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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之下 第28节

作者:未知
這种装置能够干擾升华者体内的星蕴,虽然只能对低阶的升华者产生作用,但用来对付他绰绰有余。 让周望更加惊恐的是,通常干擾器只会用在犯人身上。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把我当成罪犯了嗎? 罗珊冷冰冰地看着他:“我們干什么,你自己心裡清楚。周望,你胆子不小,居然想要侵犯薰?” 周望心裡咯噔一声,脑海中掠過薰和天阳的身影,记起了自己昏迷前所做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周望像只受伤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现在那個女人還不是上民,我所做的事情是合法的!反倒是你们,你们非法囚禁一位上民,而且還是有家族的上民,难道你们就不怕周氏的报复嗎?” 罗珊冷笑一声:“在成为升华者的那一刻,薰就是上民了。只不過,還沒有拿到堡垒的证明而已。退一万步讲,哪怕她仍是下民,可她是我的学生。那就意味着,沒人能侵犯她。至少,你,或者你后面的家族,都沒有這個资格!” 周望吼道:“你闭嘴!你這個从西陆来的女人,不就仗着会点医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让我成为高级升华者后,老子连你一块干!” 啪! 列车长狠狠扇了周望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就连城主见了罗珊医生,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医生說這些脏言秽语!” 罗珊摇摇头,对列车长道:“他就交给你了。” 列车长敬礼道:“請放心,我会把他交给铁壁军团。” 周望一愣,叫道:“为什么把我交给铁壁,我是夜行者队员,跟铁壁有什么关系!” 罗珊径直离开,列车长冷笑道:“周望少爷,你干的好事,夜行者那边已经知道。由凌总参亲自下令,即刻将你革出夜行者。至于你犯下的罪行,将由铁壁接手处理。毕竟他们比较擅长处理堡垒的【内务】,哦对了,這件事已经通报你们家族了。你猜周氏怎么回复?” 周望不由咽了下口水:“怎么回复?” “任由处置,并向薰小姐致以十二分歉意。”列车长說出一個让周望绝望的答案。 周望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全身发冷,家族這個回复,无异表明放弃他這個子弟。這么做,应该是为了向薰和罗珊示好。 也许一個罗珊,或者一個光辉职阶還无法让家族做出這种退让。但如果两者加在一块,那就不好說了。 周望這时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低估了光辉职阶以及罗珊的影响力。 可要是沒有那個白毛小子,說不定现在薰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明明就差一步,便能触摸到天堂。可现在,却给打入了地狱!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周望咬牙切齿地从嘴裡挤出一句话:“天阳,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跟你沒完!” …… 回到堡垒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 三点时分,阳光正好。 天阳在中转平台取了电磁机车,便开往下城区的方向。公路上,风迎面吹来,少年心情大好。 周望被他制服之后,罗珊医生已经将這混蛋干的事报告上去。夜行者当既将之革职,并且交由铁壁去查办。 不知是否因为周望的关系,天阳发现,升华进度居然又涨了2個百分点,现在是42%了。 另外,薰還约了他三天后去少女家中做客,說是要亲自下厨,答谢天阳的援手。 长這么大,天阳還沒吃過除母亲外,其它女性做的饭。 开着机车奔行在公路上的少年,突然傻笑两声,对三天后的那顿饭充满期待。 一路无话。 回到下城区后,天阳沒有急着回家。先是去了商店,用15個贡献点买了面包、鸡蛋、火腿、甚至還有一條鱼。 一條新鲜的鱼! 天阳已经开始在脑海裡想像,当母亲看到這些食材的时候,会不会笑开了花。 记忆裡,他们上一次吃鱼,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看時間還早,天阳沒有直接回家,驱车来到了【火山酒吧】。這個時間,母亲应该還在酒吧裡做清洁。 不料来到酒吧,却见大门紧闭。天阳下了车,拍了拍门:“凯迪,你在嗎?” 连续喊了几声,都沒有人回答。 奇怪…… 天阳又走到窗户,只见窗户蒙着一层灰尘,看上去有好几天沒有清洁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自打在酒吧当清洁员,南菲就把每扇窗户都擦得干干净净,天阳相信【偷懒】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 他敲了敲窗门,不远处一個坐在地上的流浪汉叫道:“别敲了,凯迪已经好几天沒开门了。” 天阳看向他:“发生什么事?” 流浪汉嘀咕了声:“我怎么知道,知道我也不說,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阳想了想,拿出一块面包放到他面前:“现在有关系了吧?” 流浪汉笑了起来:“再加條火腿就差不多。” 片刻后,将食物小心藏起来的流浪汉,小声說道:“我听說,前几天凯迪让人揍了。差点就沒命了,不過,东街那的瘸子救了他一命。如果沒有意外,凯迪现在应该還在那,你可以過去看看。” 天阳立刻跳上了机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凯迪在下城区也算得上地头蛇了,一般不会有人招惹他,更别說把他揍個半死。而且,天阳更担心母亲。 火山酒吧出事的话,母亲会不会地受到牵连? 少年风驰电掣地往家裡赶,他的不安,在看到家门上一层灰时,变得更浓了…… 第042章 黑矿 母亲南菲是個勤勉的人,在天阳的记忆裡,孩童时代,每次他半夜醒来,都会看到母亲在灯光下赶制一些手工艺品。那些东西,是他们一家接下来一两天的收入来源。 当不用工作的时候,或者在休息的空档,母亲会把棚屋收拾得井井有條。她对卫生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并从小就训练天阳有這方面的意识。 這也是当初凯迪会請她去酒吧做清洁工作的原因,尽管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那個退伍的老兵喜歡南菲。 如果母亲這几天在家,门上绝对不会落下這样的灰。天阳掏出钥匙,开了门,棚屋裡光线昏暗,空气有些发闷,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未曾通风了。 天阳开了灯,灯光亮起时,他看到桌椅侧翻在地,两個卧室的门都打开着。他那個卧室一切正常,但母亲南菲的卧室,却像遭遇了洗劫般,地上丢弃着许多杂物。 一张毛毯垂在床沿,天阳几乎可以模拟出,母亲在熟睡中被人从床上拉下来的画面! 怎么回事? 少年无法在房间裡找到任何线索,也就无从得知母亲的下落。但随既灵光一闪,他冲出了棚屋,甚至连门也沒顾得上锁。 跳上电磁机车,天阳直奔东街而去。 下层区的东门大街是一片龙蛇混杂之地,其混乱情况,比天阳的家,以及火山酒吧所在的街道更加严重。 当天阳驾驶着电磁机车闯进东街时,那些从门窗后,小巷的阴影裡,以及其它什么地方投来的视线,都落在他那辆电磁机车上。 這是個好东西,那些目光裡随即涌上浓浓的贪欲。可再看到天阳身上黑色的夜行者制服,以及悬挂在腰侧的突击者步枪时,那些目光便克制地收了回去。 生活在下层区,特别是东街這裡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但他们不是笨蛋,還沒傻到去招惹经常出入逆界的夜行者,他们深知,這些穿着黑色长衣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机车最后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店子前,這表面上是间杂货店。但事实上,后面有一间医疗室。 杂货店的老板,真正的名字已经沒人记得,因为左腿瘸了,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很朴实地称其为“瘸子”。 据說瘸子以前是個上民,在堡垒的医疗中心裡当外科医生,但后来得罪了某個大人物。非但上民的身份被取缔,還被人把腿给打瘸,丢到了下城区来。 瘸子就在這裡经营着杂货店,以及从垃圾回收站捡来的各种医疗仪器,凑出了這么一個医疗室来。 瘸子的医术也不错,毕竟,這是他能够在东街扎根的资本。 那個流浪汉說凯迪在瘸子這治疗,所以天阳才会到這裡来。 啪啪啪—— 天阳敲打着杂货店的门,门裡亮起了一团黄光,接着有道人影一瘸一拐地走過来:“来了来了,别敲了。妈|的,敲烂老子的门,小心生病了老子不给治!” 啪一声,门给打开,后面是個矮小的中年人。秃顶,戴着眼镜,鼻子很大。穿着发黄的上衣,浑身散发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他看清天阳时,咦了声道:“夜行者的大人,怎么跑到我這种小店来了。小子,這身衣服不会是偷来的吧?” 天阳沒好气地揪住他的领口:“凯迪呢?凯迪是不是在這!” “你干什么?给我放手,我不认识什么凯迪!”瘸子叫道,“你要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作为下城区的医生,有不少人都是他救活的,也有不少人等着他救。所以在东街這裡,瘸子的影响力還是有的,只要他叫一声,有的是亡命之徒替他出头。 這时,杂货店深处却响起了凯迪的声音:“天阳?是不是你?” “凯迪,你果然在這!”天阳推开瘸子,冲了进去,在一间堆满仪器的房间裡,少年找到了凯迪。 凯迪躺在病床上,正输着液,身上缠满了绷带。胸口還贴着止血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显得分外凄凉。 天阳沒想到他伤得這么重,倒吸了口冷气:“凯迪,你這是……” 凯迪挣扎着爬起来,哪怕這個动作让他胸口的血迹更浓了:“先别管我,天阳。赶紧去黑矿,南菲,南菲让人捉去了!” “什么!” 天阳失声惊呼:“怎么会這样?” 黑矿是位于堡垒外,在距离堡垒三十公裡外的一個矿场,那裡出产的黑色金属能够炼制成黑钢。黑钢是逆界裡列车车轨的主要材料,所以這几十年来,矿场对工人的需求越来越大。 起初矿场的工人基本上,是下城区的居民,由于必须在堡垒外工作,所以矿场给出的报酬還相当可观。 后来,为了降低成本,增加产值。堡垒开始将犯人发配到矿上,犯人在矿场可沒有人权可言,矿上的监工也从不将犯人当人看。他们仅给犯人最基本的生存保障,如此一来,很多犯人在矿上不是累死,就是让监工打死。 从家裡的情况来看,如果母亲被带到黑矿,肯定不是以工人的身份,而是犯人! 這点才是天阳想不通的地方。 在凯迪那得到消息后,天阳冲出了杂货店,驾着电磁机车往堡垒出口赶去。 母亲已经被捉去矿上多日了,那种地方,别說女人。就是凯迪那样的壮汉,也熬不了多久。 想到這,少年恨不得背插双翼,直接飞到矿上去。 现在他只能希望,自己還赶得及。 本来出城是需要证明的,但天阳穿着夜行者的制服,身份卡上的信息也表明了升华者的身份。 所以出口值班的两名铁壁士兵,给他敬了個礼后,便开门放行。 夜色茫茫,星斗倒挂,天阳将机车的速度提至极限,向着黑矿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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