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九月三日 於夢境世界
“慧慧，你這兩天也不怎麼說話，有心事？”
“不，主人，慧慧只是覺得您和您那些女朋友親親我我的時候說話非常煞風景而已。”
鳥少女扁着嘴，身體僵硬地往外挪了挪。
“嘖，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而喫醋的啊……”李想看她這幅樣子有些無奈地吐槽道：“你要是個美女我還會多瞅你兩眼，但慧慧你是隻夜鶯……”
他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補充上：“我就算瘋了也不至於對着一隻鳥發情吧。”
“……”慧慧沒有再理睬他，貼在牀沿上好像隨時會滾下去。
“唉。”少年見慧慧這幅樣子，也只能稍加安慰：“別生氣了，以後我多花些時間陪你，這樣可以麼？”
“說話算話。”它微微轉過頭來：“如果主人能做到，慧慧就給您個驚喜。”
“好，說到做到。”李想暗自捏了把汗，感覺鳥少女最近的行爲越發反常，卻說不出來。
驚喜？他腹誹——難不成你還能變個妹子出來給我舔？
…………
夜間的閒談結束後，李想的意識再次走進了那道光幕中，但夢境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有水晶塔作爲入口了，少年直接“出生”在一片彷彿凝固的藍光之中，他能感受到一股一股的光華從身邊蕩過，但令他不適的是，周圍全都是跟他一樣被“凍結”的星靈，數量衆多且排成一排。
“相位技師，那位人類醒了！”看護這羣戰士的一位女性星靈轉過頭去，她的話語在被李想接收到後，少年才猛然發現，她用的是震盪空間的方式在對另一端的星靈說話。
目光鎖定在對方末梢已經割斷，綁成一團的神經束上，少年嘆了口氣——看來他和尼雅離開夢境的這段時間該發生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但他沒想到星靈居然還帶走了他的身體，難不成這次不會隨意地重生成各個種族？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有些患得患失地想道，同時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發現動作已經可以流暢地進行，於是嘗試推開面前的透明“蓋子”……
然後他栽了出去。
“你沒事吧人類？”那位女性星靈上前扶起他，即使是相對矮小的星靈女士，在李想面前也是半個巨人，非常輕鬆地將他擡了起來。
“我沒事，謝謝——”他有些蛋疼地聽着對方操着一口地道的汕頭話噓寒問暖，同時自動在腦袋裏過濾掉了“全宇宙都說中國話”這樣的信息。
“你的卡萊語，非常標準，真不敢相信……”她反而驚訝起來：“你一定很瞭解我們。”
“是啊，非常瞭解……”李想沒接茬：“這裏是哪裏？”
“亞頓之矛，我們最後的希望——”她有些傷感地鬆開扶着李想的手：“大主教想見你，在你之前已經有一位女性人類前往中樞控制室了。”
“尼雅？她先醒了？”李想點點頭：“那麻煩你……”
“人類的戰士？”就在李想要請對方引路的時候，後方的光門中走出一位機械師，李想擡頭一看，卻愣住了，因爲那個星靈敦實的身子以及後面懸浮的機械臂，都表明了對方的身份，傳說中的凱拉克斯——
“向你致敬，歡迎來到亞頓之矛，你光輝的戰績我們已經從卡爾達利斯閣下那聽說過了。”他輕輕扶胸：“請放心，我們對並肩作戰的戰士不吝致以最高的敬意，絕對不會做傷害您的事情。”
“這我倒是信你們……”李想愣了一下才打招呼道：“啊，你好，還有這位女士，請問你們兩位的名字？”
“我叫露娜，請不要在意我，我只是一個醫務人員。”女性星靈搖搖頭。
“我叫凱拉克斯，是卡萊機械師，之所以會由一位機械師來聯絡您……”他有些尷尬地開口：“是因爲我們已經分不出更多的人手了，我正在調整這艘船的引擎中，是順路來接您的……”
“無礙，你們既然說了有人要找我，那我就跟你走。”
李想非常合作地跟着凱拉克斯離開看護室，這時候他纔有功夫看清楚身後的場景：一排的星靈都不同程度地受創，他們中最輕的傷勢也是在大腿上開個洞，有的星靈連下半身都消失了，就那麼渾渾噩噩地飄在恢復艙中，看上去非常嚇人。
“真是場慘烈的戰鬥。”李想不由得皺眉。
“是啊，我們原以爲這樣的犧牲早就足夠我們光復艾爾了，卡拉卻跟我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凱拉克斯並不是戰士，但他也攥緊了拳頭，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稍微褶皺起來：“該死的埃蒙。”
“黑暗之神埃蒙。”李想又記起那個滿臉JB的死烏賊，打了個寒顫。
“艾爾再次淪陷，我們甚至失去了黃金艦隊，如果不是亞頓之矛的壓縮空間技術，我們連這一小半的族人都帶不出來。”
他解釋道：“您應該已經觀察到了，我們所有星靈的神經束——”
都被切除了。
沿途金碧輝煌的走廊並不能掩蓋住路過星靈們的惶恐不安，以及滿溢的孤寂。
唯有脫離了卡拉，纔不會被埃蒙控制腐化。
他無法理解失去了卡拉的星靈的孤獨，但李想卻在這一刻感覺這些失去整合精神的星靈們的種族特性更貼近“人類”本身，或者他們薩古拉斯的奈拉齊姆同類。
“請站上來。”站在折躍場裏，凱拉克斯招呼李想道。
“唰。”這次折躍和一開始又有所不同，至少李想的身體受到的桎梏變少了，而在一艘飛船裏用折躍場當電梯，也就星靈能幹出這麼財大氣粗的事情。
然後少年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在金光和藍光閃爍的大堂內，星宇是那麼地貼近他的視網膜，那一顆顆飛速向後退去的星球的紋理轉化成更平直的線條，令人癡迷。
“啊，李想。”尼雅站在大堂的最頂部，對少年揮揮手。
“李想閣下對嗎？”阿塔尼斯站在尼雅身邊，正點觸着一些浮空的數據，他果然如同CG動畫中的一樣，是一位溫和與氣勢並存的高大星靈。
“請上來，我是星靈的大主教阿塔尼斯，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您，希望您能滿足我的好奇心。”
“嗯，正好我也有問題。”李想三步並作兩步竄到大主教的面前，那利索的步伐令凱拉克斯懷疑配給李想的醫療艙是什麼沒研究透徹的高級貨——
“我已經從這位女士那裏得到了一些信息，首先要感謝您們爲星靈光復艾爾的行動作出的貢獻。”他緩緩道：“雖然功虧一簣，但只要火種還在，一切就還有希望。”
妮子沒瞎說啥吧？
李想瞥了一眼尼雅，少女只是笑眯眯地聳了聳肩。
她雖然大大咧咧的，但也不是時刻都犯蠢。
“現在我心中最大的疑問是……”他眼中的靈光平靜且真誠：“你們真的願意爲了星靈而戰嗎？”
“當然。”李想也只能硬着頭皮說：“我們是被莫名其妙的力量折躍到你們的戰場上的，但在對抗埃蒙這件事情上，我願意提供幫助。”
畢竟都把他得罪慘了——總歸不能讓阿塔尼斯把他們扔回人類的星球上吧？人家還有正事兒要幹……
但李想有些不解，這問題太籠統也太簡單了吧？
“甚好。”他點點頭，對李想微微欠身：“我替我的族人感謝你們這些勇敢的人類戰士。”
“那個，大主教……”他小心地問：“我們是初次見面吧？你爲啥對我們這麼信任？”
就這樣？不問點別的？也不套話？
“那是因爲你擁有一顆戰士純淨而高傲的心，年輕人。我對阿塔尼斯說過了，他信任我，自然也會信任你。”
阿塔尼斯身後的光幕中走出另一位星靈，他帶着疤痕的眼簾令人記憶深刻。
“向你致敬，年輕人。”他也扶胸道：“這是遲到的謝意，希望你收下。”
“啊！你是——”那時候跟他和尼雅一切保衛水晶塔蟲洞的星靈！
“吾名卡爾達利斯，星靈的阿昆德拉。”他站在李想面前，因爲不再佝僂着身子，就好像一堵牆。
“我叫李想。”李想緩了口氣，也對對方欠身道。“你好，卡爾達利斯，你是一位真正的勇士，和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彼此。”他讓開身子：“我們要前往薩古拉斯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並尋找機會擊敗埃蒙。只根據澤拉圖籠統的預言是不可能找到出路的，還需要更多的武力，兵力，阿塔尼斯。”
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來。
“你總是嫌兵力不夠，但強大如當初的黃金艦隊，現在也成爲了我們的敵人，老友。”阿塔尼斯閉上眼睛：“真希望澤拉圖還活着。”
“懺悔無助於現狀，大主教，是時候做決斷了。”卡爾達利斯瞥了一眼李想：“在做決定方面，這位小友可比你迅速得多。”
他說的是我自爆那次？？
李想滿頭汗。而尼雅則笑眯眯地躲在李想後面。
“明白了，就按之前的計劃來。”阿塔尼斯睜開眼睛：“那你也按計劃來，去教會這位小友我們武器的用法。”
“好。”卡爾達利斯揹着手，對李想道：“小友，跟我來。”
“誒？？”李想一臉懵逼：“咱們幹嘛去？”
“你的靈能利用效率太低下了，或許需要一些更復雜的武器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他的聲音中帶着少許笑意：“怎麼，你不想變強？”
“不，我當然想變強啦。”李想搖搖頭。
“但是我只能用這把大劍砍蟲子——它跟我是以某種神祕力量爲基礎進行綁定的。”他有些蛋疼地反手指了指背上的狼大劍。
“啊？”於是卡爾達利斯傻眼了。
他突然想起那個卡萊技師的話：“這位人類勇士身後的古老武器好像和他有不可破壞的牽引場，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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