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落筆雷音起,句成龍血碎(下)
他們顧不上去看那句詩的內容,南康學子下意識就想提醒顧長生。
而玄靈院那邊,卻是已經直接嘲笑了起來!
“不過一句詩就寫滿了一整張龍血紙?你不會以爲,寫滿就能更換下一張龍血紙吧?這可是文道珍寶!你這句詩中文華才氣不夠,落筆時字寫的再大,停筆時也一樣會被縮……”
說話的那名玄靈院弟子,聲音戛然而止,好似一隻鴨子,被掐住了脖頸,再難發出一點聲響。
因爲。
“喀嚓!”
在所有人,幾近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
那被一句詩文佔滿了的龍血紙,竟是直接,破碎開來!
在裂開的剎那!
“嗡!”
一道流轉着赤金神輝,宛若龍血塗抹而成的絕世雄文,便是直接懸停在了顧長生身前,懸停在了,半空之中!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豪情,萬丈!
直到那赤金神文懸停空中,所有人才終於如夢方醒,終於將心沉下,去細細端詳顧長生所作的那第一句詩文。
而就是這第一句落下!
便是讓他們只覺得,胸中有一股無限豪情,壯懷激烈。
讓他們下意識便是想要起身……飲酒!
而顧長生,卻並未停筆,白狼毫再揮,第二張龍血紙起!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爲青絲暮成雪!】
壓抑!
上一秒的豪情!
在這一刻,卻又化爲了壓抑,上一秒有多麼豪邁!
此時此刻,便有多麼的壓抑!多麼的……感傷抒懷!
朝爲青絲,暮時卻已爲白髮!
時光之逝去,根本不容你分曉!不容你察覺!
而當這一句落下時。
“喀嚓!”
第二張龍血紙,亦是再度破碎,如此前一般。
龍血紙中的龍種大妖心頭之血融匯凝練,再度演化爲了一到赤金神文,懸停在了顧長生另一側!
而顧長生,卻是筆鋒不停,反而愈發急迫,愈發加快,與此同時。
文翰樓頂,穹頂高處,黑雲密佈之所在。
雷音滾滾,卻仿若隨着顧長生的筆鋒而走,亦是愈發急促,愈發的……
壯懷激烈!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破!破!破!破!破!
顧長生一連作出五句!
卻是有五道龍血紙,瞬息而碎!五道赤金神文若蛟龍騰空而起!護持於顧長生身前左右,映襯的顧長生,仿若神人一般!
但,在場的衆人,卻都已經顧不上去在意這些文道異象了。
所有人,此刻都是沉浸在了,顧長生所作這片雄文,帶給他們的情緒之中,難以釋懷!難以拔出!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啊!好啊!”
南康書院中,一個個因家貧,而無從去上什麼私塾,只是靠着術學的優惠,才得意入了南康書院就讀,自始至終,皆是有着難掩自卑不得開解的術學學子們。
一個個都是反覆咀嚼着這句話,片刻後卻都是不約而同的舉杯,一飲而盡,眼眶微微泛紅,看向顧長生的眼中,有着無邊的敬意!
而張越和白晚,站在顧長生身後,心頭也是同樣有着無限觸動,但更多的,卻還是一種釋然!
“我終於明白,爲何小師弟,雖爲鎮國賢人,卻能夠對我們術學子弟,不偏不倚,公正以待了!”
看着那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一句,白晚低聲感慨道。
張越沒有隨着附和,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說道:“我不日便要離開書院畢業,我走之後,白師弟你便是我南康書院術學一脈的大師兄,小師弟那邊。”
白晚鄭重說道:“師兄放心,小師弟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張越點點頭,便是再度轉頭,看向顧長生。
就在他們議論之時!
顧長生的筆鋒,卻也是放緩了!
似是在構思,又似是在等待,醞釀一般!
但沒有人催促!
哪怕是玄靈院的弟子們,都是不敢再胡亂開口!
因爲,顧長生引動的那浩瀚異象,已經徹底震懾住了他們,讓他們,連半分搗鬼的勇氣,都是提不起來!
凌風閣!
“真不愧是……千古名作!”
顧長生心頭,微微感慨。
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首《將進酒》,引動的異象,竟然會這般恐怖!
這還不算,一張龍血紙,至少能承載的起,一篇達府級名作所需的才氣文華。
但自己之前作的那七句,卻是一句就破去一張龍血紙。
而且,當第七句落下,整篇將進酒,進入最高昂段落的時候。
顧長生卻是感覺到。
“一張龍血紙,都是不夠了啊!”
低聲感慨一句,話音落下的瞬間,顧長生卻是再度踏步而行,一步邁出的瞬間,其胸中文華靈光陡然騰起一道神輝流轉,直接將身側那呈放着龍血紙的錦盒拋開,剩餘的九張龍血紙,在這一刻。
呼啦啦盡數鋪展,懸浮在了顧長生身周!
“他要幹什麼?”
“九張龍血紙全部拿去?一句用去一張龍血紙就足夠恐怖了,他難不成還真能將這十六張龍血紙用盡在一首詩上?怎麼可能!?”
陳煥和雲長歌,在這一刻都是身形巨顫!
陳煥,已經說不出話來,雲長歌比他,稍好一點。
但此刻的心頭,也是被無邊的震撼填滿!
下一刻!
他們的震撼,得到了迴應。
因爲,顧長生終於再度落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又是五句!
一如既往,一句詩落下,便是有一張龍血紙,騰空而起,當場破碎。
五句詩,便又是五頁龍血紙,焚爲虛無。
但,雖說這一幕,場面依舊驚人,可好歹比之前衆人猜想的,要正常許多。
就連陳煥,表情都是緩和了不少。
然而,就在這時,顧長生,卻是再度提筆,揮毫。
在落下的那一剎那!
“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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