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匠皇帝 作者:未知 “你是說,我是皇帝?现在是天启初年正月十五?”一個面色苍白的少年望着匍匐跪倒在地上的太监,疑惑地问道。 “回皇爷,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太监抬起头,脸上两行泪水纵横。他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皇爷偶感风寒,身子日渐沉重,老奴心如刀割,恨不得代皇爷受罪。如今皇爷大好,老奴心中甚是欢喜。” 虽然觉得皇帝病了一场后,像是变了另一個人,但魏忠贤知道,面前的少年是他的皇帝。 皇帝病着的這些时日,他寸步不离,如今皇帝身体大好,但是思绪似乎混乱了一下,不過這都沒关系,只要身子好了,這就很好了。自己以前是李康妃的耳目,皇爷却依旧对自己不弃,自己真心希望陛下好,不然自己的富贵怎么办? 朱由校则是在发呆,自己這是穿越了?穿成古人也就算了,偏偏穿越成了個短命鬼皇帝——朱由校! 总所周知,這朱由校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木匠皇帝,也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很多人对他评价并不好。 朱由校知道這天启帝最大的特长就是做木匠活,并且真是一手好手艺,甚至到了醉心于木匠活的地步。 不過从他的执政时期的作为来看,你還真的很难断定他是一個好皇帝或者坏皇帝,事实上皇帝也不能用好坏来做区分。 不過這可是皇帝啊!朕即国家的皇帝啊!朱由校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满意地笑了笑。 可這一笑,落在魏忠贤眼裡却是极为的瘆人。大明一年内就失去了两位皇帝,若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只盼着自家皇帝赶紧好起来,别再动不动露個惨笑吓人就行了。 “你……咳咳咳!”朱由校正想說话,可嗓子突然痒了起来,一阵猛咳,只觉得自己差点连肺都咳出来。星爷电影裡那個肺痨鬼可不都是這么演的嗎?想到這裡,朱由校一阵恶寒。 魏忠贤赶紧跪着往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递上一碗早已只剩下些温热的汤药。 朱由校看着這碗乌漆嘛黑的中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爷,含着梅子,会好些。”魏忠贤谄媚地笑道,左手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只小金碗,裡面盛着些糖渍梅子。 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朱由校只能捏紧了鼻子往下灌這苦汤药。能要了皇帝小命的這场流感肯定很厉害,要是自己不好好喝药,估计沒几天就会被“驾崩”,抬头看了一眼魏忠贤,朱由校笑着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魏忠贤拍马屁似的夸了自家皇帝几句,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身为穿越者,朱由校一直在等金手指的到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体弱,本来应该有的金手指一直沒出现。又或许,也只是他穿越小說看多了,可能真的穿越并沒什么金手指。 他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顺手又捞起一颗糖渍梅子丢进嘴裡。這梅子倒是挺好吃的,管它什么的金手指,成了皇帝难道不香嗎? 养病的這些时日,朱由校除了裹着狐裘坐在回廊下,看看這紫禁城中的美丽的雪景之外,空闲之余便是在脑海中拼命搜刮着自己学過的歷史。 至于女人什么的,朱由校沒想過,他還是個孩子,再說了,前车之鉴不远,他可不敢乱来,他不想学老爹那般一夜八女第二天就不行了。 明朝是個复杂和纷争不断的朝代,宦官专权、文臣结党、外患不断,光是有人祸也就算了,偏偏這大明地质灾害也不断。 提到天启一朝,最出名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党争。 服侍在自己身边的這個太监,竟然就是歷史上臭名昭著的九千岁魏忠贤。 自己的前身曾大肆提拔齐浙楚党,并放任魏忠贤建立阉党,将老爹提拔起来的东林党给打压了下去,事实上也不得不佩服东林党,這些人在皇储投机上,真的是做得好。 无论是自己老爹,還是自己身后的弟弟,东林党在皇储問題上,還真是驾轻就熟,尤其是自己的那個弟弟崇祯登基后,东林党再一次开始了掌权之路。 這些满嘴仁义道德东林党,让崇祯相信天下的官员都是读圣贤书,都是不贪污的好官。 可是等到满清入关,這些大臣又在做什么?他们投降、通敌、卖国。在明末,党争几乎成了朝堂上的主要事情,說是执政意见的争执,实际上說是自己利益的争执来的更恰当。 前世很多人在纠结穿越之后要不要砍了魏忠贤的脑袋,可是朱由校却从来沒這么想過。 沒了魏忠贤,自己用谁?外朝的人?东林党的人? 别闹了,除了阉党,自己毫无依靠。再說了,有個人在前面顶着不好嗎?自己可以安心的做木匠皇帝啊! 魏忠贤可以用,但是却不能像前任那样用,要让魏忠贤成为自己手上的一把刀,而不是什么九千岁。 在朱由校的记忆之中,老爹泰昌帝因红丸案而死得有点不明不白。這皇宫中,哦不,是這天下,都道天启帝是個只知道玩乐的皇帝,想要夺权的人有点多,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是自己一步踏错,等待在前方的,就是万丈深渊。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老爹死的不明不白的,這就是前车之鉴啊! 朱由校觉得头又有点痛,看来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和xing福,自己得好好做些功课,学学如何当個好皇帝,不然免不了走歷史老路。他可不想真的当一個短命皇帝! “皇爷,该上朝了。”太监陈洪委婉地用上朝来提醒朱由校注意节制。在旁人看来,大病初愈的朱由校通宵沉浸在做木工的快乐中。 看着一地的残次品,朱由校轻叹了口气,就算是自己继承了木匠皇帝的手工技术,可做那個东西還真沒這么简单。他挥了挥手,一群火者立马会意前来收拾。 天尚拂晓,而此时的奉天门外,文武大臣全部站在灰暗中安静的等待着,陪伴他们的只有四周随着北风不断摇曳的橙色火光。 沒有人喧哗,沒有人有任何小动作,都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被寒冷的冬天冻在了原地,又像是被凝固在歷史中的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