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羽毛
皮卡的速度不快。
途中，他們看到路邊有不少揹着行囊的倖存者，正低頭頂着風雪往基地通道的方向趕。
那些人沒有穿戴密封的防護服，顯然不是出來工作的街道清理員。
路過一些路口，還看到有些路口拉着顯眼的警戒線，警示過往的倖存者，限制倖存者的活動範圍。
偏遠點的被封鎖道路，積雪上鑽出幾根零散的黑色槍口，橫於路面的鋼鐵拒馬樁，或裝甲車等路障，掩體，也被某種生物暴力撞開，臨時火力點徹底淪陷。
留下遍地的狼藉。
“這些被封鎖的道路已經是不安全區域了。”
見徐萬里一直盯着被封鎖的路口，馮靖年主動搭話。
他側頭看着路邊的倖存者，小聲解釋。
“那些被封鎖的街道存在未清除乾淨的蜃祁，基地又暫時騰不出手對付，便逐步收縮防線，等再過幾天沒有新的倖存者到來，仙村鎮或許就失去戰略意義了。”
“新的倖存者？”
聞言，坐裏面的男人不由有些疑惑。
仙村鎮是戰火前線，很不安全。
這是基地倖存者公認的常識。
若不是實在找不到食物，又不願到地下挖土，他們也不會來仙村鎮當清理員。
更何況，避難基地早早就在網上更新安全通道的信息，告知廣大幸存者進出基地的新路線，各個居住區域也反覆播放着廣播。
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還有人不怕死地往仙村鎮走。
“仙村鎮不是喪屍的攻打目標嗎？”
“......”
沒有得到回覆。
男人不死心，又或是覺得不說話就心慌。
繼續詢問。
“這兩天氣溫低，風雪大，特別是晚上的時候，環境更加惡劣，基地怎麼不放棄仙村鎮？”
“因爲外面的倖存者。”
馮靖年搭一句，順便往裏挪一下位置，躲避寒風。
“那些喪屍以前攻打的地方不是仙村鎮，基地對外公佈安全路線就是仙村鎮，導致外面的倖存者把仙村鎮當作安全據點，而後來斷電斷網，接收不到新的信息......”
在外的倖存者面臨停電斷網問題。
他們只能根據過期的信息，冒險往仙村鎮趕。
如果避難基地直接放棄仙村鎮，便意味着放棄外面的絕大部分倖存者了。
“不對吧。”
裏側的男人並不相信馮靖年的說辭。
“很多地方的電力系統停止運行的時候，網上還沒有基地的消息，哪來的安全路線？”
“誰跟你說是國內的倖存者？”
馮靖年反問一句。
在外流離的倖存者，包括一部分失聯的外國人才。
各國確定大遷移計劃時，仙村鎮還不是蜃祁的攻打目標，屬於安全路線，但大遷移計劃實施的十分匆忙，幾乎確定計劃就全力搜救各個領域的人才，乘坐飛機撤離。
除受天氣影響降落失敗的飛機外，也有不少飛機被迫降落在非規定的地點。
如此，便造成一部分人才流失。
基地堅守仙村鎮，一方面是爲了流落在外的倖存者，一方面是爲了原先外出執行搜救任務的小隊。
不過，基地的士兵是有生力量。
他們頂多再堅守十多天，便要放棄仙村鎮，將力量集中在攻打生產線，原料廠等資源上，解決最基礎的生存問題。
“放棄仙村鎮？”
徐萬里皺眉。
“那我們是不是要失業了？”
“失業？”
馮靖年面色古怪。
哪怕地網項目完工，基地裏四成以上倖存者失去，他們這些一級街道清理員也不會失業。
據不完全統計，蜃祁數量是倖存人類數量的十倍以上。
而物種爭奪生存空間的戰爭，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結束的。
起碼，在基地研究出不受濃霧干擾的探測儀器前，戰爭不可能結束。
“放心，我們失去性命的可能性，比失業的可能性更高。”
“......”
兩分多鐘後，皮卡抵達他們的工作地點。
幾人不再說話，拿着工具下車。
街邊，上一組的工作人員滿臉疲態，拖着身體爬着滾着登上皮卡，留下一輛尚未裝滿蜃祁屍體的垃圾車停在路邊。
“我們的任務是清除兩百米路段，大家加把勁！”
馮靖年公式化地說一句。
話音落下，他就飛快地跑向垃圾車。
漢武路沒有被封鎖，可危險程度不比那些被封鎖的街道低。
“我倆一組。”
兩個認識的傢伙打個手勢，並肩走向街道的一側。
徐萬里跟剩下一個不說話的人，則負責另一側的區域，他們沒有交流，各自繫上安全繩，開始工作。
“嗯？”
慢吞吞前行五六米，徐萬里扒開積雪搬運身體的屍塊時，注意到這具屍塊的傷口十分平整光滑，並不是被彈藥崩斷的，更像是遭到利刃的切割，就連骨頭都沒有坑窪。
“基地研製的陷阱武器？”
徐萬里並未多想。
面對數量龐大，智力不高的蜃祁，佈置陷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羽毛？”
搬完四五十米路段的屍體後，徐萬里正準備以上廁所的理由開溜，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背風建築牆體，躺着一支被積雪遮蓋部分的漸變黑色羽毛。
漸變黑色的羽毛有一米長，很惹眼。
“不像是孔雀的。”
徐萬里的印象中，孔雀的羽毛長度才能達到一米。
可孔雀的羽毛不是漸變黑色。
鳥類？
擡頭看着天空。
陰沉昏暗的天幕抖落着密集雪花，沒有生物的跡象。
周邊建築的屋檐，窗戶等隱蔽地方，徐萬里也細緻地觀察一遍。
同樣沒有找到鳥類生物。
“滴滴...”
垃圾車緩緩向前行駛，伴隨着一道特定頻率的音樂聲，提醒着幾人幹活。
“先收起來吧。”
徐萬里把那根一米長的羽毛插到垃圾車窗戶的鐵絲網上，打算下班帶回去問問酸菜魚，順便打個報告申請上廁所，外出吸收媒介。
十分鐘後準時回來，繼續幹活。
又花費幾分鐘把前面五十米路段的屍體清理乾淨，便再次打個報告上廁所。
反覆四次，不影響工作，也不影響吸收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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