杨长帆拿起一块形状十分隐讳的碎珊瑚,指了指自己双腿之间,挑眉道“這個形状,像不像……這话儿!” “……”翘儿那夜行過房事后,已习惯于杨长帆的无耻,看着珊瑚的样子想象了一下,又是羞涩,又是无奈,“海妃娘娘真够厉害的,大老远稍這话儿给咱们……” “就這意思。”杨长帆摸着形状隐讳的珊瑚块,“這求子铃,怎么也得卖個200文。” “娘娘恕罪……” “别這么自责。”杨长帆笑着拍了拍翘儿,“谁都知道,200文是买不到儿子的,买個這东西挂家裡,不過是一個念想,一個希望,又精致漂亮,又悦耳,沒什么不好。” “那咱们自己得先挂吧?” “挂,都挂上!等你肚子一起来,求子铃就应验了,保准好卖!” 翘儿捂着肚子欲哭无泪。 其实杨长帆自己,也沒有确定的把握這东西能多好卖,但试试总沒什么成本,万一呢?也就是闲着的时候随手干的事。 于是他和翘儿转换了角色,翘儿在這裡忙手艺活,他去村裡找了個箩筐,背在背上开始拾滩,中间碰到妇女,他都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给人家轰出去,讲私人土地不可侵犯是沒用的,只有淫威才有用,尤其是对于杨长帆這样体型和经历的人来說,大家也不会相信他有道理。 可即便如此,依然屡禁不绝,昨日老丁在的时候,大家敬老丁三分,還不进杨家的海田,可现在单靠杨长帆,完全镇不住,吓走几個转头又回来了,過去吼又赶紧出去了,然后再回来,实在叫苦不迭,杨长帆单是轰這堆人都轰不過来,别提干正事儿了。 很显然,這裡人還不接受海田這個概念,认为海滩依然是所有人共有的,要他们接受的唯一办法就是所裡出法规,谁再擅自进来拿东西按偷窃论,就像进别人家的田地一样,可所裡不可能出這样的法规,因为擅租海田本身就是违法的。 忙活半天,杨长帆自己拾的,還沒那几個游击偷拾的妇女多。 杨长帆也真是沒气力了,老远冲着一位白发老妪挥手到:“這位夫人,過来咱们聊聊。” “走了走了!”老妪连忙背着箩筐回身要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