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智者的弊病和解決的方法
不管是正常的天才。
還是如顧長生這般,兩世爲人,靠着兩個靈魂的記憶,腦海中擁有無數方法策論的人物。
都會有一個弊病。
愚笨之人往往憨直,他們認死理,或許不知變通,但會更有毅力。
而聰明人則相反。
他們的想法太多。
往往很多時候,每一個想法似乎都可行。
躊躇不決,優柔寡斷,久而久之,反而還不如愚笨之人,有所成就。
顧長生雖說不至於到這一步。
但在今日之前。
他的確有幾分這種優柔寡斷的想法。
但此刻。
他想通了。
他拿起一張宣紙,蘸上筆墨,提筆寫下幾行字。
三年之計。
五年之計。
十年之計。
百年之計。
四行字寫完後。
顧長生猶豫了一下。
想了想,又在最上面增加了一行。
一年之計。
這一行必須要添加。
他不是第一天,進入南康府了。
以點窺面,以小見大。
說句不好聽的。
大周王朝,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邊緣。
想要讓朝堂支持自己的百年之計,就要在十年內給他們一個大收穫,而想要讓他們支持十年之計,就要在三五年內給他們看到好處和回報。
以此類推。
自己的策論。
必須要有一年之內,便可有效的方案在!
之後。
則是奔着三年!
五年!
至於百年之計。
可以有。
但這個百年之計,必須要作爲一個宏大的標題。
並不能夠落到實處。
因爲。
每一個百年之計,勢必會影響到當下的那些喫到蛋糕的人物。
顧長生不覺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能夠和那些人物碰上一碰。
甚至,別說顧長生自己了。
就連那位當朝的陛下。
顧長生也不覺得。
她能夠和對方,較量一下高低。
搖搖頭。
將雜念收起。
顧長生將這一張草稿般的宣紙,放在自己面前。
而目光。
便是落回到了空白的幾張宣紙上,開始陷入到了沉思中!
……
翌日,清晨。
主考房內。
一位位大儒,皆是自房內走出。
貢院的主考房,從建造之初,設計的便極爲寬廣。
就是便於考官們,在主持府試、會試時,能夠休息良好。
畢竟。
引動人道文脈,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哪怕有七位大儒,也需要輪替班,才能夠保持文脈投影的穩定。
馮濟民,昨晚已經休息了一夜。
和其餘幾個昨晚休息的同仁,此刻舒展了一下筋骨,誦讀了一刻鐘,各自的儒道本經。
精神提振之後。
便是來到主考房的正廳內。
此時此刻。
正廳之中。
以吳志遠爲首,昨晚三位負責值守的大儒。
此時此刻,表情卻都是有些古怪。
正廳內,同樣也有文脈投影用的石碑。
並且,和貢院中各個考場的石碑不同。
這一枚石碑,既能夠映照出考生們的經義場成績。
在策論試開始後。
也能夠映照出,各個考生所著的策論內容。
畢竟。
在大周的府試,乃至更進一步的會試中。
考官們,更多隻是維持人道文脈投影的工具人而已。
他們並不會負責閱卷。
在考試結束後。
策論卷,會直接封名,通過人道文脈的投影,傳送到江南州首府【江南府】的州文脈之地。
由那裏的江南州大儒們,進行彙總閱卷,給出評分。
所以。
在南康貢院這邊負責監考的考官們,也沒有太多約束。
可以直接看到策論的內容。
反正,他們也不會影響到閱卷的最終成績。
而吳志遠三人,表情古怪的原因,也正來自於此。
經過昨日傍晚,加一個晚上。
不少才思敏捷的學生。
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策論初稿。
在過去值夜的那一晚。
吳志遠他們,也都是看了不少儒生的卷子。
怎麼說呢。
有些大失所望。
尤其是在經義場,出了顧長生這一個滿分後。
雖然嘴上沒有說。
但不管是馮濟民、吳志遠這兩位,早就和顧長生有些交情的大儒。
還是那些,尚未見過顧長生,但此刻對顧長生也是印象深刻,好感頗佳的南康府大儒。
對接下來的策論場,或多或少,也都有了更高的期待。
但結果。
卻讓他們,都是失望不已!
“太多,都是老生常談,紙上談兵的那一套了。”
吳志遠搖搖頭。
嘆了口氣。
聽到老友的話語。
馮濟民等人也是不由上前。
隨着心念運轉。
石碑上,一篇篇的策論浮現。
讓馮濟民等人看得,也是連連搖頭。
對吳志遠的話語,頗爲贊同。
超過半數儒生。
在看到安國之後。
第一反應,便是將安國,定性爲了北滅妖蠻這老生常談的一套。
其實,真要這麼寫,也沒什麼不好。
科舉的策論試。
一方面,是爲國朝選拔賢才。
另一方面,也是給國朝的文人們一個進言的機會,集思廣益,羣策羣力,說不定就能夠爲國家大事,想出什麼不錯的解決辦法來!
在過去。
並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所以。
老生常談也不算太大問題。
問題是。
連方法都是那老一套,就很讓人頭疼了。
“紙上談兵的太過了!”
就連素來溫和的王恆宇都是忍不住連連搖頭。
他的性格頗爲平和。
對於年輕後輩,也素來都是以寬宏的態度著稱。
雖然沒有開設書院。
但其常年居住在鄉間,有教無類,就連很多南康府邊緣的循蠻人,都是有受其恩情,爲其開蒙的。
但,此時此刻。
就連這位恆宇先生。
都是忍不住搖頭皺眉。
足可見這些書生之見,是有多嚴重的。
甚至有說,趁着秋天的時候,派人去荒原上放火,所謂毀其草場,使其無地牧馬,來年自然無力南下,騷擾我大周邊防之類的話語。
看得王恆宇恨不得直接揭開糊名。
把寫出這篇策論的小傢伙給拎出來,問問他養過馬沒有。
秋天去放火?
秋天草料都已經收貯完畢了,輪得到你去放火?
更何況。
北地荒原何止百萬裏。
你能夠放的過來?
只能說。
儒生被武官們常常笑話爲,只知紙上談兵,不知兵事艱辛,並非沒有道理的!
而除此之外。
還有一些儒生的卷子。
也是讓人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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