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影
放完水，徐萬里神清氣爽地走到開水供應臺。
打開手提包，翻出僅有的一桶白象香辣牛肉麪，熟練地撕開薄膜處理佐料。
這種凍手凍腳的大冷天，沒有螺螄粉，來上一碗熱乎的泡麪也不錯。
“可惜沒有滷蛋跟火腿腸。”
端着盛好熱水的桶面來到門口，找一個遮風的桌椅坐下。
望着漆黑如幕的天空，望着路燈下飄落的雨點，思緒一點一點的分散。
徐萬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需要知道，就這樣任由時間流逝，身心非常放鬆。
“嗯？”
加油站幾米外的空地多出一道身影。
徐萬里的視線恢復聚焦，盯着加油站方向，微微皺眉。
他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好像是那個同乘的婦女。
受濃郁霧氣的影響，他分不清那道身影是正對着服務區，還是背對着服務區，只能勉強看到對方沒有打傘的暴露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溼，一動不動的，顯得很滲人。
“你好，這鑰匙交給你保管吧？”
這時，兩個女生來到面前。
餘思晗的身上多加了一件紫色毛衣，外面穿着米白色呢大衣，風格偏向輕熟風。
她把鑰匙放到桌面推過去。
“你是清來的嗎？”
“嗯。”
徐萬里收回視線，點頭回應。
再次看向加油站的方向，那道身影已經不見，好似不曾出現般，無聲無息。
眼花？
徐萬里忽然有點心緒不寧。
取下桶面上的塑料叉，攪拌幾下就開始享受食物。
他想快點喫完，然後回大巴老實待着。
“晗晗，外面好冷，我們快點走吧。”
林小玲拉着閨蜜的手臂，一個勁的眼神暗示。
嘴上說着天氣冷，實際就是不想跟徐萬里有交集。
徐萬里冒雨救助貨車司機的行爲，在她看來並沒什麼，反而認爲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
餘思晗的情商不低。
她很快就領悟到閨蜜不想跟徐萬里接觸的意思，也知道徐萬里撕開泡麪直接開喫的動作，是在有意的跟她們保持距離。
彷彿雙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們晚上回大巴過夜嗎？”
徐萬里問道。
說着，也不等對方回答。
拿起桌面的手機看一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十一分。
“過夜的話十二點前回來，十二點後不開門。”
“幹嘛管我們，真討厭。”
林小玲小聲嘟囔一句。
拽着閨蜜走向同學們聚集的地方，加入小集體一起吐槽，順便商量晚上怎麼過夜，整個人顯得十分開朗活潑。
“沒喫飽。”
徐萬里擡頭，隔着濃霧看向前面加油站的微弱亮光，那裏有一家平價便利店，可以再買一桶泡麪充飢。
可心裏的念頭一起，他就放棄了。
這泡麪兩包喫不完，一包又喫不飽，有點膈應人。
最重要的是，剛纔那道身影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回去睡覺吧。”
徐萬里收拾完桌面的垃圾，帶上鑰匙回大廳。
目光掃視一圈，視線落在幾張略微熟悉的面孔上，大聲道，“羊城到清來班次的乘客請注意，羊城到清來班次的乘客請注意，想回大巴過夜的現在就可以回了，十二點後關燈鎖門。”
重複好幾遍，才轉身往大巴停放的位置走去。
大巴車的車門不是自動感應式。
外面的人想進去，只能通過駕駛位的按鈕或拿鑰匙打開。
徐萬里不喜歡睡覺期間一直被人吵醒，就提前說一聲。
那些乘客聽不聽，他不在乎。
回不回，幾點回是別人的自由，開不開門，也同樣是他的個人意願。
至於開門睡覺？
乘客的東西被盜誰負責？
零下的天氣冷不冷？
鎖門就完事了。
“呼~”
十一點五十九分。
坐在駕駛位的徐萬里只感覺手腳冰涼。
外面的寒風像是長眼睛一樣，總往袖口，衣領等有空隙的地方鑽，壞得不行。
站起身掃一眼車內，後排的大學生安安靜靜蜷縮着，中間躺着幾個零散的乘客也閉眼休息，那個額頭磕破的婦女跟她家屬則沒有回來。
“再等兩分鐘吧。”
徐萬里坐回座位找個舒服的姿勢，拿出手機挑選幾個睡前視頻。
他習慣在睡前刷一個催眠視頻，有效加快入睡的速度。
【叮，寒冬末日屯屯鼠空間已激活，是否綁定】
“什麼玩意？”
徐萬里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他再次起身看向周圍。
車內只有輕微的打呼聲，沒人說話。
【叮，寒冬末日屯屯鼠已激活，是否綁定】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這一次，徐萬里注意到聲音不是從耳邊傳來，而是在腦海中響起。
“綁定。”徐萬里試探着說道。
【寒冬末日屯屯鼠綁定成功，歡迎使用】
“屯屯鼠？”
徐萬里一臉茫然。
他學歷不高，但也知道末日兩個字的含義。
2012跟後天兩部電影，便是他最喜歡的兩部科幻鉅作。
尤其是後天，隔一兩年就刷一遍。
可這個屯屯鼠是
【屯屯鼠空間：通過存儲物品獲得返還，存儲時間越長，返還倍數越高】
“存儲返還？”
徐萬里心中一動。
默默掏出兜裏的五百塊備用現金。
“這個可以存儲嗎？”
【檢測到百元紙幣五張，返還倍數爲一分鐘一倍，是否存儲】
“存儲。”
【存儲成功】
“消失了！”
看着手裏的幾張紙幣憑空消失，徐萬里瞪大眼睛。
下一秒，他就打開手機的計算器功能。
一分鐘一倍，十分鐘十倍，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是六十倍，那就是三萬塊，三萬塊啊，辛辛苦苦，省喫儉用一年也才差不多攢下三萬塊，抵得上一年的存款了。
“怎麼取出紙幣？”
根本等不到一個小時。
僅兩分鐘不到，徐萬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取出紙幣，驗驗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把餘額取出來存個一兩天，不就財富自由了嗎？
【存儲一分鐘完成，返還五張百元紙幣】
聲音落下，徐萬里的手上就多出一疊紙幣，加上存進去的五張，一共十張。
全是百元面額！
隨機抽出一張紙幣，鑑定爲真，又隨機抽兩張，同樣是真的！
“......”
可興奮一會，徐萬里又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該怎麼花錢，一天三頓螺螄粉，加煎蛋加炸蛋加豬腳好像也花不完餘額，再就是買輛好點的轎車，買間商品房
咦，不對。
好像要寒冬末日了。
末日裏，紙幣失去價值，再多也沒用。
這麼一想，徐萬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一個窮慣的人思考怎麼花錢，實在是有點爲難啊。
“屯屯鼠，你說的寒冬末日是什麼？”
【宿主所在星球將進入極致大冰期，現有物種交替，文明迭代】
“大冰期？”
徐萬里神色震撼。
難怪外面的氣溫驟然下降，原來是新一輪冰期來了。
關於大冰期的信息，他懂得不多，只知道一輪冰期最短也能持續幾百萬年，最長持續幾億年，這段時期，整個星球完全處於冰封狀態，現有的生物或被滅絕，或演變成適應低溫的新物種。
“那些失去痛覺的人，是不是跟冰期有......”
“砰！”
一聲巨響打斷徐萬里的思考，把他嚇一跳。
扭頭看向外面，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正用腦袋不停撞擊駕駛座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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